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现在的生活,过得像胡同里晒太阳的猫——悠哉,且藏着自己的小惬意。
四合院他回去得越来越少。不是刻意躲着谁,实在是空间里待着太舒服。那间十平米的小破屋,跟空间里的木屋比起来,简直像个鸡窝。空间里有灵泉流过,空气里总飘着草木和泥土的清香,白天暖乎乎的,晚上盖着自己缝的棉被,听着灵泉叮咚和远处猪哼唧的声音,睡得比任何时候都沉。
偶尔回四合院,也就是拿点换洗衣物,或者应付一下院里的红白喜事。三大爷见他总不着家,背地里念叨他“野得没边了”,二大妈则爱凑过来打听“小沈啊,这阵子又去哪发财了?”沈言只笑不说,递根烟或者塞把水果,三言两语就混过去。他懒得解释,也没必要——这空间的秘密,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比亲爹亲妈还亲,哪能随便往外说?
采购员的工作,成了他探索外界的最好幌子。
跟许大茂跑放映不同,许大茂是带着机器去乡下放电影,图个热闹和姑娘们的追捧;沈言则是扛着个旧帆布包,包里塞着账本、介绍信,还有一把磨得锃亮的折叠刀——不是为了打架,是挖野菜、撬树根用的。他的任务是“为厂里采购农产品”,这话没假,只是别人采购是为了厂里,他顺带还得给空间“补货”。
他不爱跑远,最远也就到周边的几个县城。骑自行车一天能往返的路程,是他的舒适区。实在要过夜,他也只住乡镇上的供销社旅馆,安全,还能借着“盘点货物”的由头,把白天收来的东西悄咪咪收进空间。
“惜命”这俩字,沈言刻在骨子里。
下乡收东西,他从不单独走偏僻的山路,宁愿绕远路走村子主道;遇到看着就不好惹的村霸,他绝不硬刚,递烟说好话,实在不行就少收点,犯不着为了点东西跟人结仇;晚上睡觉前,必定检查门窗,枕头底下总压着那把折叠刀——不是信不过谁,是这年月,小心点总没错。
但这“惜命”里,又藏着他的小精明。
乡下的日子慢,信息却灵通。谁家的鸡下蛋多,谁家的玉米长得饱满,谁家藏着祖辈传下来的老种子,沈言跟走亲戚似的,跑两趟就摸得门儿清。他收东西不贪多,也不压价太狠,比如收鸡蛋,别人给八分钱一个,他给九分,前提是要最新鲜的;收玉米,他会蹲在地里扒开几个看看颗粒,只要饱满的,多出一分钱也愿意。
一来二去,乡下的老乡们都爱跟他打交道。“沈同志实在”的名声传开了,他要收什么,不用挨家挨户问,自有热心人领着他去“有好货”的人家。
而这一切,最终都成了空间的养料。
他发现空间的“不讲理”,是从第一次种玉米开始的。
那天他从乡下换了几斤颗粒饱满的玉米种,随手撒在木屋旁边的空地上,浇了点灵泉水。本没当回事,想着能长出来就行,结果第二天一早进空间,差点惊掉下巴——昨天撒的种子,居然冒出了寸把高的绿芽,嫩叶上还挂着水珠,精神得像刚睡醒的娃娃。
他蹲在地里数了数,棵棵齐整,没一棵蔫的。
更离谱的是三天后。
他不过是白天去邻村收了趟花生,晚上进空间一看,玉米秆已经长到齐腰高,顶上还抽出了嫩黄的雄穗,底下的玉米棒子也冒了头,虽然只有手指长,却鼓鼓囊囊的,透着股子要成熟的劲儿。
“这也太快了吧?”沈言捏着下巴犯愣。
他掐着日子算,从播种到成熟,拢共就五天。掰下来一称,好家伙,一分地的玉米,不多不少,正好收了三百斤,玉米粒金灿灿的,咬一口脆甜,比市面上买的强多了。
从那以后,沈言算是摸透了空间的脾气——生长速度快得违背常理,收成却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
种水稻,三分地,成熟期四天,收完清清爽爽一千五百斤,脱壳后正好一千二百斤大米,不多一两,不少一钱;种小麦,五天成熟,磨出来的面粉雪白雪白,包饺子蒸馒头,香得能让人多吃两碗;最爱种的还是红薯,埋下去的种薯三天就发芽,藤蔓疯了似的爬满半亩地,十天就能挖,一挖就是一串串,红皮黄心,烤着吃流糖心,一分地能收两千斤,堆在屋里像座小山。
动物也一样“懂事”。
那两头黑猪,买回来时才二十来斤,在空间里喂了半个月红薯藤和玉米渣,居然长到了百十来斤,膘肥体壮,却不笨,见了沈言还会摇着尾巴凑过来要吃的。沈言没舍得杀,看它们老哼哼着蹭来蹭去,像是想找伴,又托人从乡下买了一头母猪,没过多久就下了一窝小猪仔,胖乎乎的,挤在母猪怀里抢奶吃,热闹得很。
