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城,镇幽府。霞光散去,雷劫消弭。庄休负手而立,周身气息圆融,道韵流转,与天地共鸣,举手投足间,有法则相随。化神之境,元神与肉身、神魂合一,可调动天地之力,感悟天地法则,举手投足,皆有莫大威能。此刻的他,气息渊深如海,却又返璞归真,若非刻意释放,与凡人无异,但若有心探查,便能感受到其体内蕴含的、如渊如狱的恐怖力量,以及那股至高无上、凌驾轮回、审判生死、掌控无常的独特道韵。
“恭喜夫君,成就化神,大道可期。”苏月款步上前,眼中满是欣喜与柔情,为庄休递上一杯灵茶,以月华之力温润,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化神只是开始,道途漫漫,仍需砥砺前行。”庄休接过,轻啜一口,目光温和,看向苏月,见她气息沉稳,月华之力愈发精纯浩大,已至金丹圆满,距离元婴,亦只差一线,不由欣慰,“月儿,你的修为,也快突破了。”
“有夫君指点,轮回城资源相助,再有那幽冥魂液滋养,突破只是水到渠成。”苏月浅笑,依偎在他身侧,柔声道,“夫君既已化神,接下如何打算?是继续闭关巩固,还是……”
庄休放下茶盏,望向远方,那里,是幽冥界更深处的黑暗,亦是轮回古道延伸的方向。“白骨传承,需先行接受。白骨一脉,既已承诺,当尽早执掌,镇守幽冥,也算不负白骨魔神所托。之后,我欲往轮回井深处一行,探寻轮回之秘,寻找……我之来路,与归途。”
苏月闻言,玉手微紧。庄休的“来路”,一直是谜。穿越而来,轮回石,地府,空冥教,白骨魔神,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只无形大手在拨弄。如今,他修为已至化神,是时候探寻了。但,轮回井深处,凶险莫测,传说连通着真正的“地府轮回核心”,甚至有通往“天界”、“人界”的隐秘通道,非化神不可入,非大机缘、大毅力、大气运者不可得。
“我陪你。”苏月没有多言,只是握紧了他的手。无论他去往何方,是刀山火海,是九幽黄泉,她都会相随。
庄休心中温暖,反手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好。不过,在此之前,需先稳固修为,炼制几件护身之物。白骨传承,非同小可,需谨慎。轮回井之行,更需万全准备。”
接下来的数月,庄休闭关潜修,巩固化神修为,参悟白骨魔神传承。白骨神令,乃传承之钥,其内蕴含白骨魔神一生修行感悟、神通秘法、以及白骨一脉的传承印记。庄休以轮回石镇压,以轮回真意化解其凶戾、邪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白骨魔神对“生死枯荣”、“骨道本源”、“幽冥法则”的感悟,融入自身的轮回、审判、无常之道中,取其“枯荣”、“不灭”、“转化”之奥义,补全己道。更从中悟出一门神通——“白骨轮回诀”,可将自身部分法力、神魂,化为白骨分身,拥有本尊部分实力,且不死不灭,只要本尊不灭,分身便可无限重生,乃是绝佳的保命、对敌、探查神通。此神通,与无常之道的“变化”、“无常”真意,亦有相通之处。
此外,庄休以白骨魔神遗留的、以及斩杀四大鬼王、剿灭白骨坟所得的海量资源——万年幽冥玄铁、九幽寒玉、白骨神晶、阴魂木、血煞石、噬魂金等,以轮回真火,辅以轮回石、判官笔、生死簿之力,重新祭炼、提升“判官笔”、“生死簿”仿品,并炼制了一套“无常战甲”、“无常索”、“无常令旗”,皆是上品灵宝,威力无穷。更以轮回石为核心,炼制了一枚“轮回印”,可镇压气运,护持神魂,沟通轮回,妙用无穷。苏月亦以月华之力,结合幽冥魂液、月华石、太阴神铁等,重新祭炼“月华剑”、“月华镜”,修为突破至元婴初期,实力大增。
半年后,轮回城,镇幽府,白骨神殿(已更名为轮回殿)深处。
庄休、苏月,并肩立于一座巨大的、由无数晶莹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前。祭坛之上,白骨神令悬浮,散发淡淡白光。四周,铁七、老四、地藏尊者、判官司主、牛头、马面、勾魂司主、地府一众高层,以及新归顺的、原四大鬼王麾下、被庄休收服、整编的“轮回军”将领,肃立两侧,神色庄重。今日,是庄休正式接受白骨魔神传承,执掌白骨一脉的日子。
“白骨神令,传承开启。以我之血,祭我之魂,承白骨之道,镇幽冥之土,护轮回之序!”庄休割破指尖,一滴蕴含轮回真意、化神精血的血液,滴在白骨神令之上。神令骤然光芒大放,化作一道白光,没入庄休眉心。
“轰——!”
