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支流浑浊的河水在夕阳下泛着铜色的光晕,时间快要到了,伏击战也快打响了。
藏身于于茂密棕榈叶片之间,李普的目光,冷静地扫视着下方那片略显开阔的河滩。
“这比自己动手打架有趣多了。”他心里美滋滋地想道。
男孩子都喜欢打仗。
不过,当男孩子变成男人,那么指挥一场战斗带来的快乐通常就会变得比亲身加入一场战斗更强。
这可不是瞎说。
因为曾有过对“p社战犯”的年龄统计,结果发现年龄超过25岁的“中登”,在所有“战犯”比例中远远高过其他年龄阶段的游戏玩家。
李普选择的这片河滩,是他综合弗兰克提供的情报——那四个受诅咒的西班牙征服者不能离开亚马逊河太远,而且他们其实也知道土着村落的坐落地点——特意为其选定的埋伏圈。
这一段的亚马逊支流,河流转弯形成了一小片回水滩,地势平缓,易于登陆。
并且,继续沿着“水脉”前进,大约再走半天路程其实就能抵达那个土着部落村庄。
河滩对岸一侧有着光秃秃的山崖,毫无遮蔽,而河滩这边则长着一些丛林阔叶树木,非常适合隐蔽设伏。
此刻,河滩上已经被李普安排着,布置出了一个精心设计的诱饵。
用木棍支撑、将茅草和泥巴堆成的假人,外面套上霍顿姐弟和弗兰克的衣物,做成围坐在一小堆篝火旁烤火的景象。
点燃的火焰,不仅能制造宿营的假象,还能对四个受诅咒者之中、那个由蛇群构成的阿吉雷的热感应视觉造成有效干扰,让他身上那些依靠热量追踪的蛇群“看”不清人的真假。
对于设伏的人选,李普带上了弗兰克和那个“哨兵”费罗,外加十几名部落中最精锐的战士。
那些土着部落的战士,为了这场伏击战,也拿出来部落珍藏的、非狩猎用途的武器。
只不过,这些“珍藏”的武器……怎么说呢,与其用其来打仗,或许将其放进博物馆展览或许才更合适。
反正那个自诩职业军人的费罗,对于这些武器那叫一个看不上,他只相信自己手中的法兰西先进步枪能够派上用场。
部落战士携带最多的武器,是那种需要从枪口装填的燧发滑膛枪,从枪支样式上看最晚也是18世纪的产物。
少数几支相对“先进”的后装单发步枪,像是19世纪中叶的产品。
据弗兰克说,这几把枪是他担心周围橡胶园捕奴队的侵扰,所以前些年特意从外界淘来交易给这个部落的武装。
拿着这样的武器,自然而然,李普并未让他们暴露在开阔地。
他提前指挥土着战士们,利用河滩旁的泥沼和浮木,构筑了一些简易的野战工事。
比如,用泥巴、大块鹅卵石和树枝加固的射击掩体,以及用村子里的铁制工具挖掘的散兵坑和短堑壕。
虽然粗糙,但是这些东西,足以抵挡毛瑟步枪在百米外的射击。
至于说,为什么不干脆把伏击拉得更远一些,那是因为部落战士他们的武器打不到那么远的地方,而且部落战士由于平时根本没有足够弹药训练,他们打不了那么准。
好在,武器上的差距,还可以靠地利来弥补一下。
李普眼光比较好,他在约阿希姆他们可能展开散兵线的林间空地,还巧妙布设了缠着毒刺的藤绊索、底部削尖的竹签陷阱和伪装巧妙的陷坑。
这些陷阱在南越雨林里,曾经让灯塔国的大兵哭爹喊娘,现在换个地方发光发热了属于是。
弗兰克和费罗中士,这两个受过射击训练的人,分别埋伏在李普安排的侧翼点位上。
弗兰克摆弄着一支看起来保养得还不错的李恩菲尔德步枪,眼神锐利,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的战场。
而费罗则紧握着他的半自动法制步枪,调整着瞄准器的归零点,准备将其当作精确步枪。
说老实话,看着李普有条不紊地布置防线,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在他眼中,李普将野战工事、火力配置、陷阱和地形利用结合得如此娴熟,简直比他更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军官,而且应该是那种曾经多少次上过一线战场的基层精锐军官。
他甚至怀疑,李普这个神秘的东方人,是不是在他的国家服役过很多年。
“这人有着那么大力气,难不成神秘的东方,也有国家研制出了超级士兵药剂了?”
而就在他浮想联翩之际,突然看到藏身观察位的李普摇动了一下树叶,这是他们提前约定好的信号。
“来了。”费罗马上精神一振,准备投入作战状态。
过了没多久,只见下游的河面上,出现了几艘摇摇晃晃的、临时扎的木筏。
船上的是约阿希姆王子和一些物资,而在河岸边,一些德军军服的水手赶着骡马,牵引着那些木筏逆水行舟。
而除了这些正常人之外,这支队伍里面还有那丛林F4的身影:翻滚的淤泥,蠕动的藤蔓,嗡嗡作响的蜂云,以及许许多多条毒蛇组成的人形。
因为已经临近傍晚,这支队伍远远就看见河滩上的“诱饵”,那篝火在昏暗天色下太显眼了。
约阿希姆让所有人噤声,然后用望远镜看了一下,紧接着脸上就露出一丝惊喜。
“所有人,准备……”
他打了个手势,让自己侍卫充当传令兵,上岸小声通知了队伍里的所有德军士兵。
紧接着,这些士兵立刻立即呈散兵线,小心翼翼地向“营地”包抄过去。
而等到那些人一进入李普用一些石头块,特意给己方人手标出来的射击距离点位,他立刻吹了一声口哨。
这是提前约定好的“开打”。
“砰!砰!啪——”
燧发枪沉闷的轰鸣,老式步枪清脆的射击声,瞬间响起。
虽然武器杂乱,但在不到一百多米的伏击圈内,十几支步枪的子弹依然成功收割了两名走在最前面的德军士兵的性命。
其余人慌忙趴下,仓促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