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在江南已闲游三日,每日除了漫步水巷、品赏风物,最上心的便是为苏清鸢挑选回京的礼物。他曾在拙政园旁的绣坊,定制了一方苏绣手帕,上面绣着并蒂莲与红叶,暗合两人定情的景致;又在西市的玉器铺,选了一支羊脂玉簪,簪头雕着小巧的梅花,与当初定情的那支形成一对。这日清晨,他听说苏州府东市有位老匠人擅长制作胭脂,便想着再为苏清鸢带些江南特色的脂粉,却未料这场寻常的采购,竟会突生凶险。
东市的晨光格外柔和,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晨露,两侧的商铺刚卸下门板,商贩们的吆喝声带着初醒的活力。林砚提着装有手帕与玉簪的锦盒,缓步走向街角的胭脂铺。老匠人正坐在铺内研磨脂粉,见他来,笑着起身:“公子是来买胭脂送佳人吧?我这新制的‘桃花醉’,最衬姑娘家的肤色。” 林砚接过胭脂盒,打开便闻到一股清甜的桃花香,正满意点头,却忽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
多年的军旅与查案经验让他本能地侧身闪躲,一枚淬着黑芒的短镖擦着他的肩头飞过,“钉” 地一声钉在胭脂铺的木柱上,镖尖渗出黑色的毒液,在木头上留下一圈焦痕。“有刺客!” 林砚大喝一声,将锦盒护在怀中,顺势抄起身边的长凳,朝着刺客袭来的方向砸去。
只见三名蒙面人手持长刀,从巷口窜出,刀光凌厉,直逼林砚而来。他们动作迅捷,招式狠辣,显然是惯于厮杀的亡命之徒。“柳家的余孽!” 林砚一眼便看出他们腰间隐约露出的柳家腰牌残痕,心中一凛 —— 看来柳万山虽落网,仍有残余势力潜伏在江南,今日是专门来寻他报仇的。
老匠人吓得缩在柜台后,街上的百姓也纷纷四散躲避,原本热闹的市集瞬间乱作一团。林砚凭借灵活的身法与过人的武艺,与三名刺客周旋,长凳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一次次挡开刺客的刀击。但刺客人数占优,且招招致命,他渐渐落入下风,左臂被长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浸透了青布长衫。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 —— 萧烈带着四名家将,按惯例在市集外围巡查,听到动静便立刻赶来。“保护大人!” 萧烈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出鞘,直扑为首的刺客。家将们也迅速加入战局,与刺客展开厮杀。萧烈武艺高强,刀法精湛,很快便将为首的刺客逼得节节败退,家将们也配合默契,牵制住另外两名刺客。
为首的刺客见势不妙,想转身逃跑,却被萧烈一脚踹倒在地,长刀架在他的脖颈上。另外两名刺客见首领被擒,军心大乱,也很快被家将们制服。“大人,您没事吧?” 萧烈连忙上前,查看林砚的伤势,见只是皮肉伤,才稍稍放心,立刻让家将取出金疮药,为林砚包扎。
“把他们带回去严加审讯,务必问出柳家残余势力的藏身之处。” 林砚忍着疼痛,语气坚定,“看来柳家的余孽还未肃清,若不彻底铲除,江南永无宁日。”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锦盒,幸好里面的礼物完好无损,只是肩头的血迹染到了锦盒边缘,让他心中一阵后怕 —— 若今日稍有不慎,恐怕再也无法将这些礼物亲手交给苏清鸢了。
回到驿站后,林砚立刻召集新任苏州知府、按察使与萧烈,召开紧急会议。“今日遇刺之事,足以说明柳家残余势力仍在活动,且有一定的组织性与战斗力。” 林砚坐在主位上,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却依旧沉稳,“我们必须立刻开展肃清行动,彻底铲除柳家余孽,防止他们再行刺或煽动百姓,破坏江南的安稳。”
新任知府连忙应道:“大人放心,下官这就下令,让府衙捕快配合驻军,在苏州府城内展开排查,重点搜查柳家以往的产业与隐蔽据点。” 按察使也补充道:“下官会提审今日擒获的刺客,动用刑讯手段,逼他们招出同伙的下落。另外,还会张贴告示,悬赏举报柳家余孽的百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定能尽快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萧烈则提出:“柳家在江南水网密布,残余势力很可能藏匿在河道旁的芦苇荡或废弃码头。属下请求带领家将与部分驻军,沿江南各条河道巡查,同时封锁主要渡口,防止他们乘船逃脱。”
林砚点头同意,进一步部署:“清查行动要分三步走:第一步,城内排查与河道巡查同步进行,务必在三日内摸清柳家残余势力的大致分布;第二步,集中兵力,对已确认的据点展开突袭,抓捕残余分子,收缴武器;第三步,安抚百姓,通过告示与乡绅宣传,告知百姓此次肃清行动的目的,避免引起恐慌,同时鼓励百姓提供线索。”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另外,此次行动要严格保密,防止消息泄露,让柳家余孽提前逃跑。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都需签署保密文书,若有泄密者,军法处置!”
