瘫坐片刻,休息一段时间之后,文卿这才撑着石壁缓缓起身。
身上的细碎伤口虽已不再渗血,但皮肤表面仍残留着淡红的印记,脸色更是因失血与剧痛而苍白如纸,连行走都有些虚浮。
踉踉跄跄的走到自己的药箱边,文卿从里面拿出几个药丸吃了下去。
她清楚,要是以这般模样返回天启城,定会引起黎叔和其他人的怀疑。
感受到体内升腾起的暖流,文卿盘膝坐在石块上,开始运转内力调理气息。
内力流转间,她能清晰感觉到绯血燃已彻底与气血相融,之前残留的痛感渐渐化作一缕缕温热,顺着经脉滋养着耗损的筋骨。
刻意放慢内力运转的速度,引导着这股温热修复体表的印记,同时调整呼吸节奏,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血色。
虽然还没有到原前那副健康红润的模样,但也绝对不能说是苍白虚弱。
{这个恢复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就几个小时,人就好了!!!}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那个时候有些人也会认为这些用毒的人是邪修。}
{别人实力的提升是需要经年累月的修炼,而他们只要用一味剧毒。}
{但是同样的风险也很大啊,别人练功出了岔子最坏的后果就是走火入魔经脉暴体,但这样的情况极大可能还能保住一条命。}
{当那是练毒的人只要有一些问题,那就是死,还可能是生不如死。}
{我对毒术其实是没有什么偏见的,只要不是滥杀无辜,人练什么都无所谓,这也是别人各自的天赋。}
【看到弹幕上说起一些对毒术的偏见时。
不少人都看向了温家和唐门还有几个用毒的宗门。
偏见是......
看看温壶酒大大咧咧的披在身上的毒死你三个字,枯骨门门主那如同枯枝一样的身体还有上面爬出来的毒蝎。
以及注意到周围人对着人嫣然一笑的五毒教的圣女。
啧!
这就真的不是偏见,你看看他们哪里就像正常的人。
这真的就不怪他们。】
白日里,文卿除了打坐调息,也会到洞口附近的溪流旁清洗,顺带采些野菜充饥;夜晚则借着油灯的光,反复演练内力与毒素的配合,确保能精准掌控绯血燃的触发与收敛。
这样的日子一晃便是三四天。当文卿再次对着溪水中的倒影望去,脸上的苍白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寻常医者的温润气色,原先皮肤表面那些红色的血线也彻底消去,只留下极淡的红色印记,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
确认自己已看不出半分异常,她才收拾好背囊,将隧道中留下的痕迹全部清除,这才循着来时的路缓步走出了废弃矿洞。
等出了这片废弃的矿区,文卿还特意绕到常去的采药区,采了一些药草,填满自己的药篓,圆上自己的出门的理由,让自己更像“采药归来”的模样,才缓缓的朝着天启城的方向走去。
直到夕阳西斜她才终于回到了天启城,望着药庐檐角熟悉的铜铃,她深吸一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脸上扬起惯有的淡然笑意,抬脚走了进去。
果然文卿刚刚进门就受到了黎叔和数位医师药童的欢迎,黎叔更是上上下下的看了文卿好久。
这次文卿出去的时间确实是有些长了,他也难免有些担心,现在看见人平安回来,这才放下心来,拉着人就往里走。
看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自己的异样,文卿也是带着笑脸,听着黎叔的关心。
只是这样的日子文卿还没有过上几天,药庐中的药童就给了文卿一个惊喜。
手里还拿着之前文卿让人制作出来用来挂号木板,神色有些异样。
“阿竹,你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被文卿这么一问,阿竹没有犹豫直接将自己手里的木板递给了文卿,然后小声的说道。
“馆主,刚刚门口来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说他是来药庐挂号的,我告诉他今天的名额还没有满,可以直接拿着号牌进,但是这个人却说他今天不来看病,要等明天,还把明天所有的号牌都定下了,你看。”
说着就指了指木板上的痕迹。
第二天所有的号牌都只剩下了半块,另外半块全部都被人买走了。
{包场啊,不是我见过在饭店包场的,见过在游乐园包场的,但是包场一个药庐,这个架子是不是太大了。}
{谁啊?这人是不是有病,这不就是故意的摆架子吗?}
{要是明天还有其他的病人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不是还有其他的医馆吗?}
文卿闻言愣了愣,药庐的挂号费可不低,更不要说是将所有的号都包下,寻常人绝不会做这般不合常理的事。
“人还在外面吗?”
“在的,那人还说希望能见馆主你一面。”
“那就先让人进来吧。”
在门被推开的时候,文卿看到了药庐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装饰并没有什么金玉,车帘紧闭,也看不出马车上人的身份,马车外面只站着一位身着锦缎长袍的类似管事的人,看见阿竹过去,那人微微掀开车帘的一角,小声的交谈可几句,之后这人就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跟着阿竹走了进来。
“文神医,我家主子听闻您医术高明,特意前来求诊。”
管事看见文卿就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将木盒递了过来。
“这是明日所有挂号的定金,后续诊费另算。我家主子吩咐了,明日只想单独向您请教,还望文神医行个方便。”
文卿看着那沉甸甸的木盒,又瞥了眼紧闭的车帘,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刚刚离的有些远,文卿并没有看清这人的面容,现在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文卿这才看清这人的样子,面白无须,行动自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但文卿闻到了他衣服上那淡淡的熏香,还有掩藏在熏香下的味道。
所以面前的这个人是个——
太监,那他背后的人,自己明天的客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