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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亲的烟斗:四十年如云烟

杨守业的烟斗挂在客厅那只老樟木柜的铜挂钩上时,总在午后的阳光里泛着一层温润的柔光。烟杆是上好的乌木,被他攥了四十年,指腹磨出的包浆比柜门上的漆皮还要亮,黄铜烟锅则浸满了经年累月的烟油,凑近闻,能嗅到一股混合着烟叶与时光的醇厚气息。这烟斗是他四十岁生日那天,攥着攒了半年的砖厂工钱,在镇上唯一的百货商店买的——那年头,普通庄稼人还在用粗陶烟袋锅,他却咬咬牙选了这柄要价三块八的“讲究物件”,不为别的,就为那天砖厂厂长拍着他的肩说:“守业,你这手艺,以后错不了。”

那是1983年,改革开放的风已经吹遍了这片豫西平原。镇上的土路上开始出现“下海”回来的年轻人,他们穿着的确良衬衫,骑着锃亮的永久牌自行车,车后座绑着从广州倒腾来的花布与电子表,嘴里说着“万元户”“个体户”这些新鲜词。杨守业那会儿还在村办砖厂当烧窑工,每天天不亮就钻进闷热的窑房,满脸煤灰地盯着火候,收工回家时,裤脚沾着的黄土能在门槛外堆起一小撮。晚饭时,他总爱把烟斗揣在怀里,蹲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抽,烟圈慢悠悠飘向远处新建的砖窑,邻居孟师傅就坐在旁边的石磨上,用粗陶烟袋锅磕着烟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你看老王家那小子,”孟师傅往东边努努嘴,“前两年还跟咱一起搬砖,现在倒腾布料,听说家里都买14寸的黑白电视了,晚上满院子都是看《霍元甲》的人。”杨守业含着烟嘴,猛吸了一口,烟锅亮起点点火星:“人家是有脑子,敢往外跑。咱这烧窑的,一辈子就跟黄土打交道。”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也泛起过波澜——有次去镇上买烟丝,看见供销社旁边开了家“新潮理发店”,玻璃门上贴着“烫发十元”的海报,老板娘烫着当时最时兴的“爆炸头”,正用吹风机给顾客吹头发,那股子洋气劲儿,让他想起砖厂新来的会计穿的连衣裙。

后来砖厂改制,私人老板承包了场子,裁掉了一半工人,杨守业因为烧窑手艺好,被留了下来,却也没干多久——那年他儿子杨爱国考上了县重点高中,学费比小学翻了三倍,光靠砖厂每月三十多块的工资,实在不够。杨守业揣着烟斗在镇上转了三天,最后咬咬牙,跟着邻村的建筑队去了洛阳城。那是他第一次离开老家,坐在颠簸的拖拉机上,看着路边的白杨树飞快往后退,烟锅里的烟叶换了三茬,心里既忐忑又期待。

城里的工地比他想象中还要热闹。高楼像雨后春笋般从平地上冒出来,搅拌机“轰隆”作响,钢筋工在脚手架上穿梭,每个人都脚步匆匆,仿佛慢一步就会被这时代甩在身后。杨守业跟着队里干瓦工,每天天不亮就上工,天黑透了才收工,手上的茧子磨破了一层又一层,吃饭就蹲在工地旁的树荫下,就着咸菜啃馒头。有次收工早,他揣着烟斗去工地附近的小卖部买肥皂,听见两个年轻人在聊生意——穿皮夹克的小伙子说,他前两年靠倒腾电视机,已经赚够了“第一桶金”,现在准备去深圳做外贸;另一个戴眼镜的则说,他要承包县里的罐头厂,把本地的苹果卖到南方去。

杨守业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烟斗。他忽然想起老家镇上的变化:以前只有一家供销社,现在开了好几家“个体户”商店;以前赶集会只能骑自行车,现在有人开起了“麻木车”(三轮摩托);以前村里姑娘嫁人只看种地好不好,现在也开始问“有没有手艺,能不能在镇上立足”。他这辈子没成过别人口中的“能人”,没抓住过那些轰轰烈烈的机遇,但看着身边人起起落落,倒也摸清了些门道:那些站在高光里的人,从来不是光靠运气——他们敢闯敢试,更能吃苦,就像工地上那些盖楼的工人,要一砖一瓦地垒,才能把高楼竖起来。

