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双手攥着登山绳,脚掌刚踏上裂缝边缘的雪地,身后就传来“轰隆——”的震天巨响,像是整个雪山都在颤抖。冰窟坍塌的冲击力掀起漫天雪雾,夹杂着冰碴和碎石的寒风呼啸而过,刮得人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地将Shirley杨和王胖子往身后一挡,三人并肩站在雪地里,看着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被倾泻而下的冰雪快速填满,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原本狰狞的裂谷就变成了一片平整的雪地,只留下几处轻微的凸起,仿佛那个藏着千年封印与秘密的冰窟,从未在阿勒泰的群峰中存在过。
“雪山神灵保佑,你们平安回来了!”巴图的声音从雪雾中传来,他裹着厚重的羊皮袄,踩着深及脚踝的积雪快步冲过来,脸上的皱纹因激动而挤在一起,双手紧紧握住胡八一的手腕,掌心的老茧磨得人发疼,“我在上面等了两个时辰,听着下面的动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他话没说完,就用力拍了拍胡八一的肩膀,眼眶微微发红——在雪山牧人的认知里,进了“鬼冰窟”还能活着出来,已是神迹。
四人踏着暮色返回山脚下的牧民毡房时,夜幕已像墨汁般泼满了天空。毡房里早已升起火炉,干牛粪燃烧的温暖气息混着奶茶的醇香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巴图的妻子将煮好的奶茶倒进粗陶碗里,奶皮浮在碗口,泛着诱人的乳白光泽。胡八一坐在毡房角落的羊毛毯上,刚摘下沾着雪的登山帽,就注意到窗外的异样——天空中的血月比在南疆时更加浓郁,大半轮月亮都被染成了凝血般的猩红,银辉中透着妖异的暗红,将窗外的雪地映照成诡异的血色,连毡房的羊毛毡都被镀上一层淡红。他从怀中掏出镇魂印,印章刚一接触月光,就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如同一层薄纱般扩散开来,将毡房内的淡淡阴气彻底驱散,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几分。
Shirley杨正蹲在火炉边添干牛粪,火光映得她的侧脸格外柔和,她用木勺轻轻搅动着铜壶里的奶茶,蒸汽顺着壶嘴袅袅升起,在她颊边凝成细小的水珠。“血月虽然完全升起了,但咱们也算解决了大麻烦。”她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推到胡八一面前,指尖划过碗沿的温度,“黑瞳王的残魂被彻底打散,精绝女王的封印有玄铁令加固,再加上这枚镇魂印能切断他们的能量联系,至少短期内,不会有邪祟敢出来作乱了。”
奶茶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胡八一摩挲着镇魂印上“霍去病印”的篆字,印章的温润透过指尖传来,与胸前龙符碎片的温度相互呼应,让人心安。
王胖子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一大盘烤羊肉,油光锃亮的羊肉上撒着孜然和盐粒,香气四溢。他左手抓着羊腿,右手拿着匕首,大口大口地撕咬着,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都顾不上擦。“这次可算是把两个大祸害都解决了,胖爷我这胳膊腿都快累散架了。”他嘴里塞满了肉,说话含糊不清,匕首指着窗外的血月,“咱们是不是该好好歇一阵子?我早就想去北京逛逛,尝尝正宗的炸酱面,再去王府井的小吃街转一圈,把这阵子亏的嘴都补回来!”他说着,又撕下一大块羊肉塞进嘴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对王胖子来说,再惊险的冒险,也抵不过一碗热乎的吃食。
胡八一刚要接话,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窗外天际的异样——一道紫色的光芒如闪电般划破夜空,光芒快得惊人,瞬间照亮了半边雪山,连血月的猩红都被压下去几分。紧接着,那道紫光落在雪山深处的某个山峰上,骤然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是深紫色的幽光,边缘缠绕着银白色的电芒,“噼啪”的电声隔着毡房都隐约能听见。
“那是什么?”Shirley杨猛地放下手中的木勺,快步走到毡房门口,掀开门帘向外望去,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语气中满是凝重——她走过无数险地,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天象。
巴图也跟着冲了出去,当他看清那道紫色漩涡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中的羊皮帽“啪嗒”一声掉在雪地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连贯了:“是……是‘紫电漩涡’!我爷爷临终前特意叮嘱过,这是通往‘昆仑神宫’的入口,只有血月当空时才会现世!”他后退两步,紧紧抓住毡房的门框,眼神中满是恐惧,“传说昆仑神宫藏着长生的秘密,也藏着能吞噬一切的怪物,从古到今,凡是敢靠近漩涡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连骨头都找不到!”
胡八一走到毡房门口,寒风卷着雪粒吹在脸上,却让他格外清醒。他握紧手中的镇魂印,印章在掌心微微发烫,胸前的龙符碎片和玄铁令也传来阵阵温暖的触感,像是在呼应着远处的紫电漩涡,又像是在提醒着他某种使命。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人——Shirley杨正举着望远镜观察漩涡的动向,眼神中虽有警惕,却藏不住对未知的探索欲;王胖子则早已停下了咀嚼,瞪圆了眼睛盯着那道诡异的紫光,嘴里的羊肉都忘了咽。胡八一的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容,声音沉稳而坚定:“昆仑神宫……看来,我们的下一站,就是那里了。”
王胖子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猛地将手中的羊腿一扔,羊肉在地毯上滚出老远,他撸起袖子,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昆仑神宫就昆仑神宫!胖爷我连精绝女王、黑瞳王都见识过了,还怕什么神宫怪物?”他快步走到胡八一身边,拍着胸脯保证,“不过事先说好,里面要是有什么宝贝,比如夜明珠、金佛像之类的,胖爷我可得分一半!咱们这拼死拼活的,总不能只图个名声不是?”
Shirley杨放下望远镜,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噙着一抹笑意,眼中满是期待与坚定。血月的猩红光芒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与远处雪山的轮廓融为一体。毡房里的炉火依旧跳跃,奶茶的香气萦绕不散,而远处的紫电漩涡还在缓缓旋转,紫色的光芒与猩红的月光交织在一起,像是在雪山之巅张开了一张神秘的网,召唤着即将踏上新征程的摸金校尉。
胡八一抬手拍了拍Shirley杨和王胖子的肩膀,三人相视一笑,无需过多言语,彼此眼中的默契早已说明一切。他们的身影在雪地里并肩而立,背后是温暖的毡房,身前是未知的险途,而摸金校尉的传奇,还在这血月映照的西北大地之上,继续书写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