庄休识海剧震,无数信息、画面、感悟,涌入脑海。那是白骨魔神一生的记忆碎片、修行感悟、神通秘法、白骨一脉的兴衰史、以及……一道古老、沧桑、威严的神念。
“后来者,得吾传承,执吾神令,即为白骨一脉新主。当镇守幽冥,护卫轮回,传承不绝。白骨之道,非邪非正,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望汝秉持本心,莫负轮回,莫负白骨。”白骨魔神的神念,在庄休识海中回荡,最终化作一枚白骨符文,烙印在他元神深处。从此,他便是白骨一脉新主,可调动白骨一脉气运,掌控白骨一脉传承至宝“白骨神珠”(已修复),统御白骨一脉亿万骨兵、骨将、骨魔。当然,如今的骨兵骨将,早已在庄休整顿下,剔除凶戾,导其向善,编入轮回军,护卫轮回城。
“白骨一脉,自今日起,并入地府轮回司,受地府辖制,镇守幽冥,护卫轮回。凡有作奸犯科、为祸幽冥、扰乱轮回者,杀无赦!凡有功于地府、有功于轮回者,赏!尔等,可愿?”庄休睁开眼,眼中闪过白骨符文虚影,声音威严,蕴含轮回、审判、白骨三重道韵,响彻大殿。
“吾等愿追随主上,镇守幽冥,护卫轮回,万死不辞!”殿下,原白骨一脉骨将、骨兵,以及地府众将,齐声高呼,声震殿宇。白骨魔神传承认可,加之庄休化神修为、赫赫战功、地府任命,无人不服。
“善。铁七、老四,你二人,为轮回军正副统领,统辖白骨一脉兵马,镇守轮回城。地藏尊者,为轮回殿殿主,执掌轮回事宜,超度亡魂,净化怨气。判官司主,为审判司司主,执掌审判之权,惩恶扬善。勾魂司主,为勾魂司司主,执掌勾魂索命,缉拿恶鬼。牛头、马面,为镇幽府左右护法,协理军务。其余人等,各司其职,不得有误。”庄休下令。
“是!谨遵主上(大人)法旨!”众人齐声应诺。
自此,轮回城(镇幽府)彻底稳固,白骨一脉归心,地府在幽冥界,有了真正的根基。庄休,亦正式成为幽冥界一方巨擘,地位堪比十殿阎罗,权势滔天。
又三月,轮回城一切步入正轨。庄休将城中事务,交由苏月、铁七、老四、地藏尊者、判官司主等人打理,自己则准备前往轮回井,探寻轮回之秘。
“夫君,此去轮回井深处,凶险莫测。传闻,轮回井连接着三界轮回本源,更有上古禁制、时空乱流、轮回风暴、乃至……轮回守卫守护。你虽已化神,又有轮回石护体,但亦需万分小心。”轮回殿中,苏月为庄休整理行装,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放心。我身负轮回石,乃轮回眷顾者,轮回井于我,未必是险地。且,我心中有感,轮回井深处,或有我所需之答案。此行,势在必行。”庄休轻抚她脸颊,柔声道,“你且在城中,好生修行,稳固修为。待我归来,或许,便是我等离开幽冥,重返人界,乃至……探寻天界之时。”
“嗯。我等你。”苏月点头,将一枚月华玉佩,系在庄休腰间,“此玉佩,有我一道月华分身,可护你三次,亦可感应你安危。若有变故,捏碎玉佩,我即刻知晓。”
“好。”庄休收下玉佩,在她额头轻吻,转身,一步踏出,消失在大殿之中。
轮回井,位于幽冥界最深处,轮回古道核心之地。此处,已非寻常鬼物、修士可至。唯有化神以上,或身负轮回印记、轮回至宝者,方可抵达。此地,已无阴气、死气、煞气,唯有最纯粹、最古老、最浩瀚的轮回之力,如同潮水般,在虚空中流淌、旋转、生灭。一座巨大的、看不到边际的、井口呈混沌之色、仿佛连接着诸天万界、无尽时空的“井”,静静悬浮在虚空中。井口,有无数光点沉浮,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灵魂,在轮回中流转。更有无数破碎的画面、声音、记忆、时空碎片,在井口沉浮、湮灭、新生。这里,便是轮回的源头,亦是终点。
庄休立于井口,感受着那浩瀚、古老、至高无上的轮回气息,心中震撼,亦有一丝明悟。轮回石,在此地,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清辉大放,与轮回井产生共鸣。
“轮回井……我来了。”庄休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一步踏出,纵身跃入轮回井中。
“嗡——!”
