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立军-立成基金会的大厅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小诺正在给几位受助家属讲解基金会的帮扶政策,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拦住她!
天啊,她直接喝喷泉的水!
小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冲进了大厅中央的装饰水幕下,像沙漠旅人般贪婪地仰头接水喝。保安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去,但那女人像受惊的野兽般左冲右突,撞翻了一个展示架。
小心!小诺快步上前,别伤到她!
在混乱中,那女人突然抬头,凌乱发丝间露出一张憔悴却熟悉的脸。小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吴云?二叔韩立民的前妻。她曾经的二婶?
二...吴阿姨?小诺不确定地叫道。
女人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小诺?韩小诺?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说完这句话,吴云就像耗尽所有力气般瘫软在地。小诺连忙上前扶住她,却被扑鼻而来的酸臭味熏得皱了皱眉。吴云身上混合着汗臭、尿骚和劣质酒精的味道,衣服上满是污渍,裸露的手臂布满淤青和结痂的伤口。
快叫救护车!小诺对助理喊道,随即脱下外套盖在吴云身上。
吴云却突然抓住小诺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不能去医院...他们会找到我...他们会杀了我...
她的眼神疯狂而恐惧,小诺作为医生的直觉立刻警觉起来——这不是普通的流浪,吴云在躲避什么人。
好,不去医院。小诺安抚道,我先带你去休息室。
在基金会的小休息室里,吴云狼吞虎咽地吃完第三份盒饭,又灌下两瓶矿泉水,这才稍微平静下来。小诺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她和吴云单独相处。
吴阿姨,小诺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
和你二叔离婚后,我又去赌博,输了很多钱。讨债的就来了。
说到这里,吴云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我欠了他们几千万...把房子、车子全拿走了...她的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我躲了好久...住在桥洞、垃圾站...
小诺注意到吴云说话时眼神飘忽,不时看向门口,仿佛随时准备逃跑。更奇怪的是,她手腕内侧有几个排列规则的针孔。
谁在追你?小诺直接问道。
吴云浑身一颤:不能说...他们会杀了我...突然,她抓住小诺的手,你二叔...韩立民...他在哪里?
你们已经离婚了。
听到小诺的话,吴云羞愧地低下头:最后一次...求求他帮帮我吧!不然我会死的,不把钱给那些人...他们是不肯放过我的...
小诺心中五味杂陈。吴云曾是她最讨厌的人之一——势利、刻薄,还曾试图拆散她和王振国。但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精神几近崩溃的女人,哪里还有当年那个趾高气扬的二婶影子?
你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今晚住我安排酒店给你住,明天我们再想办法。
吴云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不恨我?
小诺没有回答,只是起身去安排车辆。恨吗?当然恨过。但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沦落至此,那些恨意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安排完一切,回到老宅,王振国见妻子满脸愁容。就顺嘴问了原因。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哦!我今天看到二婶了。那个。。就是吴云。她现在。。无法形容。总之就是很落魄,欠了很多赌债。而且很可怜。
听到妻子的话,王振国陷入了沉思。
这个吴云以前的所作所为,真可谓是让所有人都深恶痛绝。现在竟然忽然又出现,他实在是不想让妻子牵扯这些事。
不过看妻子这个满眼忧愁的样子,似乎是还对这个曾经的二婶于心不忍。
那。。不然咱们给二叔打电话吧?
好!
小诺拿起手机就拨通了二叔韩立民的电话。在告知了韩立民吴云的所有情况后,韩立民不带任何情绪的说。
不用管她!她已经不是韩家人了。
话音落下,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小诺和王振国心里都明白,韩立民不是不想管,而是实在怕了这位曾经的妻子。毕竟离婚时的一幕幕痛楚都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