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夏雨汐表现的异常温顺。
每日里不是在花园里散步,就是待在书房里看书。
仿佛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书房的藏书种类繁多,品位也不俗。
然而,夏雨汐细细翻阅过每一本,却发现所有书籍的扉页都异常的干净。
没有任何能透露主人身份的信息。
为了不让他们在怀疑自己。
她不再试图从阿英口中套话,也不再明显的表露出好奇。
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在无声地观察着一切。
她记下了,庄园安保换班的大致时间。
留意到主楼侧翼似乎常年紧闭,还有专人看守着。
她发现每日送来的食材和用品,都极其讲究。
却没有任何带商标,或者来自原产地的包装。
她甚至尝试在黄昏时,走向岛屿的边缘。
却发现看似宁静的海滩远处,总有巡逻的快艇若隐若现出现。
这座岛,美丽地像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却也严密得像一个无处可逃的囚笼。
而那位孟先生,始终没有露面。
他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通过乔管家的口,通过佣人的悉心照料,宣告着他存在和绝对的掌控。
黄小姐和李小姐自那日后,似乎安分了些。
没在主楼客厅出现过。
这天夏雨汐心情烦乱,就偷偷来到一条靠近岛屿边缘的地方走走。
希望能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着这片禁锢之地。
海风带来了一丝凉意,也带来了一阵阵放肆的嬉闹声。
她循声望去,目光越过一丛茂盛的热带植物,落在了远处一片僻静的私人沙滩上。
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此时的李小姐和黄小姐,在海滩上几乎是半裸着身子。
身上穿着极其性感的比基尼,正与几名身材高大健壮的黑人男子嬉闹。
附近还有几个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女郎和他们混在一起。
他们似乎是刚游过泳,身上还挂着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着光。
但他们绝非简单的玩水嬉戏。
沙滩上烈酒瓶歪倒在一旁的冰桶里,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酒精和放_纵的气息。
一个黑人男子,正从后面搂着黄小姐的腰,下巴亲_昵地蹭着她的颈窝。
黄小姐非但没有推开,反而笑得花枝乱颤,身体像后紧_贴着对方。
另一边,李小姐几乎整个人贴-在一个金发美女身上。
两人正共用一根吸管,喝着什么,眼神迷离,姿态暧_昧不清。
另一个黑人男子则拿着酒瓶,笑着往一个蓝眼睛美女身上,轻轻倒着酒液。
引起了一阵娇-嗔和更放肆的笑声。
他们互相喂食,肢体纠_缠。
亲_吻和抚_摸都大胆地令人咋舌,全然不顾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整个场面充满了原始而堕_落的欲_望气息。
与这座岛屿表面上的宁静奢华,格格不入。
夏雨汐立刻收回目光。
她并非不谙世事。
但如此直白,混_乱且公开的放浪形骸,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的震惊。
她瞬间明白了,为何乔管家和佣人们对这两位“小姐”的态度如此微妙。
既恭敬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也明白了,他们为何能如此安心理的地住在岛上。
对于那位神秘的孟先生而言,他们或许根本无足轻重的。
他们只是用来点缀岛屿,供其宾客,甚至他自己娱乐的“玩-物”罢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这位孟先生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阴暗,甚至——腐烂。
他救下自己,绝不可能仅仅是出于善意。
她加快脚步,离开了那片被奢靡与欲望污染的海滩。
但那一幕混乱的景象,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让她对自身的处境,产生了更深的警惕和忧虑。
这座美丽的岛屿,每一处光鲜之下。
可能都隐藏着不堪的秘密。
冷家大宅里,连日来的低气压,终于以一种令人心碎的方式爆发了。
囡囡病倒了。
小丫头躺在宽大的床上,小脸烧得通红.
嘴唇干裂,呼吸急促,体温计的水银柱毫不留情地指向39°。
她昏昏沉沉,不吃不喝,连哭闹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偶尔发出难受的呓语,模糊地喊着“爸爸”和“姐姐”。
小翠在地上急得团团转,冷老爷子对此不闻不问。
楚依然更是假惺惺地,来看了一眼,说了句。
“小孩子就是矫气”便扭着腰肢走了。
万般无奈之下,小翠只能偷偷给王瑞打了电话。
王瑞一听是囡囡病了,立刻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背着医药箱火速赶来了。
一测体温,看到那骇人的数字。
他的眉头立刻锁紧了。
仔细检查了一下,一边配药,一边沉声问小翠。
“怎么回事?
怎么会突然烧这么高?”
小翠看着昏睡的囡囡,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哽咽着将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和担忧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王医生——自从夏小姐出事以后,先生就和老爷子大吵一架,再也没回来过。
囡囡想爸爸,偷偷跑去公司找他。
可——可先生,他——他整天醉得不省人事。
别说认人,连话都说不了一句完整的。
囡囡每次回来,就哭得更厉害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
“老爷子回家,也从来没个好脸色,对囡囡爱搭不理。
还有那个楚小姐,表面上对囡囡好。
背地里却总说她是“累赘”“小废物”。
嫌他哭哭啼啼碍事,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囡囡虽小,但她心里都明白,那些话不是什么好话——。
这阵子就一直不爱吃饭,不爱说话,整天没有精神,这才——。”
王瑞越听脸色越是铁青,拳头不自觉攥紧。
他给囡囡打上退烧针,语气凝重地说。
“身上的病好治,心里的伤难医。
这孩子是郁结于心,在这样发展下去就是抑郁症。
高烧只是身体,承受不住压力的爆发。
必须尽快,带她去看专业的儿童心理医生,进行疏导才能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又问。
“泽榕呢?他就一直醉生梦死?”
小翠低下头。
“先生——一直住在公司。
管家去看过几次,说天天烂醉如泥,公司的事全甩手不管了。
现在都是老爷子在硬撑着——。”
王瑞的心猛地一沉,安顿好囡囡,他立刻驱车直奔冷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