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的佯攻部队在黑沙坡主营外掀起了滔天战火。四十门火龙炮交替轰击着营门,燃烧弹在夯土围墙上炸开一个个火洞,士兵们举着裹着麻布的盾牌,高喊着“攻破主营,活捉脱忽尔”的口号,一次次冲向营门。白鹰部主营的守将急得满头大汗,连派三拨信使向脱忽尔求援,却不知楚烈早已在信使必经之路设下埋伏——三拨信使刚冲出营门,就被潜伏的斥候射倒在戈壁上。营墙上的白鹰部士兵盯着下方汹涌的攻势,没人察觉南侧月牙泉的方向,已升起一缕不易察觉的黑烟。
巴图带着两百斥候和盟友骑手,在风蚀谷中跋涉了两个时辰。石缝间的棱角划破了士兵们的裤腿,尖锐的石砾硌得马蹄渗血,可没人敢发出一声异响。抵达月牙泉时,恰逢守粮士兵换岗,五十名看守正围坐在一起分食干粮,粮库旁仅留两名哨兵巡逻。“左翼绕后封出口,右翼架连弩控岗楼,我带中路直扑粮库!”巴图压低声音下令,乌苏部的骑手借着沙棘丛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向出口;右翼的连弩手扣动扳机,两名哨兵应声倒地;中路士兵抱着浸油的火把冲进粮库,干燥的粮草瞬间燃起大火,浓烟直冲天际。守粮士兵惊觉时,粮库已被火海吞没,巴图挥刀砍倒试图灭火的小头目,嘶吼道:“撤!按原路返回!”
黑沙坡主营的守将望见月牙泉的浓烟,顿时面如死灰——那是白鹰部仅存的粮草储备!他刚想下令分兵救援,楚烈的攻势突然加剧,火龙炮精准击中营墙的西北角,墙体轰然坍塌出一道缺口。“守住缺口!谁退斩谁!”守将举刀砍倒一名退缩的士兵,可失去粮草支撑的士兵早已军心涣散,面对北疆士兵的冲锋,防线节节败退。与此同时,正在劫掠青驼部牧场的脱忽尔,也看到了远处的黑烟,他猛地勒住马缰,嘶吼着:“不好!中了调虎离山计!快回援月牙泉!”八百骑兵放弃劫掠的羊群,疯了似的向黑沙坡方向奔袭。
脱忽尔的骑兵刚冲进林砚设伏的戈壁洼地,两侧沙丘突然响起震天的呐喊。“放!”林砚一声令下,隐藏在沙棘丛后的三十门改良火龙炮同时轰鸣,燃烧弹在骑兵集群中炸开,受惊的战马狂躁地蹦跳,将骑手甩落在地。王虎带着民防队从左侧沙丘俯冲而下,弯刀劈砍间专挑马腿,他看到一名白鹰部骑兵举刀砍向受伤的战友,怒吼着扑上去,用肩膀顶住对方的刀身,另一只手的弯刀狠狠扎进对方的腰腹。器械营的士兵则交替发射连弩,涂着麻痹药的弩箭如暴雨般落下,脱忽尔的骑兵成片倒下,洼地瞬间被鲜血染红。
脱忽尔眼见突围无望,举着西域弯刀亲自冲锋,试图撕开一道缺口。林砚提着战刀迎了上去,两人的刀锋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脱忽尔力大无穷,刀身压得林砚手臂微微弯曲,他狞笑道:“萧彻!你毁我粮草,我要你陪葬!”林砚突然侧身避开刀锋,借着对方收力的间隙,一脚踹在脱忽尔的马腹上,战马吃痛跃起,脱忽尔重心不稳的瞬间,林砚的刀已架在他的脖颈上。“放下武器!”林砚的吼声震得脱忽尔耳膜发颤,残存的白鹰部骑兵见首领被擒,纷纷扔下武器投降。此时,楚烈和巴图的部队也赶来会师,三路军队在洼地中高举战刀,呐喊声震彻戈壁。
乘胜追击的号角在次日清晨吹响。林砚将俘虏的三百余名白鹰部士兵分编,让投降的老兵带路,直扑白鹰部的核心腹地——黑岩城。黑岩城依托黑石山脉而建,城墙由巨石砌成,易守难攻。可此时的白鹰部群龙无首,部落长老们为争夺首领之位互相倾轧,面对北疆军队的攻势,仅抵抗了半日就开城投降。林砚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召集部落长老和百姓,宣布“降者免死”政策:“既往不咎,愿耕种者分耕地,愿放牧者保牧场,但若再敢侵扰北疆,格杀勿论!”他还让娜仁带着护理队进城救治受伤百姓,帖木尔则带人修复被战火损毁的房屋。
深入腹地后,巩固防线的举措迅速铺开。林砚在黑岩城设立“北疆西都护府”,任命楚烈为都护,统领五百精锐营士兵驻守;在月牙泉、风蚀谷等关键节点修建四座堡垒,每座堡垒派驻五十名士兵和一百名民防队员,配备火龙炮和连弩;联合金狐部、青驼部等盟友,划定各部疆域边界,在边界线上设立“互市驿站”,促进贸易往来的同时,实现边界联防。巴图带着斥候队走遍白鹰部原疆域,绘制出详细的《西域疆域图》,标注出水源、牧场、耕地的位置,为后续的治理提供依据。
百姓们的支持让巩固工作事半功倍。拓疆堡的迁民主动带着粮种和农具,来到黑岩城周边开垦荒地;山西铁匠刘师傅带着学徒在黑岩城建起新工坊,教当地牧民打造农具和防御器械;陈大娘带着妇女们给驻守的士兵缝补衣物,还教白鹰部的妇女纺线织布。曾反抗北疆的白鹰部青年帖木儿,看到北疆士兵不仅不欺压百姓,还帮着修水渠,主动加入民防队:“林大人守疆护民,我愿跟着守这片地!”
深秋时节,北疆的边境线已向北推进两百里。黑岩城的互市驿站热闹非凡,白鹰部的牧民带着皮毛换取中原的茶叶和绸缎,北疆的士兵与各族百姓并肩巡逻,戈壁上的烽火台整齐排列,传递着平安的信号。林砚站在黑岩城的城墙上,望着下方的烟火景象,老张捧着刚统计的治理台账赶来:“大人,黑岩城周边已开垦耕地千顷,牧民牛羊数量比战前增了三成,西都护府的税收够养驻兵还能补贴百姓!”
林砚带着众将来到黑岩城外的新忠义冢,这里安葬着此次出击牺牲的四十六名士兵。他亲手给每名烈士的坟头培土,陈勇捧着兄长陈强的灵位,将其安放在新冢旁,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哥,咱不仅守住了家,还把疆土推得更远了,你可以安息了!”林砚拍了拍陈勇的肩膀,目光望向遥远的西域:“守疆不是一时之功,是代代相传的责任。只要兵民同心,各族相融,这北疆的安宁就会永远延续下去!”
风掠过黑岩城的城墙,带来了互市的吆喝声、工坊的打铁声和孩子们的读书声。林砚知道,主动出击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接下来要修通连接黑岩城与拓疆堡的商道,在西域推广中原的农耕技术,让每一寸新纳入的疆土都长满庄稼、住满百姓、飘满书香。这种扎根于民心的巩固,才是最坚实的疆防,是北疆长治久安的真正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