天旋地转,时空颠倒。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声音、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看到了地球的实验室爆炸,看到了自己穿越而来,附身庄休。看到了苏月(月仙子)的陨落与重生。看到了地府的森严与暗流。看到了空冥教的阴谋与覆灭。看到了白骨荒原的征战与杀戮。看到了轮回城的建立与稳固。也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破碎的、仿佛来自无尽久远之前的画面:一座巍峨的、无法形容的、仿佛支撑着诸天万界的巨城,城中,有无数神魔、仙佛、鬼怪、生灵,在行走、交易、厮杀、轮回。巨城中心,有一座无法形容的、仿佛是一切轮回源头的、散发着无尽光芒的……“轮回殿”?画面一闪而逝,仿佛幻觉。
“这是……我的前世?还是……轮回的真相?”庄休心中剧震,但不及细想,便被一股恐怖的吸力,拉向井底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庄休脚下一实,已站在一片奇异的空间之中。
这里,无天无地,无上无下,无前无后,只有无尽的、灰蒙蒙的、流淌着轮回之力的“轮回之海”。海中,有无数“轮回漩涡”旋转,每一个漩涡,都连接着一个世界,一个时空,一个轮回。更有无数“轮回之鱼”(灵魂光点),在漩涡中沉浮、穿梭、轮回。远处,似乎有一座巍峨的、若隐若现的宫殿轮廓,但被无尽的轮回迷雾笼罩,看不真切。
“此地,便是轮回井深处,轮回之海。”庄休心中明悟。此地轮回之力,浓郁到化不开,对身负轮回石的他而言,乃是无上宝地。在此修行,参悟轮回,事半功倍。
“嗡——!”
轮回石震动,清辉大放,指引着一个方向。庄休循着感应,在轮回之海上踏步前行。脚下,轮回之力化作阶梯,托着他,步步生莲。四周,有轮回风暴呼啸,有时空乱流肆虐,有轮回守卫(一种奇异的、由轮回之力凝聚的生灵)巡逻,但感应到轮回石的气息,皆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座孤岛。岛上,有一座古朴的、由轮回石砌成的石殿。殿门紧闭,上书两个古朴大字——“轮回”。字迹,与轮回石上的“轮回”二字,同源。
“轮回殿……”庄休心中一动,走到殿前,轮回石自动飞起,嵌入殿门一处凹槽。
“嘎吱——”
殿门,缓缓开启。一股古老、沧桑、浩瀚、仿佛来自天地初开、轮回始现的气息,扑面而来。
庄休步入殿中。殿内,空旷无比,唯有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残缺的、布满裂痕的、散发着混沌色光芒的“轮回石盘”。石盘之上,镌刻着无数玄奥、古老、仿佛蕴含宇宙生灭、万物轮回的符文。石盘中心,有一个凹槽,形状,与庄休手中的轮回石,一模一样。
“这……是轮回石的本体?还是……轮回的核心?”庄休心中震撼,走上前去。手中的轮回石,自动飞起,落入凹槽。
“嗡——!”
石盘剧震,爆发出无量光芒!无数符文亮起,化作一道道信息洪流,涌入庄休脑海!