会议结束后,肃清行动立刻展开。苏州府城内,捕快与驻军联合行动,挨家挨户排查,重点检查客栈、当铺、码头等人员流动密集的场所;河道上,萧烈带着队伍,乘坐快船,沿着江南的大小河道巡查,芦苇荡、废弃码头都不放过;驿站内,按察使对擒获的刺客展开审讯,虽过程艰难,但在酷刑与心理攻势下,为首的刺客终于招供 —— 柳家残余势力共有五十余人,分别藏匿在苏州府城外的三座废弃粮库与一处芦苇荡中的水寨,领头的是柳万山的侄子柳成,此人武艺高强,且心狠手辣,此次遇刺便是他一手策划。
得到消息后,林砚立刻下令,由萧烈带领二十名精锐家将与一百名驻军,分四路突袭柳家残余势力的藏身之处。萧烈兵分四路,一路前往城外的废弃粮库,另外三路包围芦苇荡水寨,约定以烟火为信号,同时发起进攻。
次日清晨,突袭行动正式开始。萧烈带领一路人马,悄悄靠近第一座废弃粮库,见粮库门口有两名守卫,便示意家将绕到粮库后方,自己则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待家将们就位后,萧烈突然发难,手中长刀一挥,便将两名守卫制服,随后带领人马冲入粮库。粮库内的柳家余孽正聚集在一起,商议如何再次行刺林砚,见官兵突袭,顿时乱作一团。萧烈等人武艺高强,且训练有素,很快便将粮库内的十几名残余分子全部擒获。
与此同时,其他三路也传来捷报 —— 另外两座废弃粮库的残余分子被顺利抓捕,芦苇荡水寨的柳成虽负隅顽抗,与家将们展开激烈厮杀,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萧烈一剑制服。此次突袭行动大获全胜,共抓捕柳家残余分子五十六人,收缴长刀、短镖等武器百余件,彻底铲除了柳家在江南的残余势力。
肃清行动结束后,林砚亲自提审柳成。柳成虽心有不甘,却也深知大势已去,如实招认了所有罪行 —— 他奉柳万山之命,在柳万山落网后潜伏下来,收拢残余势力,伺机报复萧彻,同时想将柳家囤积的部分金银珠宝运往京城,交给李丞相的党羽,作为日后东山再起的资本。
“将柳成与所有残余分子押入大牢,待京城旨意下达后,再依法处置。” 林砚下令道,心中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 至此,柳家势力被彻底铲除,江南的隐患已全部清除,百姓们终于能过上真正安稳的日子了。
回到驿站,林砚看着案上的锦盒,里面的苏绣手帕、玉簪与胭脂完好无损。他提笔给苏清鸢写了一封信,告知她江南事务基本交接完毕,不日既要返京,最后写道:“清鸢,江南的隐患已除,我明日便启程回京,定能按时赴玉泉山赏桃之约。那些为你挑选的礼物,也定会亲手交到你手中。”
窗外的月光洒进驿站,映着案上的书信与锦盒,也映着林砚眼中对归程的急切与对苏清鸢的思念。江南的这场风波,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而他与苏清鸢的约定,也即将在京城的春光中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