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尖锐的岩石直接划开裤脚,在小腿上豁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鲜血顿时汨汨涌出,顺着裤管滴落在碎石上。
“艹他妈的。”
黑衣人疼得面目扭曲,额角青筋暴起。
一脚踹向崖壁上的几块碎石。
碎石“哗啦啦”滚落悬崖。
他恶狠狠地咒骂。
“这鬼地方谁爱下谁下,老子不干了。”
另外几人见状,立刻手脚并用往上爬,嘴里也不干净地嚷着。
“加十倍钱也不干,这特么是送命。”
鑫桐站在原地,山风卷起她的长发,像一条条吐信的毒蛇。
她气的浑身发抖,冲着悬崖深处歇斯底里地怒吼。
“——一群废物——。”
空气骤然凝固。
领头的黑衣人猛地转身,眼神阴挚地盯着她。
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
“臭娘们,在骂一句,信不信哥几个把你扔下去。”
其他人闻言,立刻围了上来。
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豺狼,将鑫桐一步步逼到崖边。
“给钱——。”
他们摊开沾满泥土的手掌。
“现在,离开,否则,就让你下去陪那个贱人。”
鑫桐脸色“刷”地一下惨白如纸。
她这才后悔当初自己没带保镖来。
此刻是孤立无援,颤抖的手指掏出手机,在众人虎视眈眈下完成了转账。
“叮——。”
转账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山崖上格外的刺耳。
黑衣人拿到钱后扬长而去。
临走前还故意朝鑫桐的脚边,啐了一口。
鑫桐不甘心,自己扒在崖边,试探着伸出一只脚。
“簌簌簌——。”
脚下的泥土和碎石瞬间崩塌。
像流沙般“哗啦啦”滚落到深渊,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她猛地缩回脚,脸色吓得苍白如纸。
“咔嚓——。”
碗口粗的老树枝,发出垂死的呻吟。
在夏雨汐身下缓缓弯曲。
她被卡在岩壁的树杈间,五脏六腑像是被巨石碾碎后,又重组一般。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腰腹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在动一下,就会摔死。
树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每一次细微的晃动,都伴随着树皮纤维断裂的“噼啦”声。
那声音像死神的秒表,在耳边冰冷地倒数着。
“五公分。”
“三公分。”
夏雨汐死死咬住嘴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紧攥崖缝里伸出的一根藤蔓,连呼吸都要谨小慎微。
直到崖顶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她才颤抖着开始自救。
“呃,啊——。”
指甲扣进岩峰,直到血肉模糊也不肯松手。
腰腹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求生的本能逼着她向上攀爬。
指甲在粗糙的树皮和冰冷的岩石上,拼命抓挠。
很快指甲翻卷剥落。
鲜血混着泥土,在漆黑的岩壁上托出了十道狰狞的血痕。
她感觉不到一点的疼。
爬上去——。
活下去——。
这个念头像咒语一样在脑中疯狂回荡。
当指甲全部外翻时,她改用肘关节抵住凸起的岩石。
像一条垂死的鱼般,一寸寸向上蠕动。
不知攀爬了多久——。
仿佛耗尽了一生的力气,终于狼狈地攀上了崖顶。
月光下,她的双手以不成形状,碎肉和树皮黏在指骨上。
踉跄。
跌倒。
在爬起。
眼前阵阵的花白,看不清路。
直到脚尖突然踏空。
顷刻间路就消失了。
四周的树木在视野里扭曲成了一道道鬼影。
枝桠相互摩擦发出“呜呜”的低咽。
那声音越来越响,渐渐变成无数亡魂的窃窃私语。
“留下来——。”
“和我们在一起——。”
夏雨汐瘫坐在腐烂的树叶堆里。
巨痛,饥饿和恐惧,终于击垮了她最后的神志。
滚烫的泪水冲开脸上的血痂。
她抱住膝盖蜷成一团,发出动物般的哀鸣。
“呜,啊,啊,啊——。”
就在这时——。
“吼——呜——。”
一声低沉的咆哮炸响。
那声音浑厚如闷雷,带着磨牙般的回声,震得他的胸腔发麻。
这绝不是食草动物,能发出的声音。
夏雨汐的哭声戛然而止。
全身汗毛瞬间倒立。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连头发丝都炸了起来。
她猛地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连滚带爬地扑向最近的一棵古树。
腐烂的叶子下,碎石划了她的小腿,她也不敢去查看。
只能蜷缩在树根后面。
她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在抖。
不是恐惧,而是身边在求生本能下的战栗。
牙齿“咯咯”相撞的声音,大得吓人。
她不得不把拳头塞进嘴里,咬的指节泛白。
“沙沙——。“
“沙沙——。”
沉重的脚步声碾过落叶,由远而近的走来。
一股混合着草腥与兽臊的恶臭扑面而来。
黑影从她藏身的树前晃过。
蹄子踩在腐烂的落叶层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嗤嗤”声。
粗重的喘息近在咫尺。
湿热的气流喷在她的后颈上,带着肉食动物特有的腥膻。
一滴冷汗顺着她的脊椎滑下。
痒得像毒虫在爬,却不敢伸手去擦。
怦!
怦怦!
怦怦怦!
她确信野兽能听见这疯狂的心跳。
当脚步声逐渐远去。
夏雨汐清晰见到了庞然大物。
它的肩背肌肉如山丘般隆起,体型比耕牛还要大一圈。
头部两侧弯曲的巨角,像两把死神的镰刀。
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荧光。
时刻的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吓得夏雨汐瘫软在地,像条搁浅的鱼般大口喘着气。
冷汗早已殷透后背,布料黏在皮肤上是冰冷刺骨。
“——一定要活下去——。”
她嘶哑地对自己说,声音破碎的几乎听不见。
天刚刚亮,她就开始寻找出路。
为了不迷路,她用碎石在树干上刻下了深深的标记。
鞋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
脚下的碎石子,深深嵌进了溃烂的肉里。
在走到第四天的日落时,她脚底的血泡溃烂流脓。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钉上。
胃里饿得抽搐,连酸涩的野果都成了她每日的佳肴,
意识在一点点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