这道理,杨爱国后来在生活里慢慢琢磨透了。

杨爱国比父亲活络些,大学毕业后没回县城,留在了洛阳城,进了一家外贸公司做文员。他记得刚上班那年,公司来了个姓刘的经理,三十多岁,据说是“白手起家”——早年跟着亲戚去广州摆摊,后来自己开了家小外贸公司,因为抓住了“入世”的机遇,短短几年就把生意做到了国外。刘经理平时话不多,但每次开会都会说:“机遇就像工地上的钢筋,你得提前备好,才能赶上浇筑的时间,晚一步,就只能等下一栋楼。”那时候杨爱国还不太懂,直到后来他亲眼看见,有同事因为没及时跟进客户,丢了一笔几十万的订单,才明白“抓住机遇”这四个字,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苦。

真正让他把这道理想透的,是去年冬天和发小建军的那次见面。

那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杨爱国回吉利老家办事,路过镇上的“老茶馆”时,看见建军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攥着茶杯,眉头皱得紧紧的。建军比杨爱国小两岁,小时候两人总一起在村头的小河里摸鱼,在麦场上打滚,关系好得像亲兄弟。后来杨爱国考上了大学,建军没考上,就在家里跟着父母种地,再后来去镇上的水泥厂当工人,几年前水泥厂倒闭,他就一直没找到稳定的工作,日子过得不算宽裕。

“爱国,你来了!”看见杨爱国,建军赶紧起身,把对面的椅子拉开,又给他倒了杯热茶,“我跟你说个事,你帮我评评理。”杨爱国坐下,看着建军通红的眼睛,知道他准是遇上难事了。果然,没等他开口,建军就叹了口气:“我堂哥你还记得不?就是以前总带咱去买糖吃的那个,现在开了家大建材公司,听说一年能赚好几百万。前阵子我去找他,想让他给我安排个活儿,结果他倒好,就给了我两百块钱,说让我自己先找点零工干,你说他是不是不念亲情了?”

杨爱国端着茶杯,没立刻说话。他记得建军的堂哥,姓赵,比他们大十岁,小时候确实很疼他们——那时候赵哥家里条件也不好,但每次放学,都会把建军架在脖子上,带他们去镇上的小卖部买“水果糖”,自己却从来舍不得吃。后来赵哥初中毕业没上学,跟着村里人去南方打工,先是在电子厂流水线,后来去了建材市场当学徒,再后来自己开了家小店,一点点把生意做大。杨爱国前几年去郑州出差,还见过赵哥一次,当时赵哥刚谈完一笔生意,穿着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却也难掩眼底的疲惫——他说自己为了拿下一个工地的订单,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最后才签下来合同。

“建军,不是他不念亲情,是你们早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了。”杨爱国把茶杯放在桌上,看着建军的眼睛,慢慢说道,“你总记着小时候他是你堂哥,你们一起吃糠咽菜,觉得他现在有钱了,就该帮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在南方打工的时候,住过地下室,吃过泡面,为了谈生意被人拒过无数次,这些你都没看见。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他一砖一瓦挣来的,他要守护自己的劳动成果,也要对公司里的几十号员工负责,不能随便就把人招进来——万一你干不了,他怎么办?辞退你,你说他无情;不辞退,又会影响公司的效率,这对他来说,是两难。”

“可……可我们小时候那么好啊。”建军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眶也红了,“那时候他放学,总把我举得高高的,说‘建军要长高高,以后当大老板’。现在他真成了大老板,却不认我了。”

“不是他不认你,是时代变了,你们走的路也不一样了。”杨爱国递给他一张纸巾,继续说,“这些年,他跟着时代的节奏往前跑,从南方到北方,从开小店到开公司,他一直在学习,一直在进步。可你呢?水泥厂倒闭后,你找过几份工作,都觉得累,干不了多久就辞了,每天在家刷短视频,刷到半夜,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你总抱怨找不到好工作,却从来没想过,用业余时间学门手艺,比如电工、焊工,这些在工地上很吃香,只要你肯学,肯定能找到活儿干。你还停留在‘被举高高’的日子里,觉得有人该帮你,可成年人的世界里,没人有义务一直帮你。”

