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真正的审判才刚刚拉开序幕,拖着沉重的脚步跟了进去。
客厅里灯火通明,却比车内的黑暗更让人窒息。
冷泽榕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高大的身影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了长长的阴影。
影子几乎笼罩了整个客厅。
他并未转身,冰冷的声响却已划破死一般的空气。
“王叔,送囡囡回房间玩。”
管家立刻应声上前,动作恭敬。
“囡囡小姐,来,跟爷爷回房间。”
囡囡依依不舍的看着夏雨汐。
夏雨汐抚摸着囡囡的头,轻声的安慰。
“囡囡乖,姐姐不走。”
囡囡这才扑进了管家的怀抱。
冷泽榕冰冷的声音,再次砸了过来。
“滚回你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一步也不准踏出。
明天,我会让人送你走。”
夏雨汐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直接坠入无底的深渊。
“送我走——?”
她喃喃重复着,声音轻瞟得如同呓语。
这比她预想中“被轰出去”更加糟糕百倍!
这意味着,她将彻底失去拿回护照的机会。
甚至,可能会直接将她送到某个遥远,隐秘,让她完全无能力反抗的牢笼里!
这个念头一出,浑身瞬间就不寒而栗。
巨大的恐慌如同海啸般袭来,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冷先生——。”
她几乎是嘶喊出声。
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颤抖着走上前一步,仿佛要将最后一根稻草狠狠抓住。
“求您,听我解释一下,事情真不是您想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冷泽榕呵斥住。
“闭嘴!”
这一声雷霆般的暴喝,骤然炸响。
冷酷地不容置疑地截断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辩解。
“解释?
夏雨汐,我的眼睛还没有瞎。
你在洗手间和那个男人做了什么,还需要我在这里描述一下吗?”
他一步步逼近强大的压迫感,让夏雨汐不由自主的后退。
“贱人,收起你那套楚楚可怜的把戏吧,我现在看到你这出,就觉得恶心。”
“我,我没有——。”
夏雨汐的辩解苍白无力。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她说的简直就是个笑话。
看着冷泽榕那毫无掩饰的鄙夷。
仿佛她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屈辱似的。
——护照!
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攫住了她。
夏雨汐瞬间改变了策略。
“冷先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扑通一声,她就跪倒在冷泽榕的身前,泪水瞬间汹涌而出。
这次她不是在演戏,而是恐惧和绝望交织的真实反应。
她膝行两步,试图去抓冷泽榕的裤脚。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冷泽榕不看她,夏雨汐只好拿囡囡说事。
“就算为了囡囡——,囡囡她,需要我,刚才还哭着——。”
一提到囡囡,冷泽榕的眼神里有了瞬间的波动。
但随即被更深的怒火覆盖了。
“少拿囡囡当挡箭牌。”
他猛地甩开夏雨汐的手,力道之大让她再次跌坐在地。
“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不配留在囡囡的身边,更不配留在冷家。”
夏雨汐哭喊着,“不,不是的。”
她不顾一切再次扑了上去。
这次她死死抱住了冷泽榕的腿,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见他。
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求你,别赶我走好吗,求你了。”
她仰起泪流满面的脸,眼中是孤独一掷的哀求。
“只要,别赶我走——。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卑微和绝望,似乎触动了冷泽榕一丝冷酷的神经。
低头俯视着,脚边这个瑟瑟发抖涕泪横流的女人。
眼神里,有了一些复杂。
愤怒,厌恶,还有一丝难以言语的,被背叛的痛楚交织在一起。
他确实想立刻把女人扔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但——囡囡撕心裂肺的哭声,还在他耳畔不断的回荡。
而且——,就,这么放走她吗?
这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他勾起嘴角一抹残酷的弧度。
随后,弯下腰。
冰冷的指尖捏住了夏雨汐的下巴。
迫使着她抬起头,直视着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做什么都可以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意味。
拇指重重擦过她红肿的唇瓣,仿佛要抹掉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包括,像条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
夏雨汐身体一僵,屈辱感绕过心头,几乎让她瞬间窒息。
但下巴传来的剧痛,和男人眼中冰冷的审视,都在提醒着她——别无选择。
她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眼时,眼里只剩下空洞的顺从。
“——是。”
她哑着声音回答。
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话却重若千斤。
只要能留下,只要能拿到护照。
尊严——她可以暂时丢弃。
冷泽榕盯着她看了几秒,猛地松开手。
夏雨汐脱力地跌回地上。
“夏雨汐,记住你说的话。”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语气恢复了冰冷的命令。
“滚回你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明天,我会重新考虑对你的“处置。”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的两个字,带着掌控生杀予夺的冷酷。
夏雨汐如蒙大赦。
但瞬间又心如死灰。
挣扎着爬起来,不敢再说一个字。
低着头,像一抹游魂般踉跄着走向楼梯。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破碎的自尊上。
冷泽榕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脸上冰冷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疲惫和一种更深的烦躁瞬间爬上眉梢。
他一把扯开领带,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随后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酒液在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怒火和那股莫名的刺痛。
楼上客房。
夏雨汐背靠着冰冷的房门,缓缓的滑坐在地。
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下巴被捏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她蜷缩起身子,双臂紧紧抱住自己。
屈辱,恐惧,后怕,种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脏。
冷泽榕那充满侮辱性的话语和那厌恶的眼神,让她浑身发冷。
但很快,一根清晰迫切的念头,压倒了她所有的坏情绪。
——护照。
他只是说“重新考虑处置”,并没有明确说收回驱逐令。
那她就要抓住这短暂的时机。
——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