鸡窝更不用说,十几只母鸡一天能下七八个蛋,个个是双黄的。沈言试着孵了一窝,二十一天准时出小鸡,毛茸茸的,跟着老母鸡在地里啄虫子,一个月就长成了半大鸡。
但这“丰收”的背后,是空间惊人的消耗。
灵泉水是核心。浇地、喂牲口、甚至沈言自己喝,都离不了。一开始他以为那泉眼是取之不尽的,直到有一次连续种了三茬玉米,又同时养着猪、鸡、鹿,某天早上发现泉眼的水流变细了,才惊觉——灵泉水虽多,也经不住这么造。
他赶紧调整节奏,不再盲目播种,而是算着“消耗”来规划。比如这个月要吃大米,就种三分地水稻,刚好够吃;红薯种半分地就行,多了吃不完会烂;猪和鸡也控制数量,保证每天的饲料消耗不超过灵泉水的“补给量”。
白天没事的时候,沈言最爱做的事,是去河边钓鱼。
他在供销社买了根最便宜的竹制鱼竿,挖了点蚯蚓当饵,找个树荫下的石头坐下,能钓一下午。乡下的河不深,鱼却不少,鲫鱼、白条、偶尔还有鲤鱼,咬钩很勤。
钓上来的鱼,他不往空间里放——活物进空间容易乱蹿,不好管。他就在河边支个小炭炉,用灵泉水炖鱼。鱼收拾干净,扔点空间里摘的姜片、葱段,不用放太多调料,炖出来的汤白得像牛奶,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吃不完的鱼,他就收拾干净,用盐腌上,挂在空间的屋檐下风干。久而久之,屋檐下挂满了咸鱼、腊肉(空间里的猪肉吃不完,他就学着熏制)、干辣椒、玉米串,像个小小的农家院,看着就踏实。
有时候赶上厂里休息,他能在河边钓两天鱼。白天钓鱼、晒太阳,晚上就进空间,躺在木屋里听风声。他甚至在空间里搭了个小棚子,专门放钓鱼的家伙什——好几根自己改装的鱼竿,各种型号的鱼钩,还有一个装鱼的竹篓,都是他从乡下换来的。
有一次,他在河边钓鱼,遇到个放羊的老汉。老汉看他钓了满满一篓鱼,笑着说:“小伙子,你这手气不错啊,我家那口子最爱吃鱼,就是钓不上来。”
沈言笑着把半篓鱼给了老汉:“大爷,拿去尝尝,不值钱。”
老汉过意不去,非要塞给他两个刚摘的嫩玉米。沈言没推辞,回去就种进了空间。三天后,那玉米就成熟了,颗粒比普通玉米更饱满,煮着吃带着股奶香味——他这才知道,老汉给的是村里传了好几代的老玉米种。
从那以后,沈言更爱跟乡下的老人打交道了。他们手里藏着太多宝贝:能结出双仁的花生种、抗旱的谷子种、味道特别浓的韭菜根……这些在别人看来不起眼的东西,在沈言眼里都是宝贝。他不白要,要么给钱,要么用空间里的粮食换——他空间里的面粉又白又细,大米又香又糯,老乡们爱得很。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
沈言很少去想未来会怎样,也懒得掺和院里的是非。傻柱和许大茂还在为了秦淮茹明争暗斗,三大爷依旧算计着一分钱的利,二大爷总想着摆官威……这些都像胡同里的风,刮过就散了,跟他没多大关系。
他的世界,在空间里。
那里有永远吃不完的粮食,永远喝不完的灵泉水,有鸡鸭猪鹿作伴,有四季常青的果树。他可以在红薯地里打滚,在池塘边钓鱼,在果树下打盹,不用看人脸色,不用算计得失,活得像个自给自足的小地主。
偶尔,他也会站在空间的边缘,看着那片朦胧的“天空”发呆。他不知道这空间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突然消失。但他知道,只要还能拥有它一天,他就会好好守着这份安稳。
就像此刻,夕阳透过空间的光晕洒在红薯地里,藤蔓上的露珠闪着金光。沈言蹲在地里,手里捧着刚挖出来的红薯,红皮黄心,还带着泥土的湿气。他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瞬间就被这踏实的甜味冲散了。
日子嘛,不就是这样?有口吃的,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挺好。至于其他的,想那么多干啥。
沈言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起身往木屋走。该给猪添食了,那群小家伙估计又在哼哼着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