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念薇和梁文宇送完晚饭回来,苏沐禾一直沉默着,进屋后就直接坐在炕沿上,背对着周野,一言不发,周身都散发着“我很生气”的低气压。
周野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仔细回想自己哪里做错了。
是背了陌生男人回来让她误会了?还是……
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试探着问:“媳妇儿,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
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张。
苏沐禾猛地转过身,眼圈居然有点红,又气又后怕地瞪着他:“你不知道吗?你居然还敢偷偷一个人进山!周野,你知不知道那山里有什么?有吃人的老虎!还有能开枪伤人的危险分子!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她越说越气,声音都带上了哽咽。天知道她听到村里人议论他背着个血人回来时,那一刻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直到确认他没事,那根紧绷的弦才松开,随之而来的就是被他这种不顾危险行为的愤怒和后怕。
周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看着媳妇儿红红的眼圈和真切的担忧,他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温暖。
他试图解释:“媳妇儿,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没事嘛。我对后山熟得很,就是想去看看我之前藏的……”
“熟得很?熟得很就能保证不遇到老虎吗?熟得很就能躲开子弹吗?” 苏沐禾打断他,指着外面,“那躺在卫生所的军人难道对山不熟?他不还是受了那么重的伤!”
周野自知理亏,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矮了半截,他伸手想去拉她,被苏沐禾一把甩开。
他只好耷拉着脑袋,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试图用可怜巴巴的眼神蒙混过关:“媳妇儿,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偷偷去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沐禾看着他这副样子,差点没绷住。但这家伙浑身上下肌肉结实、线条硬朗,眼神锐利,跟“小奶狗”三个字简直是反义词,强行撒娇只会显得格外违和又好笑。
“这招对我没用!” 苏沐禾硬起心肠,指着地上,“认识到错误就要接受惩罚,今晚,你自己睡地上!”
“啊?媳妇儿,我不想睡地上!” 周野顿时苦了脸,他好不容易千里迢迢赶回来,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儿睡觉是他最大的念想之一,怎么能睡冷冰冰的地上?“这炕这么大……”
“那就睡两晚!” 苏沐禾毫不心软,“再多说一句,睡一个星期!”
周野看着她坚决的小脸,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了,只好垂头丧气地妥协:“……好吧,一晚,就一晚行不行?” 他试图讨价还价。
苏沐禾只是用眼神告诉他“没门”。
苏沐禾背对着炕沿,躺在被窝里,心里还憋着一股气,打定主意不理那个不听话的男人。
她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知道周野老老实实打了地铺,心里稍微舒服了点,但依旧没转身。
夜深人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苏沐禾原本气鼓鼓的,但终究抵不过连日来的担忧和此刻周野归来带来的安心感,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沉沉睡去。
确认苏沐禾睡着了,躺在地上的周野睁开了眼睛,那双在黑夜里依然锐利的眸子,此刻却盛满了无奈和灼热的思念。
他轻轻撑起身,动作极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走到炕边,借着微弱的月光,凝视着苏沐禾恬静的睡颜。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无尽的眷恋。
“媳妇儿……”他压低声音,试探地唤了两声,“沐禾?”
回应他的只有苏沐禾平稳的呼吸声。
周野的胆子大了起来。他知道,苏沐禾在熟悉且安心的环境里,一旦睡着便不容易醒。
他动作极其轻柔地掀开被子一角,然后,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耐心,开始解开她睡衣的纽扣。
微凉的空气触及皮肤,睡梦中的苏沐禾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
周野的动作顿住,屏住呼吸,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才继续下去。
他俯下身,温热的唇如同羽毛般,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落在她白皙的颈侧、锁骨上,留下细密而灼热的印记。
“媳妇儿,”他贴着她的耳廓,用气音沙哑地低语,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宣告,“你男人憋得太难受了……就这一次,我保证,下次一定听你的……”
他的保证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更像是情动时的呓语。
睡梦中,苏沐禾只觉得被一块巨大而温热的“石头”压住了,有些喘不过气,却又奇异地安心。
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无意识地在那片坚实滚烫的“石头”上摸了摸,嗯……手感紧实,肌理分明,还挺舒服……
她这无意识的抚摸,如同点燃干柴的星火,瞬间将周野苦苦压抑的欲望彻底引爆!他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再也控制不住,灼热的吻变得更加密集和具有侵略性,大手也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火焰……
此时另一边——
顾行之感受腿部的疼痛,闷哼了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
一直守在旁边的梁文宇立刻察觉,端着一杯温水凑过来:“同志,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先喝点水。”
顾行之借着昏暗的油灯光线,看向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眼神温和的年轻人,声音沙哑地问:“你是……?”
“我叫梁文宇,是这里的……临时助手。” 梁文宇简单介绍,“今天是周野同志在山里发现了你,把你背来这里治疗的。”
顾行之这才慢慢回忆起昏迷前的情景,激烈的交火,腿部中弹的剧痛,他命令队友继续追击,自己则因失血过多倒下……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受伤的腿,眼神中瞬间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悲愤和绝望!
他见过太多战友因为腿伤不得不离开心爱的队伍,难道他的军旅生涯也要就此终结了吗?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