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深秋，鞍山的树叶落得满地金黄，王墨禅看着银行卡里刚到账的季度提成，指尖划过数字——这一年光靠风水知识辅助卖房，就多赚了五六万，加上基本工资，每月到手两三万，是家里姥爷离休工资的两倍还多。姥爷是正局级干部，一辈子清廉，每月一万多的退休金在当时已算体面，却总笑着跟老同事念叨：“我家丫头挣得比我这老干部还多，得让她把稳了步子。”
这份“把稳”的底气，让她更想把风水学问学深。她翻出黄大师的qq号，敲下一行字：“大师，我想正式拜师学艺。”没过多久，屏幕弹出回复：“可来香港一见。”王墨禅第一次去香港。出发前她特意把这些年的风水笔记按日期整理好，本子里夹着南俊华府、伴山溪谷的户型图，密密麻麻写着鞍山客户的风水偏好——比如“老人忌住顶楼，说‘高处寒’”“鞍山人不喜欢18层，说是18层地狱。
到香港那天，黄大师亲自到机场接她，第一站就带她去了九龙的一个新楼盘。“你看这小区入口，”大师指着斜对街的银行，“门口对着金融机构，按风水说是‘财气冲门’，但我们要跟客户讲‘出门近银行，办事方便’，把玄学落到实处。”接着又走进一套80㎡的两居室，厨房窗户正对着小区花园，“你在鞍山卖刚需房时，客户是不是怕厨房暗？这里就可以说‘厨对绿景，做饭时心情好，家人少拌嘴’，比说‘聚气’更实在。”王墨禅掏出笔记本飞快地记，忽然明白自己之前的学问只算“皮毛”——真正的风水，是把客户的顾虑，换成他们愿意听的“好说法”。
拜师宴设在一家私房菜馆，大师把罗盘推到她面前，这个罗盘送给你。罗盘指针稳稳指向正南。他给我媳妇取了墨禅两个字，身份证上是王墨淋。这个墨禅就是她第一个师傅赐的名字。师傅赠了他五本自己写的书。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此后每年，王墨禅都会抽时间去香港，跟着大师看新盘辨地块，笔记又攒了厚厚三本，其中一页专门记着“香港与鞍山客户差异”：香港人忌4和13层，鞍山人更在意“楼层接地气”；香港人重“客厅朝向”，鞍山人更爱“卧室朝南晒被子”。
时间一晃近十年，房地产行业迎来黄金时代，王墨禅早已从销售新秀变成了上市公司的营销总监，后来跳槽到碧桂园，管着内蒙区域的几个大盘。她始终没丢风水的本事，每次新盘入市前，都会给销售团队做风水培训，黑板上写的还是当年黄大师教的“门主灶”，只是多了些实战话术：“跟客户讲格局方正，要补一句家具好摆，住着不别扭，说藏风聚气，得落到南北通透，夏天不闷，尤其对咱北方客户，这话比啥都实在。”
可一百多个销售里，大多听得漫不经心。有人在底下刷手机，有人小声嘀咕“现在客户不信这个了”，只有刚入职的新人林晓宇，每次都坐在第一排，笔记本记得密密麻麻，连她举的鞍山客户案例都标了重点。培训结束后，林晓宇总追着问：“王总，小户型的书桌对窗，除了挂布帘还有别的法子吗？”“客户嫌楼层高不接地气，怎么用风水圆回来？”
王墨禅索性把压箱底的诀窍倾囊相授，连“生意人爱选带玄关的户型”这种细节都没落下。有次林晓宇接待一位做钢材生意的客户，对方纠结120㎡户型的“入户门对阳台”，说“财气留不住”。林晓宇想起王墨禅教的，立刻说：“哥，您看咱们在玄关处摆个矮柜，上面放盆发财树，既挡了视线，又能‘聚财纳气’——您做钢材生意，讲究稳。这柜子就像您的仓库，把财稳稳守住，多吉利。”客户眼睛一亮，又问阳台朝东的问题，林晓宇接着说：“朝东好啊，早上太阳一出来就照进家，您每天开门见光，生意肯定蒸蒸日上，比朝南的阳台多份朝气。”客户当场就交了定金，后来还介绍了三个朋友来买房。
就像当年的王墨禅一样，林晓宇的业绩肉眼可见地飙升。在房地产行业最红火的那几年，她只用一年就从新人做到了楼盘销售经理，业绩在区域内排进前三——单是那个钢材生意客户带来的单子，就占了她季度业绩的四分之一。庆功会上，林晓宇捧着奖杯敬王墨禅酒：“王总，没有您教的‘接地气’的风水话术，我不可能这么快起来。”
王墨禅看着她，想起2010年在香港楼盘里记笔记的自己。她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席间应付了事的老销售，忽然明白，风水从不是玄学，是读懂人心的工具。而真正能成事的，从来不是技巧本身，是愿意沉下心琢磨“客户要什么”的人。就像黄大师当年说的，务实为要，业绩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