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禅在李大姑家待到了足足三个小时,李大姑就说晚上我要去我师傅那。你们跟着去么?让我师傅给你掐掐脉,“行我去看看热闹”
仪表盘上,红色机油警示灯突然亮起,像一颗尖锐的小红点在昏暗光线下刺目闪烁,还伴随着短促的“嘀嘀”提示音。王墨禅扫到灯亮的瞬间,心里猛地一沉看来这李大姑看的挺准啊!墨禅赶忙拿出手机给开在前面的李哥打电话。“李哥我车抛锚了,机油灯你看怎么亮了。这亏的没走了,这要走这会儿我还在高速上。这不完了么?”
李哥赶忙从宝马下来,她说“你说怪不怪我今天刚买一桶机油,这不为你准备的么?说着他给墨禅加起了机油。
通过李大姑说你不能走,走得出车祸,墨禅对出马看事产生了一点认识。她心里产生了一点点信任。
“到了。”李哥推开车门,裤脚扫过沾着草籽的鞋面。他转头看墨禅,“老爷子年轻时是这一带有名的弟马,就是年纪大了,现在不怎么接活儿,今天能让咱来,全看李大姑的面子。”
墨禅点点头,跟着李哥往院里走。木门没锁,虚掩着,推开时“吱呀”一声,惊得趴在窗台上的老猫弓起了背。正屋的门帘是洗得发白的蓝布,上面绣着褪色的牡丹,李哥掀帘时,一股混合着旱烟、草药和老人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炕上铺着埋汰的粗布褥子,一个老头盘腿坐着,穿件深灰色外套,领口磨得发亮。他头发全白了,头发也有些长,看见来人,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抬手敲了敲炕沿:“来了。”声音沙哑,却透着股劲儿,不像八十岁的人。这就是侯爷爷,年轻时都称呼他侯大先生。
炕梢躺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盖着厚厚的棉被,只露出花白的头发,呼吸声又轻又匀,像是睡着了。听见动静,她睫毛颤了颤,却没睁眼。
“师父我来看看你”“这是我要给立堂的张红,这是丫头我看也带缘分。你给瞧瞧呗!
被叫做张红的女人怯生生地往前挪了挪,三十多岁的样子,脸色发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她双手绞着衣角,眼睛瞟了眼炕上的侯大爷,又赶紧低下头。
侯大爷没看她,先冲李哥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墨禅身上时停了停。那眼神像老琉璃,看着模糊,却仿佛能穿透皮肉,直往骨头里钻。墨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先给她看。”侯大爷下巴朝张红抬了抬,声音没什么起伏。
李大姑赶紧把张红推到炕边。张红犹豫着伸出手,手腕细得像根芦苇。侯大先生伸出三根手指搭上她的脉,手指关节突出,皮肤像老树皮,却稳得很。他闭着眼,眉头慢慢皱起来,嘴里“嘶”了一声,又摇了摇头。
“身上跟着的不少,”他慢悠悠地说,眼睛依然闭着,“有胡家,有黄家,还有烟魂、有高丽仙。这高丽仙才厉害呢!你是不是身上总感觉沉啊?
张红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是!是!尤其是阴天下雨,沉得抬不起来!”
侯爷爷“嗯”了一声,收回手:“缘分是真的,财运不好抓紧把堂子立了就好了。”他说话时,炕梢的老太太轻轻咳嗽了两声,他侧头看了一眼,声音放软了些,“老婆子,渴不渴?”
老太太没睁眼,含糊地应了声。侯大爷的老伴——那个始终没说话的老太太,这时从炕边挪过去,端起桌上的搪瓷缸,用小勺舀了点水,送到她嘴边。
“给我也看看呗!李大姑说我也有仙”墨禅此时的心里就是好奇。墨禅深吸一口气,走到炕边,学着张红的样子伸出手。侯大爷手指掐在寸脉上。
手指掐在墨禅的手指头上,他说你身上有胡家的,也有高丽仙。你这也带仙缘。“我之前还梦见过五头蛇”,墨禅说。“对还有蛇仙”老头肯定的回答。
听到这有读者要问了啥是高丽仙,不是胡黄常蟒么?这里我给大家普及一下。所谓高丽仙就是朝鲜、日本、韩国这方面死亡的鬼魂。高丽仙一般闹人的多,要吃要喝要供奉。
“高丽仙”墨禅愣了一下,李哥也凑了过来,显然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当时的墨禅心里感觉特别好笑,因为他根本不信,在她心里,她觉得这老爷子说张红有高丽仙,也说她有。
墨禅他们跟李大姑回了家。一群人坐在李大姑家的炕上。“你那高丽仙啊,就跟在你身后呢,方才进门时我看得真真的,衣角还飘了一下!”墨禅听着这话,只觉得荒唐又好笑,刚要开口打趣两句,胸口却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住,鼻尖一酸,那点笑意瞬间散得无影无踪。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他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反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连攥着门框的手指都泛了白——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突如其来的悲伤从哪里来。
李大姑看墨禅哭了,大声的呵斥,你别作,你要是作我收拾你了,墨禅听了李大姑的话感觉心里特委屈。哭声更大了。最后李大姑在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缝衣服针,在墨禅的手上扎去。墨禅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回事就真的不哭了。后来墨禅回忆,她不哭就是合计别扎疼了。至今他也确定不了他是不是真有高丽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