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书馆的约定与暗中的棋局
第二天清晨六点,天还未完全亮透,周芷宁在厨房的晕眩中醒来——又是一阵孕吐反应。她趴在洗手池边干呕,小葵焦急地在脚边转圈,发出细小的呜咽声。祁夜闻声赶来,递上温水和毛巾,手轻拍她的背。
“今天别去了。”他的声音紧绷,眼神里是压抑的担忧,“无论他们说什么,你的安全最重要。”
周芷宁漱口后直起身,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如果我们一直退缩,他们永远不会罢休。而且,”她摸了摸小腹,“如果这次妥协了,以后他们会用孩子威胁我们一辈子。”
这个认知让祁夜的表情更加凝重。他知道她说得对——勒索者一旦得逞,就会变本加厉。但作为保护者,他无法接受任何风险。
“我有一个计划。”祁夜最终说,拉着她到客厅沙发坐下,“你按约定去图书馆,但不会真的进入古籍阅览室。我们会安排一个身形相似的替身,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着你的外套。你在安全距离外观察,同时,我的人会布控整个图书馆。”
“替身?这太危险了,如果对方发现不是我呢?”
“发现也没关系。”祁夜的眼神锐利,“我们要的就是他们暴露。一旦有人接近替身,或做出任何可疑举动,我们的人就会控制现场。而你,在安全的地方,通过监控观看一切。”
这个计划比硬碰硬聪明,也比完全退缩主动。周芷宁思考片刻,点头同意:“但我要在图书馆内,不是完全在外面。如果对方是李轩或认识的人,我可能能从声音或动作认出他。”
“可以,但必须在我的人的保护圈内。”祁夜妥协,“而且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冲动,不要暴露自己。”
“平等协商。”周芷宁握住他的手,“我答应你。”
上午十点,准备工作就绪。替身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安保,身高体型与周芷宁相似,穿着她常穿的米色风衣,戴着帽子和口罩。周芷宁自己则穿着普通的灰色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祁夜亲自检查了所有设备:替身身上的隐藏摄像头和麦克风,图书馆各处的监控覆盖,安保人员的通讯系统。他还安排了两组医疗人员待命——一组在图书馆附近的车上,一组在医院随时准备。
“记住,”出发前,祁夜最后一次叮嘱,“你的任务是观察和辨认,不是对抗。如果有任何危险迹象,我的人会立刻带你撤离。”
“我知道。”周芷宁吻了吻他的脸颊,“你也要小心。”
十一半,他们分头出发。周芷宁坐着一辆不起眼的轿车,由一位女安保陪同,从图书馆后门进入,直接上到四楼的员工休息室——这里已经被临时征用,改成了指挥中心。墙上八个监控屏幕显示着图书馆各处的实时画面,特别是三楼古籍阅览室周围。
替身提前五分钟到达古籍阅览室门口。这个区域平时人很少,今天更是被巧妙地“清场”了——几个扮成读者的安保人员散坐在附近,看起来在看书,实则随时待命。
周芷宁盯着屏幕,心跳加速。她手放在小腹上,心中默念:宝宝,妈妈会保护好我们。
十二点整,古籍阅览室的门被推开了。
## 阅览室里的对峙与意外的真相
从监控画面看,进入阅览室的不是李轩,也不是祁景明,而是一个六十岁左右、气质优雅的女性。她穿着深蓝色的中式套装,头发整齐地挽成髻,手里提着一个旧式公文包。
周芷宁愣住了。这个女性她从未见过,但莫名觉得眼熟。女安保迅速调出人脸识别结果,屏幕上显示:“秦月华,65岁,退休档案管理员,现住梧桐巷17号。”
秦姨?母亲信中提到的那个秦姨?
“秦姨”在阅览室里坐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书,安静地翻阅。替身按照计划走进去,在她对面坐下。
“周小姐?”秦月华抬起头,声音温和,“或者,我该称呼你‘替身小姐’?”