“轮回有缺,大道不全。吾,轮回之主,执掌轮回万古,然天道有变,轮回崩碎,吾以身补道,陨落于此。留轮回石碎片九枚,散落诸天,待有缘人集齐,重铸轮回,补全大道。汝,得其一,乃轮回眷顾者,当承吾志,集齐九石,重铸轮回,执掌诸天万界轮回秩序……”
“轮回石,共有九枚,分散于诸天万界,人、神、鬼、魔、妖、佛、道、灵、冥,九界各一。汝手中,乃‘冥’字石,主幽冥轮回。余者,散落各界,需汝自行寻觅……”
“重铸轮回,需入‘轮回战场’,历经九劫,得九石认可,方可功成。轮回战场,乃上古轮回破碎之地,凶险万分,非大毅力、大智慧、大气运者不可入。入之,九死一生……”
“吾之传承,尽在此石盘。得之,可掌轮回秘法,控轮回之力,窥轮回之秘。然,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轮回重铸,诸天秩序,系于汝身。慎之,慎之……”
信息洪流,庞大浩瀚,庄休只觉头痛欲裂,元神剧震,几乎要崩碎。但他咬牙坚持,以莫大毅力,承受着这股信息的冲击。不知过了多久,信息洪流终于停止。庄休瘫倒在地,大口喘气,汗如雨下,但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轮回之主……轮回石碎片……重铸轮回……轮回战场……”庄休喃喃自语,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原来,轮回石并非完整,而是九枚碎片之一。自己手中的,是“冥”字石,主幽冥轮回。其余八枚,散落人、神、鬼、魔、妖、佛、道、灵、冥九界。集齐九石,重铸轮回,便可执掌诸天万界轮回秩序,成为新的轮回之主!但,前提是,要入“轮回战场”,历经九劫,得九石认可。轮回战场,凶险万分,九死一生。
“重铸轮回……执掌诸天……这责任,未免太大了些。”庄休苦笑。他本只想救回苏月,逍遥自在,探寻大道。如今,却卷入了如此巨大的漩涡之中。但,轮回石选择了他,轮回之主传承选择了他,他,已无退路。且,苏月之魂,与轮回息息相关。重铸轮回,或许,才能真正救她,与她长相厮守。更或许,能窥见自己穿越之谜,轮回之秘。
“既如此,那便……走下去吧。”庄休眼中闪过坚定。路已在前,别无选择。为苏月,为自己,为这诸天万界的生灵,他必须走下去。
他盘膝坐下,开始消化轮回之主的传承。传承中,有“轮回秘典”,记载了轮回之力的运用、轮回神通的修炼、轮回大道的参悟。有“轮回九劫”的详细描述,每一劫,皆对应一枚轮回石,凶险无比。有“轮回战场”的地图、信息、以及……进入之法。
“轮回战场,位于诸天万界夹缝之中,乃上古轮回破碎之地,时空紊乱,法则崩坏,凶兽横行,更有上古神魔残念、轮回怨灵、时空风暴、虚无裂缝等无数凶险。入之,需以轮回石为引,以自身精血、神魂为祭,开启‘轮回之门’。然,进入之后,生死由命。”庄休目光凝重。轮回战场,比想象中更凶险。但,必须去。
“如今,我修为已至化神,有轮回石、判官笔、生死簿、白骨传承、轮回秘典,战力堪比化神中期。但入轮回战场,依旧不够看。需尽快提升实力,至少,要达到化神后期,乃至……炼虚!且,需炼制几件保命之物,收集一些丹药、符箓、阵法,以备不时之需。”庄休心中盘算。
“另外,苏月需妥善安置。轮回战场,凶险万分,我不能带她去。但留她一人在幽冥,亦不放心。地府……或许可托付。阎罗王、地藏王菩萨,当可护她周全。但,需与她商议。”庄休思忖。
“还有,轮回城、白骨一脉,需安排妥当。铁七、老四、地藏尊者、判官司主等人,可托付。但,我需留一后手,以防不测。”庄休目光闪烁,心中已有计较。
他在轮回殿中,闭关参悟,消化传承。轮回秘典,玄奥无比,蕴含无上轮回大道。他如饥似渴,沉浸其中。时间,在轮回之海中,仿佛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年,也许十年,庄休终于将传承初步消化,修为稳固在化神初期巅峰,对轮回之力的运用,达到了全新境界。更从中悟出数门轮回神通——“轮回之眼”(可看破虚妄,洞察轮回)、“轮回之手”(可操控轮回,逆转生死)、“轮回之步”(可踏轮回而行,瞬息千里)、“轮回之阵”(可布轮回大阵,困杀强敌)。战力,再增数倍。
