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灵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几乎要将她灼穿的视线。
她没有回头，直到走到坡地，才停下脚步，转过身。
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看到他眼中尚未平息的惊涛骇浪，以及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笨拙而炽热的爱意。
“看够了？”
她开口，声音比平时似乎软了一丝。
谢烬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他向前一步，距离更近，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微微泛着自然嫣红的唇瓣上。
“灵儿……”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恳求，“刚才……我……” 他想确认，想再感受一次。
秦灵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深情与不安。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谢烬浑身猛地一颤。
“谢烬，”她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她的指尖停留在他唇角，目光与他深深对视：
“那是我给你的答案。”
不是原谅与否，不是对过去的清算，而是对他所有不安、所有等待、所有隐忍的，一个直接而明确的回应。
谢烬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巨大的幸福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汹涌、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悔恨。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中那片清冷之下，为他而泛起的一丝微澜。
他猛地伸出手，不再是之前小心翼翼的环抱，而是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凶狠的力道，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手臂箍得她有些生疼，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独有的冷香，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灵儿……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遍地道歉，手臂收得更紧，“我后悔了……我好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楚，像是沉积了太久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决堤的出口。
“如果我早点说出来……如果在大胤朝，我就告诉你一切……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错过那么多时间？”
秦灵被他勒得有些不适，微微蹙了蹙眉，但听着他哽咽的、充满悔恨的话语，感受着他身体的微颤，她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紧绷的脊背，动作有些生疏。
又来了又来了，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心里轻哼一声，在大胤朝就是这样，明明是个心思深沉的，偏要装得弱不禁风。
无势是装的，体弱是装的，连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都是装的。
想起他曾经靠在榻上，苍白着脸轻声说“无妨”，结果转身就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想起他明明武功高强，却总在她面前“不经意”地显露伤口......
这次总算让我扳回一城。
看着他此刻的脆弱，秦灵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让你也尝尝被拿捏的滋味。
“现在，”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却又藏着些许狡黠，“也不晚。”
反正就两，三个月
阳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甘蔗林在风中摇曳，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这场较量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