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我?”
听到眼前这个“白衣怪客”叫出自己名字(姓氏),马特十分诧异。
作为一名律师,或是出于对法律的尊重,或是出于对人性的了解……
反正,以往在行侠仗义的时候,他从没有暴露过自己的真面目。
即便最早的时候,他都学着侠盗佐罗那样,给自己眼睛上系一条布。
后来,马特·默多克仿照他父亲的拳赛比赛服,制作了第一套黄色战衣,只有腰带上面有一个标志。
《女浩克》电视剧里的那套夜魔侠制服
但是,因为这衣服和他父亲有关联,太容易被认出来,他最后才换成了后来经典的“红色小犄角恶魔套装”。
而且,他现在的这套战斗服是用高分子材料制造的,使用了最新的胶滴工艺。
这套战斗服是一名大师帮他手工制作的,可以防手枪弹、50米外防得住标准556步枪弹的射击。
在他看来,除了47街那个实力强大且脾气古怪的李普老大,老对手金并,以及自己好友福吉,还有那位给他制作战斗服的大师……
偌大个纽约,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那么,眼前这个陌生的白衣怪客、断手断脚狂魔,又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尼克·弗瑞:我叫笑笑,你猜复仇者联盟里为啥没有你?)
(惩罚者:小红,你确定?)
(其它很多存在:你不重要。)
听到“小红”这么问自己,月光骑士面具下的面孔露出一丝笑意,接着他便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墙角那个剧烈咳嗽的红色身影。白色斗篷在夜风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他转身,毫不停留地跃上防火梯,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楼宇间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马特·默多克瘫坐在冰冷的碎石地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浑身的剧痛。
双臂传来的灼痛感告诉他,骨头很可能裂了。喉部被扼处的窒息感仍未完全消退,耳边回荡着那个白色恶魔最后的警告。
他引以为傲的感官,此刻除了疼痛和血腥味,几乎捕捉不到任何关于那个身影离去的有效信息——对方移动时,连衣袂摩擦声都微乎其微。
他到底是谁?
马特心中充满了挫败与骇然。这种纯粹的、碾压性的力量,以及那份对生命的极端漠视,是他从未遭遇过的。
呃,好像也有人与他有些类似,马特想起了那个明明叫莱斯特,可是却被李普老大叫做“靶眼”的佛波勒官员。
那家伙如果不是有某种意念束缚着,而且还在联邦体制内工作,说不定妥妥就是个神经病一样的街头罪犯。
只不过,那个“靶眼”的疯癫和刚刚遇到的这个白衣怪客仍旧有些不同。后者以极度暴力手段对犯罪与制裁,而更像是一种来自古老时代的血腥献祭。
“他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宗教意味。”马特·默多克心里想道。
因为他很熟悉宗教。
他的母亲就是一名修女,而他在父亲死后,就一直在修道院里生活、长大。
……
而就在马特·默多克浮想联翩的同时,马克·斯佩克特已在几个街区外锁定了新的目标。一伙人正在撬动一家药店的后门,显然是想趁乱掠夺药品,或许是用于地下黑市交易。
没有犹豫,没有警告。
他如同白色的死神,从高空直接坠下,双脚踏碎了其中一人的脊椎。
在其余人惊恐的尖叫和胡乱射击中,他化作一道模糊的白影,动作简洁到残忍。
拳、肘、膝、腿,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他没有刻意追求杀戮,但也绝不留活口。对于这些渣滓,任何形式的饶恕都是对潜在受害者的背叛。
短短十几秒,药店后巷恢复了死寂,只多了几具以怪异姿势扭曲的尸体。
月光洒在他白色的布甲上,映不出丝毫血迹,就跟保存完好的木乃伊一样。
他站在尸体中间,微微仰头,感受着孔苏透过月光传来的、带着赞许的低语。这种直接而高效的净化,才是这座城市需要的。默多克那种充满妥协与软弱的“正义”,在他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游戏。
下一次,如果有人再敢阻拦,马克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红光。
孔苏的意志与他雇佣兵的本能完美融合,渴望更强大的敌人,渴望更彻底的毁灭。他转身,再次投入更深的黑暗,留下身后如同被猛兽肆虐过的现场。
而在几个街区外,马特终于勉强扶着墙壁站起。他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短暂而激烈的打斗声以及随后彻底的死寂,心中一片冰凉。那个白色的幽灵,正在以一种他无法接受、却无力阻止的方式,“清理”着这座城市。
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警告其他人。必须找到克制那个怪物的方法。他拖着疼痛的身体,踉跄地消失在另一条小巷中,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沉重。纽约的夜晚,因为这位月光下的骑士,已经彻底改变了规则。
……
联调局,纽约分局,办公室。
