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不满之色,他是皇太极的哥哥,此次南征立下不少功劳,本以为能跟着大军回沈阳享受封赏,没想到却要留守永平府。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满。
“大汗,末将此次南征奋勇杀敌,立下不少功劳,为何要让末将留守永平?不如让其他兄弟们留下,末将想跟着大汗回沈阳。”
皇太极脸色一沉,眼神瞬间变得严厉起来。
“永平乃重地,非你这般稳重之人不能镇守。怎么,你不愿接受命令?”
阿巴泰心中一凛,知道自己不能违抗皇太极的命令,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末将不敢,末将遵命!”
济尔哈朗则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坚定的神色。
“大汗放心,末将与阿巴泰、萨哈廉贝勒定同心协力,守住永平府,为大汗守住入关通道,绝不让明军前进一步。”
皇太极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图尔格。
“滦州前线就交给你了,你久经沙场,作战勇猛,本汗相信你能守住滦州。”
图尔格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末将定不负大汗所托,与滦州共存亡!”
众将领命后,纷纷躬身行礼:“遵大汗令!”
皇太极满意地点点头,又道:“驻守各地的将士,在大军出发前,带着缴获的骆驼到滦河大本营集合,本汗要亲自为你们论功行赏。”
“凡是在战斗中表现勇敢、立下大功的人,将得到晋升;那些虽然有功但不适合授予职位的人,不会被晋升,但仍会得到丰厚的奖赏;而在战斗中退缩不前、贪生怕死的人,将被撤职查办,并受到严厉惩罚!”
众将眼中瞬间闪过期待的光芒,摩拳擦掌,都希望能在论功行赏中获得晋升或奖赏。
不少人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着自己此次立下的功劳,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随后,皇太极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沉重了几分。
“还有一件事,本汗要着重强调。明朝的臣民,只要愿意归附我后金,便是我后金的子民,享受与后金百姓同等的待遇。诸贝勒大臣务必严厉管束手下将士,不得伤害归降之人。若有将士杀害归降的汉人,凶手将被鞭一百,刺耳,并罚银赔偿被杀之人的家庭;若有行窃者,不仅要勒令赔偿所窃之物,还要鞭八十二,刺耳;抢掠者,也按盗窃论罪。”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将,看到他们都在认真倾听,继续说道:“对于牛录额真、章京等官员,如果对手下将士的犯罪情况不知情,要按照失职的规定进行处理;如果知情而不举报,将与首犯一同受罚,绝不姑息!”
众将不敢懈怠,齐声应道:“属下谨记大汗教诲!”
二月十六日,遵化城外的空地上,后金大军集结完毕。
四万多将士排成整齐的队列,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
皇太极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身上,这匹马是他的坐骑,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通人性,善奔跑。
他穿着厚重的盔甲,腰间佩戴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脸上带着威严的神色。
“出发!”皇太极一声令下,声音如同惊雷般响起。
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长城董家口进发,马蹄声、脚步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声势,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沿途的百姓们早已躲进屋内,紧闭门窗,只有少数胆大的人,透过门缝偷偷观望这支强大的军队,眼中满是恐惧与敬畏。
他们看到后金将士们个个凶神恶煞,身上带着血腥味,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支军队不要伤害自己。
蓟州城内,马世龙等明军将帅正聚集在议事厅内,紧急商议对策。议事厅内气氛热烈,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激动,众将围在一张巨大的舆图前,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督师,后金大军北撤,遵化城内只剩下少量留守士兵,兵力空虚,这正是我们攻取遵化的好时机!只要我们率军突袭,定能一举攻破遵化,收复失地,立下大功!”
一名年轻的将领激动地说道,他眼中满是渴望立功的光芒,手还不断拍打着舆图上遵化的位置。
其他几名将领也纷纷附和,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能错过。
马世龙皱着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众将的心情,都想趁此机会立功,但他也明白,后金并非那么容易对付。
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对身旁的亲兵说道:“立刻派人快马前往山海关,将此事禀报孙承宗督师,询问他的意见。在得到督师的命令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亲兵应声而去,议事厅内的争论暂时平息下来,众将都焦急地等待着孙承宗的回复。
山海关督师行辕内,孙承宗接到马世龙派人送来的书信时,正在与祖大寿、谢尚政等人商议饷银的分配问题。
他拆开书信,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
拿着书信,对帐内众将说道:“马世龙来信说,后金大军北撤,遵化兵力空虚,想趁机攻取遵化。但依我之见,后金军撤离经过董口、大安时,我们不必阻拦。”
众将一听,立刻炸开了锅,纷纷表示不解。
“督师,这是为何啊?”
一名将领急忙问道。
“遵化是军事重镇,收复遵化对我军士气是极大的鼓舞,而且还能打击后金的嚣张气焰,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其他将领也纷纷点头,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孙承宗叹了口气,走到舆图前,用手指重重地指在遵化的位置,语气沉重。
“你们以为后金军真的那么好对付吗?他们虽然北撤,但留下了精锐的殿后部队。这些殿后士兵渴望得到更多的战利品,必然会拼死战斗,战斗力极强。”
“而且遵化一带边关道路崎岖难行,山路狭窄,不利于大军行军和补给。我军长途奔袭过去,早已疲惫不堪,粮草供应也困难重重,这就造成了主客倒转的局面——我军劳饥,后金军逸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