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谋划”就这样默默敲定了,易小芸准备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跟自家老头子提一句。
当然,易小芸也选择先用隐晦一点的方式。
就算林杰答应和温情订婚,但两人年纪还小,推辞几年再结也不迟,她打算利用这段时间,慢慢转变温海天那牢固的想法。
不仅是易小芸需要行动,就连温情也得行动。
温海天之所以选择让人入赘到家里,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如果他们多生一个弟弟,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吗?
她准备找机会向父母说一下。
温情觉得这种事说起来,反而要比在当着家里所有人面前,坦白她喜欢林杰这件事更轻松。
………
边疆。
驻边所。
由于夜晚的时候,需要时不时提防野狼,所以这几天晚上,吴老二一直没有睡好。
和大家聊得差不多以后,他便感觉到一阵困倦,在张三的床上睡着了。
几人也没有继续待在寝室打扰吴老二,而是来到旁边的寝室,和其他战友聊天。
时间来到傍晚。
铅灰色的穹庐压着连绵的雪线,风裹着雪沫子,刀子似的刮过戈壁滩上的芨芨草,发出呜咽般的响。天地间一片混沌的白,连日光都被冻得发僵,懒洋洋地悬在天际,洒不下半分暖意。
视线尽头,忽然破开几道极淡的影子。
那几道影子嵌在白与灰的夹缝里,起初只是个模糊的墨点,像是宣纸上不慎滴落的一滴墨,被寒风扯得微微发颤,风卷着雪粒子撞过去,那影子却没散,反倒一寸寸凝实起来,缓缓地,朝着这边挪动。
近了些,才看出是人形,驼色的军大衣被风雪浸得发沉,肩头落满了碎雪,像是驮着两座小小的雪丘,风掀起大衣下摆,露出里面深绿色的作训裤,裤脚紧紧扎在高帮军靴里,靴底碾过雪地,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没走几步,就被新落的雪盖住大半。
他们的步子迈得不算大,却极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冻土的脉搏上,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经受过千次万次风雪打磨的沉稳。
寒风把他的帽檐吹得翻卷起来,露出一截冻得通红的额角,额前的碎发凝着霜花,睫毛上也挂着细密的雪粒,像是缀了两小簇晶莹的盐霜。
再近些,能看见他背上的钢枪,枪身裹着防雪罩,却依旧透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枪托抵着后背,与他的脊梁连成一道笔直的线。那道线,在漫天风雪里,竟比远处的界碑还要挺拔,他们的手套早已被雪水浸透,手指却牢牢扣着腰间的对讲机,天线在风里微微摇晃。
他们的脸藏在防寒面罩后面,只露出一双双眼睛,那双双眼,隔着蒙蒙雪雾望过来,没有半分风雪侵凌的瑟缩,反倒像淬了冰的星子,亮得惊人。那里面盛着风雪,盛着戈壁的荒寒,也盛着一种沉甸甸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守着一方土地的笃定,是看过无数次日出日落的安然。
脚步声终于清晰起来,咯吱,咯吱,碾过积雪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塬上格外分明,他们走到界碑旁,停下脚步,抬手拂去碑上的积雪,指尖触到冰凉的石碑,像是与这片土地完成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而这十个人,就是在边境线巡逻的驻边士兵,其中就包含张强以及其他朋友。
他们拖着被风雪吹打的身子,一步步朝着驻边所的方向走来,时不时扒拉一下鞋子上的雪,以便能走得快一点。
“终于回哨所了,我腿都快冻得没有知觉了。”其中一人开心的说道。
“也不知道今晚吃什么。”
“还能什么,萝卜呗,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应该还有羊肉。”
边疆这边,基本上都是少数民族,由于当地的饮食特色,几乎没有多少人吃猪肉,都是吃的羊肉。
所以驻边所以便采购的肉类,只能是羊肉。
以前在京城,没管理黑市之前,半个月才勉强能吃一顿肉,并且还是张强送来的。
可是到了边疆,却能隔三差五的吃上一顿。
冬天的边疆,除了冷了一点外,其他都很好。
“强哥,你说今晚咱们吃什么?”其中一人朝张强问道。
“不知道,有什么就吃什么,我不挑。”张强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着张强平淡的语气,众人微微叹了一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张强似乎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至于原因他们也清楚。
就是自打过来以后,张强就给吴老二写了好几封信还寄了钱,可是这都过完年了,却一封信都没传回来。
众人本想着让张强回去看看,可是张强却觉得愧对吴老二,没有这个脸。
毕竟当初被许龙挤兑出黑市后,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靠吴老二帮忙,才让他们这群兄弟得活。
可如今自己回到了军队,却将他一个人丢下,现在张强越是想起来就越是愧疚。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发工资后给张强寄钱过去,才能弥补自己对他的亏欠。
张强这样想着,不知不觉来到哨所门口。
几人朝看守的四名驻边军敬了一个礼,便准备回到宿舍收拾。
但几人刚踏出没两步,其中一名驻边军忽然叫张强等人叫住:“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
“你们其中是不是有人叫张强,xxx、xx、……,还有xxx对吧?”
“没错啊。”
张强等人一脸疑惑,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
“是这样,今天来了一个人找你们。”
“有人来找我们?谁啊?”
驻边军想了想:“好像是吴老二。”
“什么?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