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之上,鎏金御座前的龙涎香袅袅升起,皇帝手持商队呈递的海外奏报,声音洪亮如钟:“萧彻推动海外探索,带回新作物、新技术,充实国库、惠及民生,此等功绩,当赏!” 话音刚落,殿内立刻响起一片附和之声,裕王率先出列:“陛下所言极是!镇北商号商队不仅为大雍开拓了海外市场,更让番邦诸国见识我大雍天威,萧侍郎功不可没!”
林砚躬身行礼:“臣不敢居功,此乃陛下支持、商队将士与书院学子共同努力之果。” 他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哼,户部尚书李嵩缓步出列,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陛下,臣有异议。海外航行耗费白银百万两,虽带回些许珍宝,却也让三百余船员葬身大海,此等‘功绩’,恐难服众。”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李嵩素来与柳党残余暗中往来,虽说余下的残余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对于林砚也是多有不满,所以也对林砚推行的新政与海外举措多有不满,此次见萧彻受赏,便借机发难。他举起手中的奏折:“臣接到奏报,商队在爪哇国强行换取香料,伤及当地百姓,恐已损害我大雍声誉。”
林砚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李嵩:“李大人所言,可有实证?” 他不等李嵩回应,便从袖中取出一卷账簿与数封书信,“商队在海外每一笔交易,皆有当地官员与部落首领的签字记录;至于‘伤及百姓’,更是无稽之谈 —— 这是爪哇国王亲笔写的感谢信,称赞商队医生为当地治愈疟疾,还传授农耕技术。” 太监将账簿与书信呈给皇帝,皇帝翻阅后,脸色沉了下来:“李嵩,你所奏之事,为何与实证相悖?”
李嵩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强辩:“陛下,即便交易属实,海外航行耗费巨大,且新作物尚未普及,贸然推广恐生变数。臣以为,当暂停海外探索,将资金用于修缮皇陵,以尽孝道。” 这番话瞬间引来了几位守旧派官员的附和,工部侍郎王坤也出列道:“陛下,李大人所言有理。军工监仍在大量制造武器,耗费精铁无数,如今北狄已退,何必再劳民伤财?”
林砚心中了然,这些人表面反对海外探索与军备制造,实则是忌惮镇北侯府势力壮大。他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陛下,臣愿为海外之事与军备制造一一解惑。” 他转向殿中众人,缓缓讲述起商队的经历:“商队行至南洋时,遭遇海盗袭击,若不是军工监研制的连发火铳与舰载炮,两百余名船员恐已性命难保。抵达爪哇国后,当地正逢疟疾肆虐,学子们用青蒿救治百姓,国王感念大雍恩情,主动提出用香料换取丝绸,何来‘强行’之说?”
他顿了顿,又取出番薯种子,托在掌心:“此物亩产六石,耐旱耐贫瘠,若在西北推广,每年可多收粮食千万石,能让百万百姓免于饥寒。至于军备制造,北狄虽退,西域突厥仍在边境集结兵力,波斯国也在暗中扩充水师,若此时放松军备,恐让番邦有机可乘。”
皇帝看着林砚掌心的番薯种子,又想起商队带回的玻璃制造技术与天文历法,心中已有定论。他将奏报掷在李嵩面前:“李嵩,你仅凭一面之词便诋毁功臣,还意图阻挠利民之举,罚俸三月,闭门思过!” 李嵩脸色惨白,却不敢反驳,只能躬身领罚。
王坤见李嵩受挫,仍不死心:“陛下,军工监每月消耗精铁五万斤,民间铁器价格上涨,百姓怨声载道,还请陛下三思。” 林砚立刻回应:“王大人可知,军工监已改良冶铁技术,用灌钢法冶炼的钢材,利用率比传统方法提升三成,且商号已在青州发现新铁矿,下月便可开采,铁器价格很快便会回落。” 他转头看向皇帝,“臣恳请陛下设立‘海外事务司’,统筹海外贸易与文化交流,同时让军工监与商号合作,确保原材料供应,既不劳民伤财,又能保障军备与民生。”
皇帝点头应允:“准奏!任命萧彻兼任海外事务司总管,负责海外事宜;军工监与镇北商号合作之事,由裕王监督执行。” 朝会结束后,裕王拉住林砚的手,低声道:“李嵩与王坤背后有西北藩王支持,此次受挫,恐还会再生事端,你需多加小心。”
林砚心中一凛,他知道,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自古就有,也不会消失。回到吏部后,他立刻让人传信给萧衍,让其留意西北藩王的动向;又叮嘱商号总管,加快青州铁矿的开采进度,确保军工监的原材料供应。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的海外海图上,林砚抚摸着海图上的航线,心中清楚,海外探索与军备制造不仅是为了国家繁荣,更是为了在朝堂的权力博弈中,守住守护百姓与国家的力量。
几日后,李嵩闭门思过期间,暗中派人送信给西北藩王,信中写道:“萧彻势力日盛,若不早日遏制,恐对王爷不利。” 而此时的林砚,正与苏清鸢一同查看番薯试种田,看着田地里嫩绿的番薯苗,苏清鸢笑着说:“有了这些作物,百姓的生活定会越来越好。” 林砚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凝重:“只是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我们还需多加防备,才能让这些利民之举真正落地生根。”
朝堂上的交锋虽暂告一段落,但权力的博弈仍在继续。林砚心里明白,唯有不断强大自身实力,推动国家发展,才能在这场明争暗斗中站稳脚跟,守护好大雍的繁荣与安宁,让海外探索的成果真正惠及每一位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