这句话让监控室里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替身没有慌乱,平静回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秦月华笑了,从包里拿出一张旧照片,推到桌子对面:“这是我和你母亲林婉如的合照,1985年在大学图书馆拍的。如果你真的是周芷宁,应该知道这张照片的存在——婉如说过要留给她未来的儿媳。”
替身沉默。监控室里,周芷宁盯着那张照片——她确实见过,在母亲的一本旧相册里,母亲年轻时的笑容灿烂,旁边是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孩,两人都穿着那个年代的白衬衫和长裙。
“告诉她,是我。”周芷宁通过耳麦对替身说。
替身摘下帽子和口罩:“秦阿姨,我是周小姐的安保人员。她在安全的地方,如果您有什么话,我可以转达,或者安排安全的见面。”
秦月华似乎并不意外,她点点头:“我理解。毕竟现在情况特殊。”她看了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真正的访客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古籍阅览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李轩。
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憔悴,眼窝深陷,但眼神里有一种异常的亢奋。他看到秦月华和替身,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冷笑。
“果然有准备。”李轩在门口停住,“周芷宁呢?她不敢来见我?”
“李先生,”秦月华站起身,声音平静但有力,“你不该来这里。你答应过我的。”
这句话让李轩的表情扭曲了:“秦阿姨,你也答应过我会帮我!你说过会让我和芷宁重新开始!”
“我答应的是帮你走出执念,不是帮你伤害她。”秦月华摇头,“你看看你现在,已经变得和你父亲一样偏执了。”
父亲?周芷宁在监控室屏住呼吸。李轩的父亲她见过几次,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温和谦逊,和李轩描述的“偏执”形象完全不同。
“我父亲?”李轩的声音尖锐起来,“别提他!如果不是他当年阻止我,芷宁早就嫁给我了!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你可能会犯下更严重的错误。”秦月华打断他,“李先生,你父亲是我的老朋友,他临终前托我照顾你。但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你对周芷宁的执念已经变成了病态。今天这里没有任何陷阱,只有我想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放下,离开,开始新生活。”
李轩的脸色苍白,他环顾四周,显然意识到自己被设计了。但他没有离开,反而向前走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
监控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安保人员准备行动,但周芷宁阻止了:“等等,看秦姨。”
秦月华面对刀尖,没有丝毫畏惧。她甚至向前走了一步,直视李轩的眼睛:“你想用这个威胁谁?威胁我?还是威胁一个可能怀着你孩子的女人?”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阅览室里炸开。李轩的手颤抖了,刀尖垂下:“你……你说什么?”
“周芷宁怀孕了,七周。”秦月华平静地说,“时间推算,孩子可能是你的,也可能是祁夜的。但无论如何,你现在拿着刀站在这里,就是在伤害一个母亲和她未出世的孩子。”
监控室里,周芷宁感到一阵眩晕。秦月华怎么知道她怀孕?而且还说出“可能是你的”这样危险的话?
“不可能……”李轩喃喃自语,“她不会……”
“她不会什么?不会背叛你?”秦月华的声音里有一丝怜悯,“李先生,周芷宁从未属于过你。你们早就结束了。现在她有新的生活,可能还有了新的生命。你如果真的爱过她,就应该祝福她,而不是纠缠她。”
李轩的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踉跄后退,靠在书架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开始颤抖。那个曾经骄傲自信的男人,此刻崩溃得像个孩子。
“我失去了她……”他哽咽,“我失去了孩子,现在又彻底失去了她……”
秦月华走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从未真正拥有过她。而现在,你需要做的是放手,为了她,也为了你自己。”
她转向替身:“告诉周小姐,危险解除了。李先生会离开,不会再骚扰她。至于我,”她顿了顿,“如果她愿意,明天下午三点,我在梧桐巷的家里等她。有些关于她母亲的事,该告诉她了。”
秦月华扶着李轩离开阅览室,安保人员悄悄跟随着,确保他们安全离开图书馆。监控室里,周芷宁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
那个威胁电话是李轩打的吗?但为什么秦月华会出现?她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
## 梧桐巷的下午茶与陈年秘密
第二天下午三点,周芷宁在祁夜的陪同下来到梧桐巷17号。这是一栋老式石库门房子,小小的院子里种着蔷薇和茉莉,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
秦月华在客厅等他们,茶已经泡好,点心整齐地摆在藤编托盘上。客厅布置简朴但雅致,墙上挂着一些黑白老照片,其中一张是秦月华和林婉如的合照——两人都穿着学士服,笑容灿烂。
“请坐。”秦月华示意,目光在周芷宁的小腹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温柔,“身体还好吗?孕吐严重吗?”
