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乖乖点头:“听您的。”
老大夫这才松了口气,手往兜里摸:“说吧,多少钱?我可不能让你亏着。”
“说了是送您的!”周小言一把按住他掏钱的手,“您要是给钱,我立马就走,以后再也不来了!”
老大夫没法子,想了想说:“那行,快过年了,我这当长辈的,也得给你这小辈点东西。药房里看上啥了,尽管拿!”
周小言眼睛一转,目光落在了货架最高层的安宫牛黄丸上,指着说:“那……给两盒这个?”
老大夫瞅着那药盒,乐了:“你这丫头,上次拿了那么多还不够?咋对这玩意儿这么上心?”
“这东西好啊,越多越好,留着以后准值大钱。”周小言嘿嘿笑。
老大夫摇摇头,转身在货架上翻了半天,把所有的安宫牛黄丸都找了出来,一数竟有十盒,用绳子捆好,外头裹了层报纸递过来:“药房里就这些了,都给你。还想要啥?”
“够了够了!”周小言连忙摆手,把药紧紧抱在怀里。
老大夫又往兜里摸钱,周小言死活不肯要。最后老大夫说这是“压岁钱”,硬塞过来一沓钱,周小言没办法,只抽了五毛钱:“够了够了,这压岁钱正好。”
抱着沉甸甸的药盒,周小言冲老大夫摆摆手:“我得赶紧回去把宝贝藏好啦!”
“这丫头,没个正经!”老大夫在她身后喊,“路上小心点,以后可别再这样了!”
“知道啦!”周小言的声音远远传来。
周小言刚走到院门口,就见张婶正抬手要敲院门,忙加快脚步迎上去:“张婶!”
张婶回头瞧见她,笑着拍了下手:“小言,你在外面呢?我还以为你在屋里没听见动静呢。”
周小言赶紧拉开院门让她进来,关上门后,张婶从手里的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递过来:“刚蒸了锅粘豆包,给你拿几个尝尝,还热乎着呢。”
周小言连忙接过来,解开油纸,黄灿灿的粘豆包冒着热气,还带着股子黄米的清香。她凑过去闻了闻,笑着说:“谢谢您张婶,看着就好吃!”
“快拿进屋去,”张婶摆摆手,“趁热吃才香,凉了就硬了。”
“张婶进来坐会儿吧,我给您倒杯水。”周小言往屋里让。
“不了不了,”张婶往后退了两步,“家里还有一堆活没干完呢,你快进去吃吧。”
周小言谢过张婶,看着她走远了,才关了院门进堂屋。拿起一个粘豆包掰开,里面的豆沙馅流了出来,甜丝丝的。咬了一大口,黄米软糯,豆沙香甜,热乎气儿顺着喉咙往下滑,心里也暖烘烘的。
吃完一个,周小言盯着剩下的五个粘豆包,黄澄澄的外皮还带着点温热。捏起一个掂了掂,心里琢磨着:今年粮食这么紧张,张婶能匀出六个给自个儿,怕是家里也留不下多少吧。
这粘豆包看着扎实,黄米面里掺了不少玉米面,豆沙馅也打得稠,一看就是省着糖做的。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里带着点粗粮的糙劲,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张婶一家老小的,怕是自己都没舍得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