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
小兰推搡着其他的女佣。
吓得几人很快退出了房间。
临走前,小兰还不忘虚张声势一把。
“夏雨汐,你等着!王姐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随即,门就被重重摔上,脚步声也仓惶的远去。
夏雨汐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那等了几分钟。
直到确定他们真的离开后,夏雨汐才像断了线的木偶瘫软在地。
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砖上,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
她很想去抓,但手指却只能无力地抽搐几下。
“哈哈哈——。”
她突然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既恐怖又悲凉。
最后笑声转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声。
三天来,所有的屈辱痛苦和愤怒,随着泪水一起奔涌而出。
但夏雨汐知道,这场胜利只是暂时性的。
等待她的将是更残酷的报复。
她必须要尽早离开这里,趁现在——还能撑起身子走路。
想到这,她垂下头去捡掉在地上的剪刀。
一瞬间,看见自己掌心全是黏腻的血。
呵,自己苦笑一下,顾不上看哪里受了伤。
攥着剪刀,迈着沉重的步子——走。
她每移动一寸,就会扯动着后背剧烈的疼痛。
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
她又不想停,只能爬。
爬爬停停。
不知爬了多久,眼前开始天旋地转。
模糊的视线里,好似看到了一扇大门。
用最后一点力气,咬牙把门打开。
但看到外面景象时——她傻了。
原来这里是进后山的门。
即使自己逃进大山,也会被活活饿死在山里。
身子一下瘫软在地。
很想撑起身退回来,在重新找一条出路时,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咳咳”喉间涌上腥甜的血沫。
她的手支着地面。
“噗”吐出了一摊暗红的血。
那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之后,夏雨汐就晕了过去。
黎明时分,打扫院落的大叔。
一打开后门,就瞧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
一开始,他还吓的不敢走近。
但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过去了,——是她。
大叔也只是皱了皱眉,叹息一声,加快脚步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又有两个年纪大的佣人,去后山路过此地。
“王嫂,你看,谁晕倒在那了。”
王嫂看着孙姐手指的方向。
“走,我们看看去。”
两个人快速走近,一看那张脸——“是她。”
一时间都沉默了。
王嫂拉着李姐,“快走,不要多管闲事。”
李姐有点不忍,“我们见死不救不好吧。”
王嫂沉下脸,语气很不好的说。
“王玉兰都说了,谁和夏雨汐走的近,谁就是和她为敌。”
李姐闻言,也不敢反驳了。
毕竟王玉兰在别墅里的地位,不是她能招惹的。
如果得罪她,那自己的这份工作也会保不住。
不行,家里的孩子还指望着她交学费呢!
哎,对不住了姑娘,她在心里默念着。
最后,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王嫂走了。
太阳渐渐升起。
夏雨汐的体温在逐渐升高。
此刻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姐!雨汐姐,你在哪里——。”
一串清脆的童音,在空荡荡的环境下格外响亮。
——是囡囡。
五岁的囡囡穿着鹅黄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边跑边哭喊。
三天前,王玉兰骗囡囡说,奶奶要带着她去逛庙会,囡囡高兴的去了。
可到了奶奶家,奶奶不但没有带她去庙会,还时刻责备她太吵闹。
囡囡哭着闹着要回来。
王玉兰是各种哄骗,才在奶奶家住了两晚。
今天一早,囡囡大哭不止非要回家。
王玉兰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带她回来。
囡囡一回来就跑去找夏雨汐,可找遍了整个冷宅,都没有找到。
囡囡找不到夏雨汐,就躺在地上打滚。
李姐看孩子哭的可怜,也担心夏雨汐的安危。
就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走到囡囡耳边说了夏雨汐在哪。
囡囡听到夏雨汐在侧门外,立刻不哭了。
她站起身一路小跑来到夏雨汐身前,但眼前的景象让她呆住。
她的雨汐姐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发紫。
衣服上满是暗红色的血迹,蜷缩在脏兮兮的地上一动不动。
“姐——,雨汐姐?”
囡囡颤抖的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夏雨汐的脸颊,刚触碰到就立刻缩了回去。
突然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不要死,姐姐,你不要死——。”
囡囡抽噎着,笨拙的小手,摇晃着夏雨汐的身体。
不管囡囡怎么摇晃,夏雨汐就是没有任何回应。
囡囡吓的哭声越来越大。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边哭边跑。
客厅,冷泽榕刚刚出差回来,正准备去书房开个视频会议。
“爸,爸。”
囡囡瘪着小嘴,哭唧唧的叫着。
冷泽榕回身一看,囡囡小脸上满是泪痕。
“囡囡,怎么了。”
冷泽榕焦急的问。
囡囡哭着一头扎进父亲的怀里。
冷泽榕立刻将女儿抱起,“囡囡,告诉爸爸,谁欺负你了?”
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女儿颤抖的脊背。
“爸,是,是雨汐姐姐,她,她——。”
囡囡抽抽嗒嗒的说不清楚,小手死死攥着父亲的衣襟。
“走,姐姐,她,要死了——。”
冷泽榕眼神骤然一凛。
“你说什么,夏雨汐她要死了?”
囡囡又伤心的哭了。
冷泽榕一看囡囡的神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囡囡,你知道雨汐姐姐,现在在哪里吗?”
囡囡手指着门外,冷泽榕抱着囡囡来到侧门。
当冷泽榕看到,墙角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时。
素来稳重的他,脸上也闪过一丝震惊。
怎么会这样?
他蹲下身,两个手指在夏雨汐的鼻息处——探了探。
——没死。
此刻还能感受到,夏雨汐微弱的气息。
冷泽榕悬着的心,瞬间松了一下。
“来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
几个保镖立刻跑过来。
“先生。”
冷泽榕指了指夏雨汐。
“抬去主楼的客房,通知家庭医生过来。”
保镖们小心翼翼地,将夏雨汐抬起。
囡囡拉着父亲的小手问着。
“爸,姐姐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