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的高烧在雷纳德博士的干预下,总算退了。
生理上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更深层,更可怕的创伤,却开始显现。
这天,夏雨汐在出去散步的路上,经过那条熟悉的,靠近囚禁囡囡房间的走廊时,刻意放慢了脚步。
两个负责打扫附近区域的女佣,正靠在窗边低声交谈。
语气中带着一丝厌烦和后怕。
“那孩子又发疯了,刚才送饭的小李差点被她咬到。”
“可不是嘛,都怪那个小宋,为了让她安静,动不动就打骂。
现在好了,这孩子彻底不对劲了。
见人就躲,躲不过就尖叫,抓咬。
你看她的胳膊上,全是自己抓出来的血道子——。”
“唉,真实造孽,好好一个孩子——。”
这番话如同无数根细针,瞬间刺穿了夏雨汐的耳膜,直抵心脏。
她脚步一个踉跄,连忙扶住冰冷的墙壁,才站住身形。
又犯病了,并且比之前更严重,自残,攻击性。
夏雨汐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太了解这种状态了。
这不是普通的哭闹,这是精神在极度恐惧和压迫下,产生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是崩溃的前兆,如果任由情况恶化,得不到正确的疏导和关爱。
囡囡这辈子可能就真的毁了。
她会永远被困在,内心的恐惧牢笼里,无法挣脱。
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恨不得立刻冲去找深渊。
或者那个神秘的先生,质问他们到底想把孩子,逼到什么地步。
但李智死死地拉住了她。
不能去。
她上次的风险尚未可知,此刻若在为囡囡强出头,必然会引起深渊的彻底怀疑,
深渊那双看似温柔,实则洞察一切的眼睛。
绝不会放过,她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关切。
一旦被他们察觉到自己与囡囡之间,存在超越陌生人的联系。
不仅救不了囡囡,连她自己也立刻陷入绝境。
可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囡囡,滑向深渊吗?
夏雨汐靠在墙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愤怒。
在这座吃人的城堡里,明明知道一个孩子,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和精神摧残。
她却连出声制止都做不到。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硬碰硬是下下策。
她需要更巧妙的方式,一个既能帮助囡囡,又不会暴露自己的方法。
也许,可以从那个施暴者小宋入手?
或者,能否通过影响雷纳德博士的医疗方案,来间接干预?
在或者,她能否再次冒险,向外界传递更具体的信息?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飞速旋转,碰撞。
风险与良知在进行着激烈的拉锯。
她最终缓缓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
脸上恢复了惯有的高傲与冷漠,刚才那一刻的失态从未发生。
另一边,冷泽榕的办公室。
“先生,暗桩回报,吴九残余势力,最后的活动痕迹指向了六号码头区。
但人像蒸发了一样,找不到确切的窝点。”
李伟汇报着,眉头紧锁。
“蒸发?”
冷泽榕站在巨大的城市地图前,手指重重点在码头区。
“那就把整个六号码头区翻过来,通知警方,以检查的名义封锁仓库,货船,废弃工厂哪。
暗影化整为零,配合行动,一寸一寸地搜,遇到抵抗格杀勿论。”
他的命令带和血腥气,很快整个六号码头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紧张。
警笛长鸣,探照灯将夜晚照的如同白昼。
无数荷枪实弹的警员,和伪装成工人的暗影队员,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这不再是暗中调查,而是赤裸裸的武力展示和高压清剿。
第二天清晨。
三个被塞住嘴巴,挑断手脚筋的男人。
像垃圾一样,被扔到了几个势力交错地带,最显眼的位置。
他们身上用刀刻着血淋淋的字,“碰冷家者,以此为例。”
他们是之前调查中发现的,与吴九势力有过密切往来。
并且可能对囡囡失踪和知情,却隐瞒不报的几个小头目。
没有审问,没有警告,直接以最残酷的方式处决,示众。
这道血腥的命令,如同飓风般扫过了,整个城市的私下世界。
带来 刺骨的寒意。
所有人都清晰地接收到了一个信息,冷泽榕疯了。
他不再遵循任何规则,不惜掀起一场战争,也要找到女儿。
深夜,冷泽榕独自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
城市璀璨的灯火,在他脚下蔓延,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渊。
李伟轻轻推门进来,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
“先生,您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休息一下吧,一有消息我立刻叫您。”
冷泽榕没有回头,声音沙哑而疲惫。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找不到囡囡,我睡不着。”
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玻璃上自己冰冷的倒影。
“李伟,你说,他们到底把囡囡藏在哪里?他们想要什么?”
李伟沉默片刻,低声道。
“先生,对方手段狠辣,计划周密,绝非只为求财。
我怀疑,背后可能有更深的力量,比如,一只像幽灵一样的乌鸦。”
“乌鸦——,”
冷泽榕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刀。
“不管是谁,动了我的女儿,就要有被连根拔起的觉悟。”
他转过身,拿起外套。
“走吧,去六号码头区看看,我不信他们真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此时的冷泽榕,就像一头受伤后,彻底被激怒的雄狮。
不知疲惫,不顾伤痛,只想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撕碎。
城市的夜空下一张由权力,金钱,科技和赤裸裸的暴力,交织而成的大网。
正以冷家为中心,缓缓收紧。
第二天傍晚,细雨绵绵,给阴森的城堡更添了几湿冷的寒意。
夏雨汐照例在女佣的陪同下,散步回来。
细密的雨丝沾湿了她的发梢和衣衫。
就在他们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廊道时,一个熟悉而令人厌恶的身影,迎面走来。
正是那个虐待囡囡的打手——小宋。
他显然是刚完成某种工作,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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