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冲出中院时，眼眶通红，心里又气又委屈。她沿着胡同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冷风一吹，脑子反而清醒了不少。
易中海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傻子都能看出心虚。父亲临终前明明叮嘱过，抚恤金一分都不能动，要全留给她上学。可易中海不仅扣了钱，还说得冠冕堂皇，好像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更让她心寒的是傻柱的态度。哥哥明明拿了自己的钱，却连句实话都不敢说，只会躲在易中海身后当应声虫。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何雨水攥紧拳头，转身往回走。她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自己的权益不能随便让人践踏。
回到四合院时，天已经擦黑。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易中海家还亮着灯。何雨水深吸一口气，径直走了过去，“砰砰”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易中海的妻子。她看到何雨水，愣了一下：“雨水？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找一大爷。”何雨水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易中海正在屋里喝茶，听到声音，放下搪瓷缸子，脸上堆起笑容迎出来：“雨水啊，刚才是大爷不对，语气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来，进来坐，大爷给你赔个不是。”
“不必了，一大爷。”何雨水站在门口，没进去，“我就想问清楚，我父亲的抚恤金，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中海的笑容僵在脸上，干咳两声：“雨水，这事咱们不是说过了吗？那三块钱是给你哥的，他……”
“他有工资，不需要拿我的抚恤金。”何雨水打断他，眼神锐利，“一大爷，我查过了，单位给我的抚恤金是八块，每个月都是。以前的我不管，但这个月的，你必须把剩下的三块还给我。”
易中海的脸色沉了下来：“何雨水，你非要这么较真？我是你父亲的老兄弟，还能贪你的钱不成？那钱是我替你存着的，怕你年轻不懂事乱花！”
“存着？”何雨水冷笑一声，“存着就该给我个说法，存到哪里去了？有存折吗？”
这话戳中了易中海的痛处。他哪有什么存折？扣下来的钱，一部分给了傻柱拉拢人心，一部分早就被他自己补贴家用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易中海提高了声音，试图用气势压人，“我好心帮你管钱，你倒怀疑我贪墨？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看你们兄妹？”
“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钱，跟别人怎么看没关系。”何雨水寸步不让，“一大爷，你要是今天不把钱给我，我明天就去单位问清楚，问问他们给我的抚恤金到底是多少，问问他们是不是让你把钱给我哥花的！”
这话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打在易中海脸上。他最看重的就是“名声”，要是这事闹到单位去，他“德高望重”的形象就彻底毁了。
“你……”易中海气得说不出话，手指着何雨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就在这时，傻柱从外面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他看到妹妹和一大爷对峙，连忙跑过来：“雨水，你干啥呢？快跟一大爷道歉！”
“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何雨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失望，“哥，他拿了我的钱，你还要我道歉？”
“你这丫头怎么不懂事呢！”傻柱急了，“一大爷还能害你吗？那钱……那钱是我借的，以后我还你还不行吗？”他说着，偷偷给易中海使眼色，想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
易中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对对对，是你哥跟我借的，说手头紧，过阵子就还你。”
何雨水看着傻柱，又看看易中海，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哥哥虽然糊涂，但从来不会说谎，可他现在的样子，分明是在帮易中海圆谎。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好，既然是我哥借的，那我就跟他要。”何雨水不再看易中海，转向傻柱，“哥，那三块钱，你什么时候还我？”
傻柱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道：“我……我过两天发了工资就还。”
“行，我等着。”何雨水点点头，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易中海一眼，正好对上他躲闪的眼神。
那一刻，何雨水更加确定，事情绝不像易中海说的那么简单。他扣自己的钱，恐怕不只是为了给傻柱，还有别的原因。
回到家，何雨水翻箱倒柜，找出了父亲留下的一个旧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单位开具的抚恤金证明，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每月八元，专供其女何雨水生活学习使用”。
她把证明小心翼翼地收好，心里有了主意。如果易中海和哥哥不把钱还给她，她就拿着这张证明去单位，去街道，总有说理的地方。
而易中海回到屋里，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何雨水这么难缠，更没想到这丫头居然留了一手。
“当家的，这可咋办啊？”妻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要是真闹到单位去，你的名声就……”
“慌什么！”易中海打断她，眼神阴鸷，“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翻了天不成？我就不信她真敢去闹。”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没底。何雨水的性子随她父亲，倔得很，真要是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行，得想个办法让她闭嘴。”易中海在屋里踱来踱去，脑子里飞速盘算着。突然，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实在不行……就找个由头，让她在学校待不下去，早点嫁人，省得碍事。”
他知道何雨水最看重学业，如果能让学校把她开除，这丫头也就没精力跟自己较真了。至于怎么让她被开除……易中海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他有的是办法。
窗外，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出易中海扭曲的脸。这个看似正直的一大爷，为了掩盖自己的贪墨，已经开始盘算着毁掉一个少女的前途。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吕正阳看在眼里。他用念力清晰地“听”到了易中海的话，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看来，是时候给何雨水加点“料”了。易中海这只老狐狸，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