“还好。”周芷宁谨慎地回答,“秦阿姨,您昨天……”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秦月华倒茶,动作优雅从容,“从哪儿说起呢?就从我和你母亲的友谊开始吧。”
她讲述了一个周芷宁从未听过的故事:林婉如和秦月华是大学同窗,也是最要好的朋友。毕业后,林婉如嫁入祁家,秦月华进了档案馆工作。两人一直保持联系,直到林婉如的精神状态开始恶化。
“你母亲结婚前就知道祁正华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秦月华的声音低沉,“她来找我哭诉,说想逃婚,但祁家用你外公的生意威胁她。如果她不嫁,林家就会破产。”
周芷宁握紧祁夜的手,感觉到他也同样震惊。
“婚后第二年,婉如怀孕了。”秦月华继续说,“她非常害怕,担心孩子会有遗传问题。祁正华却很高兴,说如果是男孩,就能巩固他在家族的地位。婉如那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开始接受心理治疗。”
“治疗记录显示她有边缘性人格障碍……”周芷宁说。
“那不是天生的。”秦月华摇头,“是被逼出来的。每天面对一个既是丈夫又是哥哥的男人,每天担心未出世的孩子,每天生活在谎言和威胁中——任何人都会崩溃。”
她喝了口茶,继续:“祁夜出生后,婉如把所有爱都倾注在孩子身上。但祁正华开始疏远她,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婉如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是温柔的母亲,坏的时候会伤害自己和孩子。”
祁夜闭上眼睛,下颌线紧绷。周芷宁知道他在回忆那些痛苦的日子。
“婉如去世前一年,她来找我,给了我一些东西。”秦月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铁盒,“她说如果她‘意外’死亡,或者祁夜未来遇到危险,就把这些交给他。她还说,如果祁夜有了真心爱的人,也要告诉那个人真相。”
铁盒里有几样东西:一封信,一把老式钥匙,还有一个小小的录音机。
“信是给你母亲的,周芷宁。”秦月华将信递给她,“婉如说,如果她儿子爱上了一个好女孩,希望那个女孩能知道真实的她,而不是祁家塑造的‘疯子’形象。”
周芷宁打开信,林婉如的字迹比日记里更加工整平静:
**“致我未来的儿媳:**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夜儿找到了值得爱的人。首先,我要感谢你爱他。我知道他可能有很多缺点——偏执、控制欲强、不会表达感情。这些是我的错,我留给他的创伤。但我向你保证,在他坚硬的外壳下,有一颗温柔而忠诚的心。他只是需要被正确的方式爱和引导。”**
**“关于祁家,你需要知道:这是一个外表光鲜内里腐烂的家族。祁正华不是好人,他的财富建立在欺骗和伤害之上。如果你们决定在一起,可能会面临来自祁家的阻力甚至威胁。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夜儿——他看起来强大,内心却很脆弱。”**
**“最后,关于爱。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相遇的,但既然夜儿选择了你,我相信你一定有特别之处。请耐心对他,教他健康的爱。也请照顾好自己,不要像我一样,在爱中失去自我。”**
**“祝福你们。**
**林婉如”**
信到这里结束。周芷宁的眼泪滴在信纸上,晕开了蓝色的墨迹。祁夜接过信,手指轻轻抚过母亲的字迹,肩膀微微颤抖。
“钥匙是银行保险箱的。”秦月华解释,“里面是婉如个人名下的一些珠宝和存款,她偷偷存下来的,祁家不知道。她希望这些能帮助你们,如果需要的话。”
“录音机里是什么?”周芷宁问。
秦月华按下播放键。林婉如的声音传来,比昨天在化工厂听到的录音更加清晰稳定:
**“夜儿,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秦阿姨认为时机到了。妈妈有些事必须告诉你,关于我的死。”**
**“首先,我不是自杀。虽然我有抑郁症,虽然我无数次想过结束生命,但那天晚上,我真的没打算死。我约了你回家,想告诉你所有的真相,想让你带我离开祁家。”**
**“但有人不想让我说。那天下午,祁正华来找我,说他知道我在收集证据,知道我想揭露祁家的秘密。他给了我一杯水,说如果我安静离开,他会好好对你,让你继承祁氏。如果我坚持要公开,他会让你一无所有。”**
**“我喝了那杯水,很快就感到头晕。我知道水里下了药,但我已经无力反抗。最后记得的是祁正华冷漠的脸,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婉如,你从来都不该出生。’”**
**“夜儿,妈妈爱你。请好好生活,远离祁家的黑暗。还有,小心祁景明——他知道的比他表现出来的多得多。”**
录音结束。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
