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麟盘坐在冰崖边,破界钉横在膝上,正用混沌之力一点点温养。姜晁在不远处搭了个歪歪扭扭的雪屋,嘴里还念叨:“这鬼地方连块砖都没有,全靠冻土糊墙,住一晚上不得冻成冰雕?”
姬狰躺在一块巨冰上晒“极夜余光”—虽然天上啥也没有,但他硬说有“阴寒灵气”,能养骨刺。相柳蹲在冰河边,拿毒雾试探水下有没有活物,结果冻鱼都没一条。璃月则靠在尤弥尔冰封的巨人脚边,闭目调息,眉心那点冰晶时不时闪一下微光。
突然,妘溟从雪堆里坐起来,眼神一凛:“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冰原上,一道人影缓步走来。
那人穿一身墨绿长袍,披着狼皮斗篷,头发半黑半白,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手里还拎着一壶酒。他走得不快,却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哟,几位大神,躲在这儿喝西北风呢?”他扬了扬酒壶,“要不要来一口?阿斯加德窖藏,奥丁私藏,我顺来的。”
玄麟眯眼:“洛基。”
“正是区区在下”洛基笑嘻嘻走近,把酒壶抛给姜晁,“别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就算我想动手,拉上这里的所有霜巨人,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啊,毕竟,临天境本就比我们这些所谓的至高神要强,更何况我只是高阶至高”
姜晁接过酒壶闻了闻,眼睛一亮:“还真是好酒!”仰头灌了一大口,差点呛住,“嘶—辣死老子了!”
“那是雷神特酿,掺了闪电。”洛基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在冰上,“怎么样?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见到熟人是不是挺感动?”
“熟个屁。”姬狰翻个身,“上次在星岛,你残魂还想偷黄泉玉,要不是相柳毒瞎你一眼,你早被撕成渣了。”
洛基摸了摸左眼—确实有点发青。“哎呀,陈年旧事,提它干嘛?”他摆摆手,“我现在可是正经的‘诸神黄昏策划人’,专程来找帮手的。”
“诸神黄昏策划人?”玄麟眼神一动。
“对啊。”洛基压低声音,笑容却更狡黠,“奥丁老糊涂了,以为靠英灵殿和世界树就能永世统治九界。可世界树根须早就烂了,阿萨神力一天比一天弱。再不掀桌子,等外神打进来,大家一块完蛋。,他”
妘溟冷笑:“所以你想借我们的手,毁掉阿萨?”
“聪明!”洛基打了个响指,“你们有破界钉,有混沌真身,还有……”他看向璃月,“尤弥尔的认可。放眼九界,除了你们,谁敢正面捅奥丁的屁股?”
璃月淡淡道:“你就不怕我们反过来帮你爹—奥丁?”
“哈!”洛基笑得前仰后合,“我亲爹是霜巨人法布提,奥丁是我养父,还是个控制狂。我帮他守了三千年的规矩,结果呢?把我儿子芬里尔锁了,把耶梦加得扔海里,连海拉都流放尼福尔海姆—就因为我‘不够忠诚’。”
他收起笑容,眼神忽然冷得像冰:“这场黄昏,不是背叛,是清算。”
众人沉默。
姜晁挠头:“可我们图啥?帮你们打内战,对我们有啥好处?”
“好处?”洛基咧嘴一笑,“打赢了,九界重分。约顿海姆归霜巨人,米德加尔特归凡人,阿斯加德……归愿意重建秩序的人。而你们”他盯着玄麟,“可以借诸神黄昏的混乱,引动世界动乱,万一那头霸荒级古龙再次出现了呢,嫌你们搞事,把你们送回家了呢”
玄麟心头一震。
这混蛋,居然知道他们的目的。
妘溟眯眼:“你监视我们?”
“哪用监视?”洛基耸肩,“破界钉一出,连尼德威阿尔的铁疙瘩都感应到了,我能不知道?再说了……”他指了指璃月,“尤弥尔醒了,整个约顿海姆的霜巨人都在做梦。我可是他血脉最纯的后代,能没感觉?”
姬狰坐起身:“说吧,要我们干啥?”
“三件事。”洛基竖起手指,“第一,帮我解开封印在尼福尔海姆的海拉,她掌管死亡,有她在,英灵殿的亡魂就不会听奥丁调遣;第二,去中庭唤醒耶梦加得,他一出动一动,世界树就得抖三抖;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在诸神黄昏当天,用破界钉,刺穿奥丁的‘命运之眼’。”
“命运之眼?”姜晁懵了。
“就是他预知未来的能力。”璃月解释,“没了它,奥丁就只是个普通的至高巅峰,不再是‘全知神王’。你们三个可以轻易拿捏的”
说完他朝着玄麟,姜晁,姬狰点点头,又转过头:“甚至妘溟和这个跟我一样阴翳的家伙,拼拼命,也能打败那个老家伙”
妘溟常年生活在此界,洛基知道他也不奇怪了。
玄麟沉吟片刻:“风险太大。一旦失败,这里我们也不能待了,总不能天天飘在星空之中吧”
“现在你们就有地方去?”洛基反问,“星岛崩了,高天原没了,南界回不去,你们早就是无家可归的兽了。不如赌一把,赢了,说不定能给自己造个新家。”
这话扎心,但属实。
相柳忽然开口:“海拉在哪?”
洛基眼睛一亮:“尼福尔海姆最底层,死亡王座。但只有死亡亲和者能靠近—比如你,毒神,你的毒,本就是另一种死亡。”
相柳点头:“我去。”
妘溟冷笑:“行,我负责耶梦加得。那条蛇欠我一顿毒打。”
姬狰拍拍胸脯:“老子去砸英灵殿大门,看谁敢拦!”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玄麟身上。
玄麟握紧破界钉,沉默良久,终于抬头:“什么时候开始?”
洛基笑了,举起酒壶:“等严寒过去,第一片枫叶落下,诸神黄昏,就来了。”
姜晁嘟囔:“这儿连棵树都没有,哪来的枫叶?”
“笨。”洛基眨眨眼,“世界树的叶子,就是枫叶。严寒也好,星辰坠落也好,都是世界衰退的信号,当这永远翠绿的世界树,开始落叶了,便是诸神的末日”
风又起了。
远处,世界树的一片金叶,悄然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