建军捧着茶杯,沉默了很久。茶馆里的电视正在放小品,逗得邻桌的人哈哈大笑,可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想起自己这几年的日子: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刷手机,看着别人在视频里晒豪车豪宅,心里又羡慕又嫉妒,却从来没动过手改变自己;去找堂哥的时候,心里想的不是“我能为公司做什么”,而是“他能给我什么”;堂哥拒绝他之后,他还跟村里人抱怨堂哥“忘本”,却没反思过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接住堂哥给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我跟他不同频了,对吗?”过了好一会儿,建军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也带着一丝清醒。

“对,就是不同频了。”杨爱国点点头,“人都是慕强的,无论是朋友还是亲戚,大家都愿意跟积极向上、有能力的人打交道。你要是一直停在原地,就算他给你一个机会,你也抓不住。比如他给你安排个管理岗位,你懂财务吗?懂管理吗?你不懂,最后还是会搞砸。到时候,不仅会影响他的生意,你们之间的亲情,可能也真的就没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建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与其盼着别人帮你,不如自己先变强。”杨爱国说,“你才四十岁,还年轻,现在学手艺还来得及。你可以去镇上的技校报个电工班,学费也不贵,半年就能毕业。等你有了手艺,找份稳定的工作,不用你去找他,他自然会注意到你。就算他不帮你,你靠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好。成年人的价值,从来不是靠同情换来的,是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

那天下午,两人在茶馆聊了很久。临走的时候,建军紧紧握住杨爱国的手,说:“爱国,谢谢你。以前我总觉得是别人对不起我,现在才明白,是我自己太懒,太怕吃苦。我回去就跟我媳妇商量,明天就去技校报名。”看着建军眼里重新燃起的光,杨爱国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想起了父亲的烟斗,想起了父亲常说的那句话:“日子就像烧窑,得慢慢熬,火候到了,砖才结实。”

晚上回到家,杨爱国推开家门,就看见父亲杨守业正坐在樟木柜前,用一块绒布细细擦拭着那柄烟斗。台灯的光洒在父亲的头上,能看见不少花白的头发,他的动作很慢,很轻柔,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听见开门声,杨守业抬起头,看见是儿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回来了?今天去镇上,孟师傅跟我说,你跟建军聊了一下午。”

杨爱国走过去,坐在父亲旁边,接过他手里的烟斗。指尖触到冰凉的黄铜烟锅,又摸到乌木烟杆上熟悉的纹路,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他把烟斗举到灯光下,看着烟锅里的烟油,仿佛看到了父亲这四十年的日子:在砖厂烧窑的日夜,在城里打工的艰辛,在老家守着一亩三分地的踏实。父亲这辈子没成过“能人”,没挣过大钱,却用自己的双手,把他和姐姐拉扯大,把日子过得安稳又踏实。

“爸,我今天跟建军说,人得自己变强,才能跟上时代。”杨爱国轻声说。

杨守业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烟丝,慢慢往烟锅里填:“你说得对。我年轻的时候,也羡慕过那些‘万元户’,觉得他们运气好。后来才明白,哪有那么多运气?都是靠自己拼出来的。就像咱村的老李家,以前穷得叮当响,后来跟着别人学种反季节蔬菜,每天天不亮就去批发市场送货,现在不也盖起了二层小楼?日子是自己的,得一步一步走,走稳了,比啥都强。”

他点燃烟斗,猛吸了一口,烟圈慢悠悠地飘起来,在灯光下散开。杨爱国看着父亲的侧脸,看着他眼角的皱纹,忽然明白:这四十年的时光,就像父亲烟斗里的烟丝,看似平淡,却藏着最真实的生活道理。那些曾经的高光时刻,那些轰轰烈烈的机遇,最终都会沉淀成安稳的日子。而真正的“能人”,不是那些赚了多少钱的人,而是那些能跟着时代往前走,能把日子踏实过好的人。

“爸,明天我陪你去河阳广场理发吧,听说那边有几个师傅,理得好,还便宜。”杨爱国说。

杨守业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暖了:“好啊。理完发,咱去大张超市买两斤五花肉,晚上给你做红烧肉,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烟斗里的烟还在燃着,淡淡的烟味飘在客厅里,混合着樟木柜的香气,像这四十年的时光,温暖而绵长。杨爱国知道,无论时代怎么变,父亲的烟斗,父亲的道理,都会一直陪着他,让他在人生的路上,走得稳,走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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