莱斯特·戴克斯,或者说,现在同事们官方称呼的“戴克斯高级特工主管”,正慵懒地将双脚翘在价值不菲的红木办公桌上,指尖轻轻抛动着一枚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硬币。他刚刚签收了一个来自IRS的、由IRS特工亲自送来的快递文件袋。
袋子里没有例行公事的感谢信,只有一张金额令人愉悦的支票。
这是对他之前“协助”国税局,对那个盘踞在巴西的日裔极道组织“玛塔基组”成功进行“税务清算”的实质性感谢。
毕竟,再无法无天的犯罪组织,在灯塔国的铁律面前也得低头:必须缴税。
哪怕他们的资产即将被FbI和IRS联合收缴,但只要在清算前有过收入,就得乖乖计算并补缴税款。
除了追税回报,更让莱斯特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笑意的是,文件袋里还附着一份来自IRS的“友情提示”:作为对“优秀合作伙伴”的回馈,IRS共享了一条线索。
大致内容是,既然玛塔基组在巴西的势力已被连根拔起,失去了未来任何“可持续性缴税”的可能性,那么这个组织也就失去了被IRS“长期呵护”的价值。
因此,IRS“毫不留恋”地将该组织在纽约的一些残余网络信息卖给了FbI。
线索指向几家位于布鲁克林和皇后区交界地带的药店,它们涉嫌利用复杂的进口渠道,偷偷销售一种源自南美、具有强烈致幻效果的新型迷幻药。
“啧啧啧,真是现实。”
莱斯特嗤笑一声。IRS这手“卸磨杀驴”玩得毫不拖泥带水,一旦失去榨取价值,立刻抛弃并转手卖掉,这种纯粹基于市场经济学的务实作风,连他都觉得有点病态。
当然了,即便是IRS给的情报,他也需要先确认线索的真实性。而干这种活,他懒得动用局里的正规资源,也不想让手下那些“精英”特工沾上麻烦——有一说一,他们这帮匡提科出身的佛波勒特工,虽然应变能力不差,但是查案手段却不够野,无法应对夜晚生机勃勃的大苹果城。
于是,他随手拨通了一个号码,联系了几个一直在底层摸爬滚打,为了点线人费什么都敢干的小混混。
“去‘xxx’药店和美妆店,偷点东西出来,主要是看看他们后仓有没有那种贴着奇怪标签的‘新货’。”
莱斯特的命令简单直接,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渣滓,但是他们便宜、 disposable(可丢弃),正是用来趟雷的完美工具。
只是,他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侦察任务,甚至带着点戏谑的心态,等着看那些混混能带回来什么可笑的情报或是顺手牵羊的破烂。
然而,当晚深夜,莱斯特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来自NYpd(纽约警察局)一个和他有私下联系的警探。
消息简短却惊心:
他派去的那几个混混,被人发现死在目标药店的后巷里。而且死状极惨,不是枪击,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徒手撕碎,现场如同被猛兽蹂躏过。
“什么?”
莱斯特猛地从舒适的办公椅上坐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凶光。
在他的地盘上,竟然有人敢动他莱斯特的人?哪怕只是几条不值钱的狗,打狗也得看主人!
愤怒瞬间点燃了他的神经。他立刻动用自己作为FbI纽约分局行动主管的权限,以调查“可能涉及跨国毒*品交易及谋杀”为由,强势向NYpd索要最近两周所有相关的恶性暴力事件报告和法医鉴定摘要。
大量的数据和现场照片很快被汇总到他的加密终端上。随着屏幕的滚动,莱斯特脸上的怒意渐渐被一种混杂着惊讶和猎奇般的兴奋所取代。
报告显示,就在最近一两个星期,纽约的夜晚仿佛被注入了一种新的、极其暴戾的规则。多名活跃在夜色下的罪犯——抢劫犯、毒贩、人口贩子——不是被当场格杀,就是遭受了毁灭性的重伤致残。
法医报告指出,死伤者的创伤极其类似:骨骼被巨大的力量粉碎或扭断,伤口边缘整齐得可怕,仿佛是被某种非人的力量精准打击所致。
所有案件都发生在夜间,现场很少留下除受害者以外的有效证据,作案手法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冷酷。
这绝不是普通的黑帮火并或者街头仇杀。莱斯特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特写照片,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像是一个……个体的所为。一个拥有超乎常人力量、速度,并且对惩罚罪犯有着极端偏执的个体。
“哈……”
莱斯特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眼中的兴奋光芒越来越盛。
“原来如此……NYpd那帮蠢货还在猜测是不是出现了新的暴力团伙,但我看出来了,这他妈就是一个人干的!”
一个夜幕下的“义警”。
一个比他莱斯特更加无法无天、行事更加酷烈的“同行”。
他拿起桌上那枚冰冷的硬币,精准地弹起,然后用两根手指稳稳夹住。硬币的边缘在灯光下反射出寒光。
“看来,纽约的夜晚,来了个有意思的新玩家。”莱斯特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猎人发现珍贵猎物时的残忍笑容,“让我看看,你能陪我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