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党覆灭的余波尚未完全消散,镇北侯府的书房内已聚满核心族人。雕花窗棂外,几株百年海棠开得正盛,阳光透过花瓣洒进室内,在紫檀木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萧靖身着玄色锦袍,端坐于主位的太师椅上,手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和田玉扳指 —— 这是先帝赐予镇北侯府的信物,如今已陪伴他三十余年。萧衍一身戎装未卸,肩甲上还残留着北疆的风沙;林砚则穿着翰林院的青色常服,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虽说已经升官,在家还是穿着翰林院的衣服,两人分坐两侧,神色庄重。
“柳党已除,朝堂风气为之一清,但我们侯府不能有丝毫懈怠。” 萧靖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目光扫过环立的族人,“往日侯府以军功立足,可单凭军功,在如今的朝局中难以为继。这些年,彻儿推动商号发展,衍儿支持军田开垦,才让侯府有了今日的根基。” 他抬手示意,管家立刻上前,将一本厚厚的账册呈在案上,“这是去年侯府的产业明细,大家都看看。”
账册传到族中长老萧伯手中,他翻开细看,眼中渐渐露出惊讶:“北疆军田亩产竟达三石?比普通良田还高五成!商号去年的利润…… 竟有五十万两白银?” 这话一出,族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满脸难以置信。
林砚笑着解释:“北疆军田采用了明远书院学子改良的耕作法,休耕与轮作结合,还挖了灌溉渠,产量自然提高;商号方面,西域分号去年打通了丝绸与玉石的交易通道,江南分号垄断了半数茶叶运输,利润才有所增长。更重要的是,商号的物流网络已在全国设了六十个中转站,从京城到北疆的加急物资,七日便可送达 —— 上次黑松谷之战,军械能及时运抵,全靠这个网络。”
萧衍接过话头,指尖在案上的北疆舆图轻点:“有了军田的粮食和商号的资金,玄甲军的补给再不用依赖朝廷拨款。去年冬天,我们还在雁门关建了军械工坊,用彻儿设计的图纸打造强弩,射程比之前远了三成,火铳的装填速度也提高了一倍。”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巧的火铳,递给身旁的族人,“这是工坊的最新成果,便于骑兵携带,近距离威力惊人。”
族人传阅着火铳,啧啧称赞。萧伯感慨道:“想当年,侯府最困难的时候,连军饷都要靠变卖祖产筹措,如今竟有了自己的军械工坊和商号,真是多亏了三公子的谋划!”
林砚微微欠身:“这并非我一人之功,多亏大哥在北疆稳住军心,父亲支持商号创办,还有族人们的齐心协力。” 他话锋一转,取出另一本册子,“这是明远书院今年的毕业生名录,其中二十人已通过科举入仕,十五人加入商号,十人自愿前往北疆参军。这些人都是侯府未来的人才,需好好培养。”
萧靖看着两个儿子一唱一和,眼中满是欣慰。他知道,侯府的转型已初见成效 —— 不再是单一的军事世家,而是形成了 “军田供粮、商号生财、书院育人” 的闭环,军政商相互支撑,根基愈发稳固。“如今是时候定下传承之事了。” 萧靖放下扳指,身体微微前倾,“经过这些年的历练,衍儿和彻儿都已能独当一面。从今日起,侯府事务由你们二人共同执掌。”
此言一出,室内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赞同声。族中负责商号事务的萧文上前一步,躬身道:“大公子镇守北疆,保家卫国;三公子运筹帷幄,打理产业,有二位公子共同执掌,侯府定能更上一层楼!”
萧靖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两枚玉佩。递给萧衍的虎符玉佩通体黝黑,上面雕刻着狰狞的虎头,边缘刻着 “镇北军” 三字;递给林砚的麒麟玉佩则是白玉质地,麒麟昂首挺胸,象征着祥瑞与治理。“衍儿,这虎符玉佩代表家族的兵权,你继续统领玄甲军,守护北疆,凡涉及军事调动、军田管理,皆由你做主。” 他又看向林砚,“彻儿,这麒麟玉佩代表家族的内务与产业,商号运营、书院事务、朝堂联络,都由你统筹。遇事需兄弟二人商议,不可独断。”
萧衍双手接过虎符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父亲放心,孩儿定守住北疆,不让北狄再越边境一步,也不让侯府的基业受损。”
林砚接过麒麟玉佩,温润的玉感从指尖传来,他躬身道:“孩儿定管好产业与人才,为大哥的边防提供支持,为侯府的长远发展铺路。”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伸出手,虎符与麒麟玉佩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声碰撞,不仅是权力的交接,更是侯府未来的承诺。
议事结束后,族人们纷纷散去,萧靖留下萧衍和林砚,单独叮嘱:“柳党虽除,但朝中仍有暗流。衍儿在北疆要警惕北狄反扑,北狄虽说重创,但是老巢仍然在,要时刻保持警惕,勤加练兵;彻儿在京城要留意其他勋贵的动向。侯府如今势力壮大,难免引人忌惮,你们兄弟二人需相互扶持,不可内耗。”
“孩儿明白。” 两人齐声应道。
“彻儿,你二哥那边你要多多上心,让他尽快成长起来,多为家族贡献力量。”萧靖看着王砚说。
“二哥现在很用心,每天都看书,一心放在族学上面,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王砚回答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侯府的转型步伐愈发迅速。萧衍已返回北疆,林砚忙于商号,并将商号的利润划出三成,投入明远书院的扩建,增设了军械、农学、商学三个学科,专门培养实用人才;萧衍则在北疆推行 “军屯制”,让士兵闲时耕作,战时作战,既提高了军田产量,又增强了士兵的归属感。
消息传到京城,皇帝特意下旨嘉奖:“镇北侯府因地制宜,军政商协同发展,为其他勋贵树立了典范。” 其他勋贵家族纷纷派人前来拜访,想要借鉴侯府的经验 —— 英国公府效仿创办商号,忠勇侯府则在封地开办义塾,一时之间,朝堂上下掀起了一股 “革新之风”。
这日,林砚收到萧衍从北疆送来的书信,信中说北狄因失去柳党支持,又遭鹰嘴崖大败,已派使者前来求和,愿意归还之前劫掠的百姓和物资,还承诺十年内不犯边境。林砚拿着书信,走到书房外的海棠树下,望着北方的天空。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
他知道,镇北侯府的转型之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还会遇到更多挑战。但只要他与萧衍兄弟同心,军政商一体的格局稳固,侯府定能在大雍的朝局中站稳脚跟,甚至为这片土地的繁荣稳定,贡献更多力量。
夕阳西下,侯府的匾额在余晖中熠熠生辉。这座历经三朝风雨的家族,正以崭新的面貌,迎接属于它的新时代。而萧衍与林砚这对兄弟,也将带着侯府的期望,在北疆的风沙与京城的朝堂中,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