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滨大桥。
冷风呼啸。
江水拍打着堤岸。
发出沉闷的轰鸣。
我靠在迈巴赫的车头。
指尖的烟头忽明忽暗。
安琪走了。
带着我的承诺和她的野心。
去准备进军省城的资金。
而我。
在这里等一个人。
一个我想见。
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人。
“吱嘎——”
一辆警车停在路边。
车门推开。
秦月瑶走了下来。
她没穿警服。
换了一身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
少了几分凌厉。
多了几分柔美。
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伸手挽到耳后。
这个动作。
美得让人心颤。
“等很久了？”
她走到我身边。
看着漆黑的江面。
声音很轻。
“刚到。”
我扔掉烟头。
用脚尖碾灭。
“找我什么事？”
“非要在这个时候？”
明天就是大举进军省城的日子。
今晚是最后的宁静。
“听说。”
秦月瑶转过头。
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你跟安琪在一起了？”
我没否认。
也没必要否认。
在这江城。
没有什么是秘密。
“是。”
我坦然承认。
“她是我的合作伙伴。”
“也是我的女人。”
“果然。”
秦月瑶苦笑一声。
眼神黯淡下去。
“我就知道。”
“像你这种男人。”
“注定不会属于某一个女人。”
“苏媚是。”
“安琪也是。”
“或许还有那个林晚晴。”
她深吸一口气。
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陈默。”
“你真的变了。”
“变得让我有些不认识了。”
“变？”
我点燃第二根烟。
烟雾缭绕。
遮住了我眼底的寒光。
“人总是会变的。”
“我不变。”
“就会死。”
“就会被猛虎堂吃掉。”
“会被叶家踩死。”
“我没得选。”
“你可以选！”
秦月瑶突然激动起来。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你可以选择走正道！”
“你可以把那些证据交给我！”
“我们可以通过法律”
“法律？”
我打断她。
笑得无比讽刺。
“秦警官。”
“你太天真了。”
“法律管得了周良吗？”
“管得了叶辰吗？”
“管得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叶家吗？”
我指着这繁华的江城夜景。
“这世道。”
“黑白早就混在一起了。”
“想把水搅浑。”
“就得比他们更黑。”
“想把天捅破。”
“就得比他们更狠！”
秦月瑶愣住了。
她看着我。
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那个曾经有些痞气的少年。
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头真正的恶狼。
不仅吃人。
还吃得理直气壮。
“我明白了。”
她松开手。
后退一步。
眼神重新变得清明。
“既然道不同。”
“那就不相为谋。”
“今天来。”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别？”
我挑眉。
“你要走？”
“调令下来了。”
秦月瑶从兜里掏出一张纸。
在风中展开。
“省厅重案组。”
“明天报到。”
“这一去。”
“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我看着那张调令。
心中闪过一丝复杂。
走了也好。
离我远点。
就离危险远点。
省城的水太深。
我不希望把她卷进来。
“恭喜。”
我淡淡说道。
“升官了。”
“这算是对你的奖励？”
“算是吧。”
秦月瑶收起调令。
看着我。
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陈默。”
“虽然我很讨厌你现在的样子。”
“但我还是希望你活着。”
“叶家不好惹。”
“省城比江城更乱。”
“你要小心。”
“放心。”
我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弧度。
“能杀我的人。”
“还没出生。”
秦月瑶笑了。
笑得有些凄凉。
她伸出手。
想要摸我的脸。
却在半空中停住。
最后。
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陈默。”
“如果不谈立场。”
“不谈身份。”
“我们”
她咬着嘴唇。
似乎鼓足了所有的勇气。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风停了。
江水拍岸的声音也仿佛消失了。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
朋友？
多么奢侈的词汇。
在我陈默的字典里。
从来就没有朋友这两个字。
只有兄弟。
只有女人。
只有敌人。
朋友？
那是软弱者的借口。
是强者路上的绊脚石。
我看着她那期盼的眼神。
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冷酷得像块石头。
“秦警官。”
我拍掉她的手。
动作决绝。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是流氓。”
“你是警察。”
“猫和老鼠。”
“怎么做朋友？”
秦月瑶的脸色瞬间煞白。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再说了。”
我逼近她。
眼神侵略如火。
“我的床很大。”
“但这江城太小。”
“容不下朋友这种东西。”
“想跟我陈默有关系。”
“要么做我的女人。”
“要么做我的敌人。”
“朋友？”
我嗤笑一声。
转身走向车门。
“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留给小孩子玩吧。”
“我不配。”
“你也不配。”
拉开车门。
我坐进去。
没有回头。
“开车。”
迈巴赫启动。
轰鸣声撕裂夜空。
后视镜里。
秦月瑶孤零零地站在江边。
像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白花。
但我没有停车。
更没有心软。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就要斩断所有的牵挂。
多情总被无情恼。
无情。
才是帝王道。
“默哥。”
王奎坐在副驾驶。
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秦警官她”
“她是个好警察。”
我闭上眼。
遮住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
“正因为是好警察。”
“所以不能跟我这种人混在一起。”
“走了也好。”
“省得以后拔枪相向。”
“到时候。”
“我怕我会舍不得杀她。”
王奎沉默了。
他懂我的意思。
这江湖。
从来就没有两全法。
想要得到江山。
就得舍弃美人。
或者。
把美人变成江山的一部分。
就像安琪。
就像苏媚。
但秦月瑶不一样。
她是光。
我是暗。
光与暗。
永远无法共存。
“叮咚。”
手机响了。
是耗子发来的信息。
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先锋队已到达省城。”
“云顶天宫外围已清场。”
“随时可以动手。”
我睁开眼。
眼中的疲惫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杀意。
儿女情长？
那是留给死人的。
现在的我。
只想要血。
要叶辰的血。
来祭奠我这该死的青春。
“加速。”
我冷冷下令。
“目标省城。”
“今晚。”
“我要让云顶天宫。”
“变成人间炼狱！”
“是！”
车队在高速公路上狂飙。
像一把黑色的尖刀。
直插省城的心脏。
秦月瑶。
谢谢你的祝福。
但我不稀罕。
我要用我的刀。
杀出一条通天大道。
到时候。
我会站在最高处。
让你看看。
什么叫。
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