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端起酒杯,张老栓就又提起话头:“老三啊,景琛大人真是忙得连喝杯喜酒的空都没有?我听说他在陇西府威望高得很,上次治理蝗灾,百姓都给他立长生牌了。”
叶老三赶紧点头:“那可不,我这侄子有本事!朝廷都赏了他绸缎呢!”
新娘的二婶立刻接话:“这么有本事的人,年纪轻轻就做了通判,真是前途无量。对了,景琛大人今年多大了?家里除了萧夫人,还有没有别的妾室啊?”
这话一出,桌上的人都愣了一下。
叶老四赶紧端起酒杯:“亲家二婶,喝酒喝酒,这菜都凉了。”
可那二婶像是没听见,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叶老三:“我家有个小女儿,今年十五了,模样虽说比不上萧夫人,可手脚勤快,会洗衣做饭,要是能给景琛大人做个妾,伺候他起居,也是我们张家的福气。”
她这话刚说完,邻桌的刘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桌人听见:“做妾?萧夫人是司农寺顾问,正九品命官,模样长得跟画里的仙女似的,景琛大人疼都来不及,咋会要妾?”
旁边的王婆也跟着说:“就是,听说二婶家的小女儿,脸盘子比磨盘还大,眼睛眯成一条缝,上次去镇上买布,掌柜的都把她当成小子了。景琛大人啥样的人没见过,能看上这样的?”
这话像是一巴掌打在二婶脸上,她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拍着桌子站起来:“你们懂啥?我女儿那是福相!现在当官的哪个不三妻四妾?萧夫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拦着男人纳妾吧?我看是你们叶家村人没眼光!”
云氏赶紧打圆场:“亲家二婶别生气,刘婶她们就是随口瞎说。景琛现在心思都在公务上,估计没心思考虑这些。”
可她心里也觉得晦气,这二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老栓狠狠瞪了一眼这个没眼色的二弟妹:“你少说两句!今天是我女儿大喜的日子,别在这丢人现眼!”
二婶悻悻地坐下,可眼睛还是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这时,叶景瑞端着酒杯过来给岳父母敬酒,张老栓拉着他的手,话里话外还是离不开叶景琛:“景瑞啊,你跟景琛是堂兄弟,以后要多跟他走动。他要是能在官府帮衬你一把,你以后在村里日子也好过。”
叶景瑞挠了挠头:“我知道,前几天我去地里,景琛哥还教我种土豆的窍门呢。他说只要好好干活,日子肯定能过好。”
二婶又插了话:“光学种地有啥用?得跟景琛大人攀上关系才行。我看萧夫人那个人,看着就不好相处,要是能有个自家人在景琛身边,以后办事也方便。”
她这话刚说完,就见院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穿着青色的官袍,腰间系着玉带,不是叶景琛是谁?
原来他发完棉衣就赶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
“景琛!你可来了!”
叶老三赶紧迎上去,脸上的愁云一下子散了,“快坐快坐,桌上还给你留着位子呢!”
云氏更是喜出望外,拉着叶景琛的袖子就往主桌引:“景琛啊,你可是稀客,快给你张叔、张婶问好。”
张老栓和李氏赶紧站起来,脸上的笑容重新堆了起来,李氏更是拉着叶景琛的手不放:“叶大人,您可来了,我们盼您好久了。”
叶景琛笑了笑,把手里的布包递给叶景瑞:“景瑞,恭喜你新婚大喜。这里面是你嫂子给你和弟妹带的礼物,一匹绸缎,还有一对银镯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叶景瑞接过布包,眼圈有点红:“景琛哥,谢谢你。”
二婶见叶景琛来了,眼睛都亮了,赶紧凑过来:“叶大人,我是新娘的二婶。我家有个小女儿,今年十五,手脚勤快,人也老实,您看……”
叶景琛还没说话,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萧云依的声音:“景琛,你咋走这么快?我给孩子们带的喜糖忘了拿。”
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走进来的时候,院里瞬间安静了不少。
萧云依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脸上没施粉黛,可皮肤白皙,眉眼清秀,站在那里就像画里的人。
刘婶悄悄跟王婆说:“你看萧夫人,这模样,比城里的小姐还好看,二婶家的女儿跟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二婶的脸更红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萧云依走到叶景琛身边,笑着跟张老栓夫妇问好,然后对叶景琛说:“刚才村长来说,西边的李大爷家房子漏风,咱们喝完喜酒过去看看,顺便把官府发的棉被送过去。”
叶景琛点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他转向叶老三,“三哥,我和云依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待了,祝景瑞和弟妹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云氏还想留他们吃饭,叶景琛已经拉着萧云依往外走了。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二婶咬了咬牙,拉着李氏的袖子小声说:“姐,我看萧夫人身体好像不太好,听说她常年在外面跑农业的事,怕是不好生养。咱们家女儿要是能进叶家门,以后要是生个儿子,那地位就稳了。”
李氏皱了皱眉:“你别瞎想,景琛大人和萧夫人感情好得很,再说咱们家女儿那模样,人家能看得上?而且我听说这萧夫人生了双胞胎儿子,好生养的很。”
“模样算啥?”
二婶眼珠子一转,“我听说老叶头最疼景琛,要是我去跟老叶头说,让他帮着撮合,说不定能成。老叶头现在全靠大房二房养活,肯定想巴结景琛,这事有戏!”
她这边打着如意算盘,那边叶景琛和萧云依已经走到了院门口。
刘婶凑上来跟萧云依打招呼:“萧夫人,您咋不多留会儿?三房盼着您和景琛大人撑场面呢。”
萧云依笑了笑:“村里还有几户困难户等着送棉被,耽误不得。大房二房不来,也是有他们的道理,咱们做晚辈的,不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