“该出去了。”庄休起身,收回轮回石(冥字石),石盘光芒黯淡,恢复平静。他走出轮回殿,殿门自动关闭。回头望去,轮回殿已隐入迷雾,消失不见。
循着来路,庄休返回轮回井口,纵身一跃,离开轮回井,返回幽冥界。
轮回城,镇幽府。
“夫君!”苏月感应到庄休归来,飞奔而来,扑入他怀中,眼中含泪,“你去了三年,我好担心。”
“三年?”庄休一怔,他在轮回井中,感觉不过数月,外界竟已过去三年?轮回之海,时间流速,果然与外界不同。
“嗯。轮回井中,可有收获?”苏月抬头,关切问道。
“收获颇丰。但,也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庄休拉着苏月,回到静室,布下禁制,将轮回之主传承、轮回石碎片、重铸轮回、轮回战场之事,一一道来。
苏月听罢,俏脸煞白,紧紧抓住庄休的手,颤声道:“轮回战场……九死一生……夫君,你……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庄休握紧她的手,目光坚定,“轮回石选择了我,轮回之主传承选择了我,此乃我的使命,亦是我的机缘。且,重铸轮回,或许才能真正救你,与你长相厮守。更或许,能解开我穿越之谜,轮回之秘。我,必须去。”
苏月泪如雨下,她知道,庄休决定的事,无人可改。且,此事关乎重大,关乎诸天轮回,关乎二人未来,她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我……陪你一起去。”苏月咬牙道。
“不可。”庄休摇头,柔声道,“轮回战场,凶险万分,我自身难保,不能让你涉险。你留在幽冥,好好修行,等我回来。地府、轮回城,是你我的根基。你在此,我方能安心前去。”
“可是……”
“没有可是。听话。”庄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到时,我便集齐九石,重铸轮回,带你游历诸天,逍遥自在,再不分离。”
苏月泪眼朦胧,看着庄休坚定的眼神,知他心意已决,只得含泪点头:“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若你不回,我便去寻你,无论天涯海角,无论轮回战场。”
“傻丫头。”庄休将她拥入怀中,心中亦是酸楚。但前路已定,无可回头。
接下来的日子,庄休开始为轮回战场做准备。他炼制了大量丹药、符箓、阵盘,将轮回城、白骨一脉事务,妥善安排,铁七、老四、地藏尊者、判官司主等人,皆委以重任。更以轮回石、白骨神令、轮回秘典,布下“轮回大阵”,守护轮回城,可抗炼虚一击。又留一道“白骨分身”,坐镇轮回城,以防不测。
地府方面,庄休亲赴酆都,面见秦广王、地藏王菩萨,说明缘由(部分),将苏月托付。秦广王、地藏王菩萨,知轮回之主传承之事,亦是震惊,但知事关重大,表示支持,承诺会护苏月周全,并会暗中支持他搜集轮回石碎片。地府,将成为他坚实的后盾。
一切安排妥当,庄休与苏月,度过了最后一段温馨时光。三年后,庄休修为,突破至化神中期,战力,已可比拟化神后期。轮回秘典,亦参悟小成。是时候,出发了。
轮回城,镇幽府,静室。
庄休、苏月,相对无言,唯有执手相看泪眼。
“我走了。等我回来。”庄休轻吻苏月额头,毅然转身,踏入静室中央,早已布置好的“轮回之门”大阵之中。大阵,以轮回石(冥字石)为核心,以庄休精血、神魂为引,沟通轮回之海,开启通往轮回战场之门。
“夫君……保重。”苏月泣不成声,玉手紧握,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
“以我之血,祭我之魂,轮回之门,开!”庄休厉喝,精血喷出,神魂燃烧,轮回石光芒大放,大阵启动,一道巨大的、灰蒙蒙的、仿佛连接着无尽时空、无数世界的门户,缓缓打开。门户之中,传来恐怖的吸力、混乱的时空风暴、以及无数凶兽的咆哮、神魔的嘶吼。
“月儿,等我!”庄休最后看了苏月一眼,毅然踏入轮回之门。
“夫君——!”苏月撕心裂肺的哭喊,被门户吞噬。门户,缓缓闭合,消失不见。
轮回城,静室,只剩苏月一人,瘫坐在地,泪流满面。
轮回之门,已开。轮回战场,凶险莫测。但,为了所爱,为了大道,为了轮回,庄休,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