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
江城的雾气还没散尽。
默寻大厦顶层。
我一夜未眠。
脚下的城市正在苏醒。
但这醒来的江城，已经不再是昨天的江城。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昨晚李飞带人清理“垃圾”留下的余味。
我不讨厌这种味道。
这是秩序建立的代价。
也是王权更迭的祭品。
“砰。”
办公室大门被推开。
李飞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黑西装有些凌乱，袖口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那是别人的血。
他眼里布满红血丝，却亮得吓人。
像一头刚刚饱餐完的饿狼。
“默哥。”
李飞走到桌前，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
“痛快！”
他抹了把嘴。
“城西那几个还在观望的小帮派，昨晚全平了。”
“还有几个不长眼的刺头。”
“想趁着青龙帮倒台捞偏门。”
“都被兄弟们废了手脚，扔出了江城地界。”
我点燃一根烟。
深吸一口。
“做得好。”
“有没有漏网之鱼？”
“没有。”
李飞狞笑一声。
“耗子的情报网太恐怖了。”
“那些人躲在地窖里都能被挖出来。”
“现在整个江城的地下世界。”
“比他妈的处女还要干净。”
我笑了。
走到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如蝼蚁般的车流。
曾几何时。
我也是那车流中的一员。
为了碎银几两，卑躬屈膝。
为了活着，忍气吞声。
但现在。
我站在云端。
俯瞰众生。
这种感觉，真好。
“默哥。”
赵文也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文件。
虽然熬了一夜，但他精神亢奋异常。
“商会那边也搞定了。”
“所有会员企业都已经签署了新的合作协议。”
“第一笔管理费，三个亿。”
“已经在今早八点准时到账。”
“还有。”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官方那边，林局刚打来电话。”
“他说，现在的江城治安。”
“是十年来最好的。”
“他代表市局，感谢默寻集团做出的贡献。”
我弹了弹烟灰。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感谢？”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我给了他政绩。”
“他给我方便。”
“这就是规则。”
我转身。
看着面前的哼哈二将。
一个掌管暴力。
一个掌管财权。
这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是我打江山的底气。
“传令下去。”
我声音低沉。
“今天中午十二点。”
“默寻集团旗下所有产业，同时挂牌。”
“我要让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
“从今天起。”
“这座城市只有一个名字。”
“那就是默寻。”
“这座城市只有一个王。”
“那就是我，陈默！”
“是！”
两人齐声应喝。
声震屋瓦。
中午十二点。
烈日当空。
江城最大的广场上，人山人海。
无数媒体记者架着长枪短炮。
无数商界名流翘首以盼。
巨大的LEd屏幕上。
只显示着四个烫金大字。
“默寻集团”。
我站在主席台上。
一身黑色中山装，身形挺拔如松。
身后站着几百名黑衣兄弟。
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台下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台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
那个在一夜之间。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传奇。
我接过话筒。
目光扫视全场。
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让前排的几位大佬都不敢直视。
“我叫陈默。”
“沉默的默。”
“但我做的事，从来不沉默。”
简单两句话。
通过音响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以前的江城，很乱。”
“有青龙帮有猛虎堂，有三合会。”
“乌烟瘴气。”
“民不聊生。”
我声音陡然拔高。
“但从今天起。”
“那些都成了历史。”
“在这个地界上。”
“不再有帮派之争。”
“不再有强买强卖。”
“不再有欺男霸女。”
“因为这里有了新的规矩。”
我猛地一挥手。
指向身后的“默寻”大旗。
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的规矩！”
“谁赞成？”
“谁反对？”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
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些曾经受过欺压的小商贩。
那些担惊受怕的普通市民。
此刻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他们不管我是黑是白。
他们只知道。
自从我掌权以来。
街上再也没了收保护费的混混。
晚上出门再也不用提心吊胆。
这就够了。
这就是民心。
我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林国栋。
他穿着便装，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眼神复杂。
但我不在乎。
我陈默做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仪式结束。
我回到后台。
林晚晴正站在那里等我。
她今天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
像是一朵盛开在淤泥里的莲花。
看到我。
她快步走过来。
伸手替我整理了一下衣领。
动作温柔娴熟。
像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妻子。
“累吗？”
她轻声问。
“不累。”
我握住她的手。
柔若无骨。
“只要你在，我就不累。”
林晚晴脸红了。
低下头。
“就会贫嘴。”
“刚才在台上那么凶。”
“现在怎么”
“对别人凶那是立威。”
我将她拥入怀中。
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对你凶那是混蛋。”
“晚晴。”
“嗯？”
“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
我指着落地窗外的江城。
“这座城市，干净了。”
“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你可以安心地做你想做的事。”
林晚晴抬起头。
眼中波光粼粼。
“陈默。”
“我不想要什么江城。”
“我只想要你。”
“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哪怕去要饭我也跟着你。”
我心头一颤。
紧紧抱住她。
这个傻女人。
总是这么容易让人心疼。
“放心。”
“我这辈子都不会去要饭。”
“我的女人。”
“必须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公主。”
温存片刻。
赵文敲门进来。
神色匆匆。
“默哥。”
“时间差不多了。”
“车队已经准备好。”
“随时可以出发。”
林晚晴身体一僵。
从我怀里挣脱出来。
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要走？”
“去哪？”
我看着她。
眼神坚定。
“去省城。”
“去干什么？”
“去杀人。”
我没有隐瞒。
也不想隐瞒。
“叶辰那条疯狗还在省城。”
“他既然敢把爪子伸到江城。”
“我就得去把他的头剁下来。”
“斩草不除根。”
“后患无穷。”
林晚晴咬着嘴唇。
脸色发白。
她知道拦不住我。
也知道这是必须要走的路。
“危险吗？”
“危险。”
我实话实说。
“但我会回来。”
“一定会回来。”
我捧起她的脸。
在额头上重重一吻。
“在这等我。”
“看好我们的家。”
“等我回来。”
“我们就结婚。”
林晚晴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重重点头。
“好。”
“我等你。”
“你要是敢不回来。”
“我就嫁给别人！”
我笑了。
笑得无比狂妄。
“这世上。”
“除了我陈默。”
“谁敢娶你？”
“谁敢动这念头。”
“我就灭他九族！”
说完。
我转身大步离去。
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
一旦回头。
我就会心软。
而战场上。
心软的人死得最快。
楼下。
一百辆清一色的黑色越野车整装待发。
五百名默字旗最精锐的虎狼之师。
全副武装。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开山刀。
王奎站在头车旁。
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
看到我出来。
所有人齐刷刷行礼。
“默哥！”
声震长空。
我走到车前。
看着这群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心中热血沸腾。
江城太小了。
困不住我这条龙。
省城。
叶家。
那是我的下一个战场。
“兄弟们！”
我大手一挥。
直指北方。
“目标省城！”
“今晚。”
“我们要去叶大少的地盘上。”
“好好闹一场！”
“出发！”
“轰——！”
百车齐发。
引擎的轰鸣声如同闷雷滚动。
黑色的钢铁洪流汇入高速。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杀向省城。
叶辰。
你准备好了吗？
我陈默。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