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训练场的塑胶跑道上已经有了两道身影。栀穿着轻便的运动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脚步却异常平稳——这是她开始体能恢复训练的第三周,从最初跑两百米就气喘吁吁,到现在能坚持三公里,每一步都浸透着汗水。
“节奏再慢一点。”苏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穿着同样的运动服,步伐轻松得像在散步,“你的心肺功能还没完全恢复,不用勉强自己。”
栀侧过头冲他笑了笑,猫尾因为运动微微扬起:“再坚持一圈就休息,今天的目标还没达成呢。”
苏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放慢了速度配合她的节奏。晨光透过他银白色的发丝,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影,他忽然开口:“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正式加入战斗部了。”
栀的脚步顿了顿,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不是一直负责医疗和心理疏导吗?怎么突然……”
“总不能一直躲在安全区里。”苏的目光落在远处训练的队员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前觉得只要能治好伤员就够了,但现在才明白,能让他们不必受伤,才是更重要的事。”
栀想起三个月前,苏在医疗舱前感知白泽能量时的样子,想起他每次战斗后默默为众人处理伤口的温柔,忽然明白了他的决定。她点点头,重新迈开脚步:“欢迎加入。有你在,大家会更安心的。”
“或许吧。”苏笑了笑,视线落在她苍白却坚定的侧脸,“其实还有个原因——凯文说,你的安全需要更可靠的保障。”
栀的脸颊微微发烫,正想反驳,就听见休息区传来爱莉希雅清脆的声音:“小栀!苏!快过来吃早餐啦!”
两人对视一笑,放慢脚步朝休息区走去。伊甸正将温热的牛奶倒进杯子里,梅比乌斯举着个能量检测仪,在白泽面前晃来晃去,小家伙则举着块三明治,踮着脚尖要把食物塞进检测仪的缝隙里。
“梅比乌斯姐姐!它不吃三明治!”白泽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只是想看看食物会不会影响能量读数……”梅比乌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慧一把抢走了检测仪,“别欺负小孩子!”
兰斯格和科斯魔坐在长凳上,正研究着新的战术图谱,千劫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瓶水,目光不自觉地往白泽的方向瞟——自从上次摘下面具后,他虽然还是话少,却不再刻意躲着大家了。
“慢点跑,看你喘的。”爱莉希雅把一杯温蜂蜜水递给栀,伸手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的训练量已经够了,再练该累着了。”
“知道啦,监工大人。”栀笑着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睛。
苏刚拿起块面包,就被梅叫住了:“苏,你的战斗服尺寸我已经报上去了,下午去装备部取。另外,凯文把你编入了栀的直属小队,以后你们的训练计划要同步。”
“好。”苏点头应下,看向栀时,发现她正被白泽缠着要骑肩膀,小家伙举着半块面包,非要喂她吃第一口。
“姐姐张嘴!啊——”白泽仰着小脸,努力把胳膊伸得更长,栀配合地低下头,咬下一小块面包,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千劫忽然站起身,走到跑道旁做拉伸。栀注意到他的动作比以前柔和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带着股狠劲,像是怕伤到自己似的。
她想起苏说的“想要保护大家”,忽然觉得,这个总是板着脸的男人,其实也在悄悄改变。
“对了,栀。”凯文走过来,手里拿着份文件,“下午有个各小队队长的会议,你身体吃得消吗?要是累的话,我可以代你去。”
“没事,我去吧。”栀摇摇头,接过文件翻开看了两眼,“最近各区域的崩坏能波动有点异常,我得亲自听听汇报才放心。”
梅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已经把异常数据整理成图表了,会上会重点分析西陆73号区域的读数——就是你上次说虚数之树松动过能量约束的地方。”
栀的眼神沉了沉,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梅。”
“最高领导人就是不一样,刚歇了三个月就开始操心工作。”梅比乌斯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举着片吐司,“不过话说回来,你的体能恢复速度比预期快30%,要不要考虑让我抽点血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加速恢复的方法……”
“不要。”栀想都没想就拒绝,抱着白泽往旁边躲,“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研究是假,想解剖我的尾巴才是真的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
栀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景象,忽然觉得心里踏实得很——无论是需要静养的身体,还是沉甸甸的责任,似乎都没那么可怕了。
苏看着她柔和的侧脸,想起刚认识时,这个总是把“我没事”挂在嘴边的少女,如今已经能坦然接受大家的关心,能笑着说“我需要休息”,能在会议上坚定地拍板,也能在训练后安心地靠在爱莉希雅怀里撒娇。
或许,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一个人硬撑,而是知道身边有可以依靠的人,也知道有值得自己守护的人。
白泽忽然指着跑道,兴奋地大叫:“姐姐!千劫哥哥在跟你招手!”
栀抬头望去,千劫果然站在跑道起点,朝她举了举手里的水,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她笑着站起身,猫尾轻轻一甩:“走,再陪我跑一圈?”
“好。”苏拿起自己的水杯,与她并肩走向跑道。阳光在两人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两道紧紧依偎的光,温暖而坚定。
远处的休息区传来白泽的欢呼声,爱莉希雅正举着相机,要拍下他们跑步的样子。
栀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真好——有阳光,有朋友,有需要努力的目标,还有……触手可及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