祁夜的脸苍白如纸,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周芷宁抱住他,感觉到他在剧烈颤抖。真相比想象的更残忍——母亲是被父亲谋杀(或协助自杀)的,而那个男人,还假装悲痛地处理了后事。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祁夜的声音嘶哑。
“因为时机。”秦月华平静地说,“第一,你需要强大到可以承受这个真相。第二,你需要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和所爱的人。第三,”她看向周芷宁,“你需要一个理由去对抗祁家——而现在,你们有了。”
她指的是孩子。新生命的到来,让保护变得不仅仅是自卫,更是责任。
“祁景明知道这些吗?”周芷宁问。
“他知道一部分。”秦月华说,“祁正华死前可能告诉了他一些事。所以他那么忌惮祁夜,那么想夺回控制权。他担心祁夜知道真相后会报复,会夺走一切。”
“那李轩呢?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秦月华叹息:“李轩的父亲是我的老朋友,他知道一些祁家的事。李轩和芷宁分手后,精神状况越来越差,他父亲托我照顾他。我尝试引导他走出执念,但他……走偏了。他不知怎么联系上了祁景明,两人可能达成了某种合作。”
“昨天图书馆的威胁电话是李轩打的?”
“是的。”秦月华点头,“他想见你,想用威胁的方式逼你出现。我知道后,决定去那里等他,做最后一次尝试。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丝理智。”
这个解释合理,但周芷宁总觉得还有遗漏。那个神秘的“V”组织呢?那些有组织的跟踪和威胁呢?只是祁景明和李轩能做到的吗?
## 新的威胁与未解的谜团
离开梧桐巷时已是傍晚。夕阳将老城区的瓦屋顶染成温暖的金色,但周芷宁的心却一片冰凉。太多的真相在短时间内涌来,她需要时间消化。
祁夜开车时异常沉默。周芷宁知道他在思考母亲死亡的真相,在计划如何应对祁景明,也在消化自己将为人父的事实。
“我们会报仇吗?”她轻声问。
“报仇?”祁夜苦笑,“我母亲不会希望我活在仇恨中。但祁景明必须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不仅是母亲的死,还有他对你的威胁。”
“那我们怎么做?”
“先用那些证据逼他退出祁氏。”祁夜眼神坚定,“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就报警,公开所有资料。但在此之前……”他看向她的小腹,“我们需要确保你和孩子的绝对安全。”
这个决定明智而克制。周芷宁点头,手放在小腹上:“我们要搬离这个城市吗?至少暂时?”
“我正在考虑。”祁夜承认,“瑞士有个安全的住所,我们可以去那里住到孩子出生。但首先,我们需要处理好这里的事。”
当晚,祁夜开始布置与祁景明的最终谈判。他让律师起草了协议:祁景明自愿放弃祁氏所有股份和职务,公开声明因健康原因退休。作为交换,祁夜承诺不公开母亲死亡的真相,不追究祁景明之前的威胁行为,并允许他保留部分个人资产。
“他会同意吗?”周芷宁问。
“他不得不。”祁夜冷笑,“我给他的选择是:要么体面地离开,要么身败名裂进监狱。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
协议通过中间人递交给祁景明。回复需要二十四小时。
那天晚上,周芷宁做了个梦。梦中,林婉如年轻时的样子,在花园里抱着一个婴儿,哼着摇篮曲。她看到周芷宁,微笑招手:“来,看看你的孩子。”
周芷宁走近,看到婴儿的脸——模糊不清,但感觉温暖而真实。林婉如轻声说:“保护好他,就像我未能保护好夜儿一样。但不要害怕,你有更多的力量。”
她醒来时,眼泪已经湿了枕头。祁夜也醒了,将她拥入怀中。
“我梦到你母亲了。”周芷宁哽咽,“她让我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祁夜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们会成为比他们更好的父母。我发誓。”
晨光透过窗帘时,周芷宁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信息:
**“协议已收到。同意。但有一个条件:今晚八点,祁夜独自一人来老码头7号仓库,签最终文件。不要带任何人,不要耍花样。这是最后的交易。”**
信息来自祁景明。周芷宁感到强烈的不安——为什么要在废弃仓库签文件?为什么要求祁夜独自去?
