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刚走没多久,林砚便盯着那碗被动过手脚还未来得及倒掉的汤药沉思起来。直接倒掉固然能避开眼前的危险,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二房只会变本加厉地用更隐蔽的手段加害于他。他必须主动出击,让父亲看清赵氏和萧昊的真面目。
“公子,药快凉了,要不奴婢先给您端下去吧?” 小翠看着那碗汤药,满脸担忧。
林砚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用,你去把忠伯叫回来,就说我有要事商议。”
片刻后,忠伯匆匆赶回,看到林砚正盯着药碗出神,疑惑地问道:“公子,何事如此紧急?”
林砚压低声音,在忠伯耳边低语了几句。忠伯听完,脸色变幻不定,犹豫道:“公子,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被二房反咬一口……”
“富贵险中求。” 林砚眼神坚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只要按我说的做,定能让父亲对二房产生疑心。”
忠伯看着林砚胸有成竹的样子,咬了咬牙:“好,老奴就信公子一次!”
一切安排妥当后,林砚端起药碗,装作要喝药的样子。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萧昊带着一个小厮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三弟,听说你身子好多了,二哥特意来看看你。”
林砚心中冷笑,来得正好。他故意手一抖,手中的药碗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汤药洒了一地。
“哎呀!” 林砚惊呼一声,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萧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随即皱起眉头:“三弟,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把药碗打翻了?”
“这药…… 这药有问题!” 林砚咳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地上的汤药,满脸痛苦。
忠伯立刻上前,怒视着萧昊:“二公子来得正好!三公子喝药时发现药味不对,刚想细看就被您惊扰,打翻了药碗!这药肯定被动了手脚!”
萧昊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这药是药房按方抓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一验便知。” 林砚缓过一口气,对忠伯说,“快,去请府医来,让他查验一下这地上的药渣!再去禀报父亲,就说二房在我的汤药里动手脚,想置我于死地!”
忠伯应声而去,萧昊顿时慌了神,强作镇定道:“三弟,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能诬陷我和母亲?”
“我有没有诬陷你,等府医和父亲来了自然会真相大白。” 林砚冷冷地看着他,“二哥要是心里没鬼,何必如此紧张?”
萧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在一旁焦躁地踱步。没过多久,府医跟着忠伯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闻讯而来的镇北侯萧靖。
“怎么回事?” 萧靖一进门就看到地上的狼藉,脸色沉了下来。
“父亲!” 林砚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萧靖按住,“您可得为儿子做主啊!二房在我的汤药里加了寒性药材,想让我无声无息地病死!”
萧靖看向府医:“快,查验一下地上的药渣。”
府医连忙蹲下身,仔细检查起地上的药渣。他捻起一点药渣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赵氏早就暗中买通了他,让他关键时刻帮忙遮掩,可此刻这么多人看着,他根本不敢公然撒谎。
“回侯爷,” 府医支支吾吾地说,“这药渣里…… 确实有一些不该有的寒性药材,虽然量不多,但长期服用对伤口愈合确实不利。”
萧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虽然府医没有直接指证是谁下的手,但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他冷冷地看向萧昊:“这药是怎么回事?”
萧昊吓得腿一软,连忙解释:“父亲,我不知道啊!药都是药房按方抓的,跟我没关系啊!”
“哼,是不是你做的,我心里有数。” 萧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从今日起,彻儿的汤药由忠伯亲自负责煎制,任何人不得插手!”
忠伯连忙躬身应道:“老奴遵命!”
萧靖又看向林砚,语气缓和了些:“彻儿,你好好养病,有什么事直接告诉为父。”
“谢谢父亲。” 林砚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儿子这次大难不死,也想明白了许多道理。儿子请求父亲允许我在偏院闭门思过,好好反省自己以前的过错,将来做个对侯府有用的人。”
萧靖见他有悔改之意,心中颇为欣慰:“好,为父准了。你安心养病,反省过错,府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萧靖瞪了萧昊一眼,转身离开了偏院。萧昊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林砚,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不敢发作,只能灰溜溜地跟着离开了。
一场不大不小的药碗风波就此平息。林砚不仅暂时摆脱了被下毒的风险,还获得了在偏院闭门思过的机会,拥有了独处的空间。他知道,这只是他反击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养伤,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成熟,给二房致命一击。
看着地上的药渣被清理干净,林砚靠在床头,长长舒了口气。偏院的风云暂时平息,但侯府的争斗远未结束,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在这暗流汹涌的侯府中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