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龙浩还没睡醒呢,枕边的手机,震动声响了起来。
他睡眼惺忪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邱海涛”三个字。
这么早来电,他肯定是有急事。
龙浩赶紧按下接听键,嗓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海涛哥,咋滴啦?”
“浩子,你赶紧清醒清醒啊,我有事跟你说。”邱海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电话里隐约有汽车驶过的声音,“你回凤舞九天一趟啊,我这就过去啦。”
“出什么事啦?”龙浩一下清醒了,从床上直直地坐起来,他第一个反应,以为松江那边派人过来抓他了。
“电话里不方便唠,咱们见面说啊,你快点滴。哦……是好事,你不用担心。”邱海涛说完便挂断电话。
龙浩握着手机,呆坐了两秒钟,脑子里飞快地把最近的事过了一遍:张帅那边暂时没动静,老德子依旧藏得严实,杨明远和陈建凯最近也消停嘞……
他甩了甩脑袋,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好事等着他。
龙浩轻手轻脚下了床,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小倩。
他走进浴室里,温热的水流冲过皮肤,驱散最后一点困意。
龙浩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小倩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道:“这么早……你去哪啊?”
“海涛哥找我,我得去趟店里。你再睡一会儿吧,看把你熬的,眼眶子都黑了。”龙浩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小倩含糊地“嗯”了一声,又进入梦乡。
龙浩套上黑色西装,抓起车钥匙出了门。
他一路疾驰,不到二十分钟,便赶到凤舞九天夜总会。
从后门进去的时候,走廊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睡觉呢。
白天的夜总会,像个卸了妆的女人,露出疲惫和空旷,这里只有晚上才热闹。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茶香味飘了过来。
邱海涛果然已经到了,他坐在沙发上,正拎着茶壶往杯里倒水。
“海涛哥,咋滴啦?有啥好事要我告诉呀。”龙浩反手带上门,走到他对面坐下。
邱海涛抬眼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把刚倒好的那杯茶水,推到龙浩面前:“你尝尝我泡的茶吧,从你柜子里找出来一盒铁观音,每个人沏茶的味道都不一样啊,你尝尝我沏的茶。”
龙浩端起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果然香气清锐。
他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仔细的打量邱海涛。
对方神态平静,但眉宇间似乎锁着点什么,不像单纯的公事,也不像遇到了麻烦。
龙浩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他被调回来啦?
邱海涛一大早把他叫过来,还亲自为他泡茶……
龙浩脸上不由得浮起笑容,身子往前倾了倾,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期待意味:“海涛哥,你啥好事吧?看你这样子,是不是那个事成啦?”
邱海涛正要端茶的手,顿在半空中,抬起眼睛看着他,眼神有点奇怪,像没太明白,他指的那个事,是什么事。
龙浩笑得越发灿烂,一脸喜悦的表情说:“你还跟我装呢?是不是调令下来啦?要回市局了吧?还是去哪个分局?”
邱海涛这才反应过来,他放下茶杯,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说:“这个事啊,我也感觉差不多了。今天我是来告诉你另一个消息的。前段时间,你让我打听的那个老德子和刚子,现在有消息啦,那个刚子他死啦。”
龙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个消息让他有点意外:“死啦?咋死的啊?”
邱海涛没有直接回答,他拿起茶壶,又给自己续了点水,动作不急不缓。
他喝了一口茶水,才抬眼看向龙浩,眼神变得有些凝重:“他死的可真挺惨的,简直是面目全非呀,脑袋都被人家给砍下来了……”
“哥,你快说说啊,这个刚子和老德子,把花姐给祸害了,两个人一起把她给强暴嘞,人家还是黄花大姑娘呢,你说这两个人畜牲有没有人性把。”
“你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说……”邱海涛身子靠到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他死的可惨了,那张脸泼的全是硫酸呀,简直是惨不忍睹。这还没完呢,然后活活被人用斧子给砍死的,你猜猜谁把他给整死的?”
“他仇家啊?”
邱海涛看着龙浩脸上变幻神色,知道他猜不到,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刚子大名叫李志刚……”
“他现在是老德子身边得力干将,老德子躲起来以后,全指着他在前面给老德子跑事呢,他是老德子最忠实的一条狗了。”
“本来我想借这个事,把老德子传唤到我们所,然后再把他押起来。可根本找不着他,他媳妇说了,早就跟他离婚了,跟他没有来往。”
龙浩脑海里,浮现出刚子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实在想不出,谁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他。“哥,凶手抓住了吗?”
“抓到了。”邱海涛的语气更沉了些,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意味,“人家凶手压根就没跑,还在现场等着我们呢。她坐在炕沿上,手里还握着那把斧头,身上全都是血呀,眼神直勾勾的,叫她半天都没反应。”
“他是谁呀?我认识吗?”
“你肯定想不到吧,下手这么狠毒,居然是个女的。这个人叫马丽梅,是他前妻呀,两个人后来又复婚了,这两个人的事,都能写一本书啦。”
“他老婆?能下这么毒的手?”
龙浩知道刚子有家室,但道上混的人,很少说自己家里的事,更别提夫妻间的恩怨了。
他认为像刚子这种满脸横肉的人,老婆要么是忍气吞声,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闹到杀人这种地步,还是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把他给解决了,对方得多恨他吧。
邱海涛看出龙浩的疑惑,他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一口喝干,然后开始讲述刚子的事情。
“这个事呀,得从头说起。李志刚老家,住在郊区的一个村子里。他家里那是相当的穷了,父亲死得早,家里就一个老娘,而且他母亲眼睛还哭瞎了。刚子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打架斗狠,偷鸡摸狗的,村里人看见他都绕着走。这个犊子都二十多岁了,连个正经对象都没谈过,村子里有点姿色的姑娘,人家都不扯他,这个人不但家里穷的叮当响,脾气还不好,哪个女人愿意跟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