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熊心中惊疑不定,暗自运转体内真气,一股无形的气机悄然探向陈寒舟。
这一探,她那张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震惊。
这哪里是二品小宗师!
其丹田气海浩瀚如渊,真气凝练如汞,分明已经一只脚迈入了金刚境的门槛,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彻底蜕变!
说是金刚伪境也好毫不为过!
没想到,他竟然反超了青鸟!
“二品小宗师!”徐渭熊压下心头的骇然,凌厉的目光重新锁定陈寒舟,“演武场上走一趟,让我看看你这二品,究竟有几分真材实料。”
“二郡主!”青鸟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拦在了陈寒舟身前,“你已是小金刚境,寒舟……”
话未说完,徐渭熊便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怎么?心疼了?怕我失手打死他?”
青鸟闻言,哑口无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不希望他去。
“好,我跟你打。”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陈寒舟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他伸手将青鸟拉到身后,迎上徐渭熊的目光,坦然应下。
“寒舟哥哥……”姜泥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陈寒舟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徐渭熊将两人的亲密互动看在眼里,好看的眉头再次挑起。
姜泥不是一直心悦凤年吗?怎么跟陈寒舟这般亲近?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样也好,省得她再纠缠自己的弟弟。
她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演武场走去。
陈寒舟迈步跟上。
青鸟等人没有跟去,二郡主的脾气,她们再清楚不过。
片刻,二人一前一后走入演武场。
宽大的演武场,两人相对而立。
“出剑吧。”徐渭熊随手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长剑,剑尖斜指地面,自有一股宗师气度。
陈寒舟笑了笑,也拿起一柄剑,却并未出鞘。
“对付你,用不着拔剑。”
“狂妄!”
徐渭熊美眸一寒,不再废话,脚下一点,身影如一道惊鸿,瞬间掠至陈寒舟面前,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匹练,直刺他咽喉。
这一剑,快、准、狠,尽显她小金刚境的实力。
然而,陈寒舟只是脚下步伐微动,身影如鬼魅般向左平移三寸,轻而易举地便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剑锋贴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的劲风吹动了他的发丝。
徐渭熊一击落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手上动作不停,剑招连绵不绝,如狂风骤雨般朝着陈寒舟周身要害笼罩而去。
一时间,剑光霍霍,气劲四溢。
可无论她的攻势如何凌厉,陈寒舟始终像一缕没有实体的青烟,在密不透风的剑网中从容穿梭。
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他手中的剑鞘甚至都没动一下,仅凭那神鬼莫测的步法,便立于不败之地。
徐渭熊越打越是心惊。
这到底是什么轻功?
她的剑,竟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你就只会躲吗!”久攻不下,徐渭熊又气又急,娇喝一声,体内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
她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剑身之上,竟附上了一层淡淡的罡气。
她将全身功力汇于一剑,整个人与剑合一,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再次刺向陈寒舟!
这一剑,已经超出了二品的范畴!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陈寒舟终于不再闪躲。
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下一秒,他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陈寒舟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徐渭熊的剑刺了个空,强大的惯性让她向前踉跄几步。
她心中警兆大生,正欲回身防备,一股劲风已从身后袭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演武场上骤然响起。
“嗯?!”
徐渭熊整个人都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臀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以及……一个坚硬物体的触感。
他……他居然用剑鞘打了自己?
打的还是……那个地方?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那张清丽绝伦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颈红到了耳根,烫得能煮熟鸡蛋。
“你!”
徐渭熊猛地转过身,一双凤目死死地瞪着陈寒舟,眼中喷出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可在那愤怒的外表之下,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和……异样。
那种感觉很陌生,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她古井无波的心湖,荡起了一圈圈失控的涟漪。
陈寒舟看着她那副又羞又怒,偏偏又强装镇定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他掂了掂手里的剑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去上阴学宫待了几年,就学了这点三脚猫的功夫?”
“看来那地方,也不过如此。”
士可杀,不可辱!
上阴学宫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更是她徐渭熊的荣耀!
“你无耻……”
徐渭熊一声怒斥,体内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
手中长剑挽起一朵剑花,剑势比之前更加凌厉。
面对她这般搏命的打法,陈寒舟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脚下的凌波微步施展开来,身形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每一次都以毫厘之差,堪堪避开那致命的剑锋。
徐渭熊的剑很快,可他的身影更快。
在徐渭熊眼中,陈寒舟仿佛化作了无数道残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她拼尽全力,却连他的衣角都无法触碰到。
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出剑的速度也因为真气的大量消耗而慢了一丝。
就是现在!
陈寒舟眼中精光一闪,不再闪躲。
就在徐渭熊一剑刺来的瞬间,他不退反进,身影如鬼魅般贴近,手中剑鞘后发先至,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轻轻点在了她握剑的手腕上。
“铛!”
徐渭熊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巧劲传来,虎口剧痛,竟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剑。
长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插入了远处的兵器架上,剑柄兀自嗡嗡作响。
她败了。
败得如此干脆,如此彻底。
徐渭熊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大脑一片空白。
她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就在她失神的刹那,那道身影,再次绕到了她的身后。
不等她反应,那熟悉的劲风再次袭来。
“啪!”
“啪!”
“啪!”
又是三下,清脆响亮,不偏不倚,全都落在了同一个位置。
火辣辣的痛感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徐渭熊那张清丽绝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猛地转过身,一双凤目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因为极度的愤怒,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可偏偏,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打又打不过,骂……她徐渭熊何时这般泼妇骂街过?
陈寒舟看着她这副气得快要冒烟,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郡主,还要继续吗?”他晃了晃手中的剑鞘,语气里满是笑意。
“我这人,下手没个轻重,万一把你打哭了,我可不负责哄哦!”
“你……!”
徐渭熊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剜了陈寒舟一眼,最终,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给我等着!”
说罢,她再也待不下去,猛地一甩袖,转身便走。
那背影依旧挺得笔直,试图维持着最后的骄傲,可那略显仓皇的脚步,却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狼狈。
陈寒舟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随手将剑鞘扔回兵器架,嘴里啧啧有声。
“这屁股,还挺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