“这是陷阱。”她立刻说。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祁夜皱眉,“但他想面对面交易,可能是为了确认我不会留后手。而且,如果他真想害我,不会这么明显。”
“我跟你一起去。”
“绝对不行。”祁夜坚决拒绝,“你怀孕了,不能冒任何风险。我会带隐形通讯设备,我的人会在外围待命。如果两小时内我没有安全出来,他们会行动。”
这个安排相对周全,但周芷宁仍然不安。她想起秦月华的话:“小心祁景明——他知道的比他表现出来的多得多。”
下午,他们做了最坏的准备:祁夜穿了防弹背心,带了定位和紧急呼救装置;安保团队制定了详细的救援计划;周芷宁在安全屋等待,有专人保护。
晚上七点半,祁夜出发前,紧紧拥抱周芷宁:“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爱你。还有,”他手轻轻放在她小腹上,“我爱这个孩子。我会回来的,为了你们。”
“你保证?”周芷宁眼泪涌出。
“我保证。”祁夜吻去她的泪水,然后转身离开。
安全屋里,周芷宁盯着监控屏幕,上面显示着祁夜的定位和老码头区域的实时画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越来越紧。
七点五十分,祁夜的车到达老码头。他独自走向7号仓库,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长。
仓库门半开着,里面黑漆漆的。祁夜打开手电筒,走了进去。
就在他踏入仓库的瞬间,所有通讯信号中断了。监控画面变成雪花,定位信号消失。安保队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焦急:
“信号被屏蔽了!启动b计划,准备突入!”
但周芷宁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仓库里有陷阱,现在祁夜已经陷入其中。
她盯着完全黑掉的监控屏幕,手紧紧捂住小腹,感到一阵剧痛——不是生理上的,是恐惧带来的心理疼痛。
“祁夜……”她低声呼唤,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而在老码头7号仓库里,祁夜的手电筒照亮了前方的景象:祁景明确实在那里,但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眼神惊恐。他身边站着三个人,都穿着黑色战术服,脸上戴着面具。
中间的那个人手中拿着一枚银色徽章,中央的“V”字母在手电光下反射着冷光。
“祁夜先生,欢迎。”那个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我们终于见面了。”
祁夜冷静地扫视环境:“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我们是一个寻求正义的组织。”那人回答,“至于想做什么……我们想完成林婉如女士未完成的事:揭露祁家所有的黑暗。而你,将是我们最好的证人。”
他向前走了一步,面具下的眼睛似乎在微笑:
“但首先,我们需要你做出选择。选择保护你怀孕的妻子,还是选择揭露你父亲和你整个家族的罪行。你只能选一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实时画面:周芷宁在安全屋里焦急等待的脸。
祁夜感到血液凝固了。他们知道安全屋的位置,知道周芷宁在哪里。这意味着,他所有的安保布置可能都被渗透了。
“选吧,祁夜。”那个人的声音冰冷,“时间不多了。”
仓库外,安保团队正在试图突破信号屏蔽。仓库内,祁夜面对着人生中最艰难的选择:保护所爱之人,还是为母亲讨回公道?
而在安全屋里,周芷宁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悸。她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如墨,但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移动——一个、两个、三个黑影,正在悄悄接近这栋建筑。
小葵突然竖起耳朵,对着窗外发出警告性的低吼。
周芷宁的手抚上小腹,那里微微发热,仿佛里面的小生命也感到了危险。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背靠墙壁,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一切。
窗外的黑影越来越近,安全屋的门把手开始轻轻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