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运气不太好。”巴顿狞笑,拔回自己的匕首,“第二局,你先。”
飞手张没说话。他只是盯着牌堆,额角渗出一抹冷汗。
他知道巴顿在牌上做了记号。更知道对方掷刀时用了巧劲。表面看似随意,实际上控制着自己钉中的牌的东西。这是赌术与武力的结合,而他擅长的是手上功夫,不是飞刀。
但已无退路。
他再次举起匕首。
这一次,他的手腕在掷出前,极其细微地向内一旋!
咔嚓。
响起一个极轻微的声音,不同于刀刃破空的脆响。
匕首飞出,钉入牌堆。
巴顿猛地瞪大眼:“你——!”
荷官上前取牌。飞手张钉中的是黑桃A。
巴顿脸色铁青,他盯着飞手张的手腕,忽然暴起,一拳砸在桌面上!
“你他妈在刀柄里藏了磁力机关!在掷刀的瞬间用磁力吸换了牌!”
飞手张面色不变:“证据?”
“搜身!”巴顿咆哮。
两个手下扑上来按住飞手张。挣扎中,飞手张的袖口被撕裂,一小截几乎看不见的透明丝线从袖管中滑出,末端连着一枚芝麻大小的金属片。
人群哗然。
巴顿狂笑,抓起那截丝线:“还想抵赖?!”
飞手张被按在桌上,脸贴着冰冷的绒布。但他却在笑,笑声嘶哑:“你早就在牌里嵌了铁粉!我在切牌时看得清清楚楚。我不换牌,必死无疑。”
“所以你就出千?”巴顿弯腰,凑近他耳边,声音却大到全场可以听见,“按船上的规矩,出千者,死。”
他举起匕首。
“等等。”飞手张忽然说,“我还有三千声望。全给你,买我一条命。”
巴顿动作一顿。
“外加……”飞手张艰难地侧过脸,看向人群,目光竟穿过缝隙,与陆沉星对上一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怎么在剧情陷阱里活下来的秘密。”
巴顿眼神闪烁。
数秒后,他咧嘴一笑:“成交。”
他挥手让手下松开。飞手张瘫坐在地,大口喘气,手腕上的声望值开始暴跌:【3210】→【210】。几乎全部转移给了巴顿。
巴顿蹲下身,凑近:“说。”
飞手张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巴顿脸色微变,随即站起身,踢了他一脚:“滚吧。”
飞手张踉跄爬起来,挤开人群往外走。经过陆沉星身边时,他脚步停了半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
“千位关口……必触发……”
话未说完,他的身影已被人群吞没,消失在人海。
陆沉星站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沉沉撞击。
千位关口,必触发?
她忽然想起奥莉,她的声望在飙升至4100时被鬼影吞噬。飞手张突破3000后立刻遭遇生死赌局。
这应该不是巧合。
陆沉星回到赌场大厅,但没再靠近赌桌。
她需要声望,但不能冒进。平安还没找到,尉迟恪高居榜单第三,暗处还有无数眼睛。她必须尽快突破1000声望,那是进入更多区域、获取情报的门槛。但也必须准备好应对随之而来的陷阱。
她选择了相对稳妥的方式:艺术画廊的鉴赏委托任务。
画廊位于二层东侧,安静得像个墓室。墙上挂着各种风格的画作,从古典肖像到抽象色块。每位画作下方都有标价,支付声望即可进行鉴赏,系统会根据鉴赏评语的艺术价值给予声望奖励。
陆沉星停在一幅油画前。
画名为《暴风雨前的甲板》。暗绿色海面,铅灰色天空,一个穿着旧式船长服的男人背对画面,站在倾斜的甲板边缘,手中提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标价:80声望。
她支付后,脑海中立刻浮现一段系统提示:【请描述您对这幅画的感受,至少50字。评价越具有艺术价值,奖励越高。】
陆沉星凝视着眼前的画面。
她动用【阴影亲和】的能力,目光穿透表象,画中的阴影流动得不自然,船长脚下的影子比身体倾斜角度更大,仿佛有另一股力在拉扯他。煤油灯的光晕边缘,有一些细微的不像是颜料的暗红色颗粒。
在观察良久之后,她开口了:
“画作表面描绘风暴前夕的孤独,但背后的阴影揭示了内在的矛盾:船长并非主动站立,而是被身后的某种力量推向船舷。煤油灯的光芒中掺入暗红色,暗示火光已与血色交融。这不是等待风暴,而是风暴早已在来临前吞噬了他。画面定格在坠落前的一瞬,最深的恐惧并非死亡,是明知在坠落却无法呼救的寂静。”
话音刚落,手腕微震。
【声望 120。评价:深入触及画作隐藏主题。】
很好。
她如法炮制,又鉴赏了三幅画,声望稳步升至【1050】。每次评价,她都有意无意地触及“背叛”“死亡”“吞噬”等主题,系统对此给予了很高的奖励。
当声望突破1000的瞬间,
画廊的光线,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原本均匀的顶光,忽然聚拢成一束,精准地打在她身上。周围的画作也在瞬间褪色成背景,唯有她站在光圈中央,像个突兀登台的演员。
空气中飘来一股陌生的古龙水香。
“多么敏锐的观察力。”
男声从身后传来,语调华丽得像在朗诵诗篇。
陆沉星转身。
一个男人站在三米外,仿佛刚从某幅古典肖像画中走出来一样。他约莫三十岁,深棕色卷发,祖母绿眼眸,穿着略显陈旧但剪裁考究的墨绿色天鹅绒外套,白色蕾丝衬衫领口松垮地系着条深红缎带。他手持一根镶银手杖,杖头雕刻成玫瑰形状。
他微微欠身,姿态优雅得如同旧世纪贵族。
“请原谅我的唐突,女士。但当我听见您对《暴风雨前的甲板》的解读时,我无法克制走近的冲动。”他抬起眼,目光灼灼,“那幅画描绘的是我的曾祖父。”
陆沉星没说话。她看向他手腕——声望值:【1750】。不高不低。
但不对劲。他的出现的时机太恰好了,台词太离谱了,像提前写好剧本。
“我是阿尔贝·德·洛林。”他继续,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一个背负着没落姓氏与家族诅咒的可怜人。这艘船,是我最后的避难所,亦可能是我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