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上次去，因为是第一次正式见家长，苏青青还有点害羞，陆子衿房间被特意把让出来给她，他则去睡了书房。但这次……他们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似乎睡一起也变得顺理成章
看着苏青青微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陆子衿心里一动，故意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用带着暧昧气音的语气说：
“是啊……就我们俩住一块。到时候……我们可以……嘿嘿嘿~”
他故意笑得像个不怀好意的反派，还挑了挑眉
苏青青的脸“唰”一下全红了
她猛地推开陆子衿，又羞又恼地瞪着他：“陆！子！衿！你你你……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子衿被她推得后退一步，却笑得更欢了：
“我想什么了？我说我们可以晚上一起看星星，聊天聊到睡着啊。你想到哪儿去了？哦~我知道了~”
“你……！”苏青青语塞，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得跺脚
“你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
陆子衿一脸无辜，“是你自己说‘就我们俩住一块’，我顺着你的话往下说而已。是某人自己想歪了，啧啧啧”
“我那是……！”苏青青说不下去了，脸烫得能煎鸡蛋
这个坏蛋！每次都这样！嘴上说得撩人，一到关键时刻就比谁都正经！说什么要等到结婚以后，要有仪式感……搞得她有时候都怀疑，到底是谁比较“纯情”？
或许是刚才考试消耗了太多脑细胞，或许是此刻放松下来口无遮拦，苏青青脑子一热，一句憋了很久的吐槽脱口而出：
“你就是个纯爱战士！嘴上说得厉害，一到关键时刻就说要等到结婚以后！搞的我都快觉得你……你不举了！”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子衿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从脖子根开始，一片惊人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到整张脸，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我……我……”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眼神躲闪，手足无措，完全没了平时冷静自持的样子
苏青青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脸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不是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慌忙摆手，语无伦次，“我就是……就是随口一说！你……你别当真！”
陆子衿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和脸上的热度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幸好临近寒假，路上学生不多，也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的窘状
他重新看向苏青青，那张红扑扑的脸蛋上写满了懊悔和尴尬，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他
陆子衿心里那点羞臊，突然就变成了无奈和……一丝好笑
他伸手，把鸵鸟似的苏青青重新拉回怀里，紧紧抱住
“苏青青，”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声音还有些不稳，但已经恢复了镇定
“你……你真是……”
“我错了！”
苏青青把脸埋在他胸口，闷声认错
“我下次再也不乱说了！”
陆子衿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没生气。”
“真的？”
苏青青悄悄抬眼看他。
“真的。”陆子衿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就是……有点意外。原来你一直在想这个？”
“我没有！”
苏青青立刻否认，声音却弱了下去，“……就……偶尔想想。”
陆子衿眼底笑意更深。他低头，在她发顶轻轻印下一吻
“你放心，”
他声音很轻，却异常认真
“我很正常。只是……我觉得有些事，应该留在最合适的时候。等我们准备好了，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家，等我们……名正言顺。”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不是不举，这是……我的认真。也是对你的尊重。”
苏青青听着他认真又温柔的解释，心里的那点尴尬和懊恼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酸酸甜甜的感觉。
她抱紧陆子衿的腰，小声说：“我知道……我就是……有时候觉得你太能忍了。”
“那是因为你值得最好的。”陆子衿说，“包括最好的时机。”
“不过……”
“你真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滚啊！”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冬日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坏蛋……”
苏青青抬起头，眼睛恢复了光彩，“说好了，今年去奉城过年！我要吃奶奶做的所有好吃的！”
“好。”陆子衿笑着点头。
“还要放烟花！奉城能放烟花吧？”
“能，当然可以。”
“还要守岁！打牌！看春晚吐槽！”
“都依你。”
“对了，还要给姐妹们和德爷带特产！奉城的年糕和腐乳特别好吃，德爷肯定喜欢！”
提到吴德，两人又沉默了一下。
“希望德爷过年也能开心点。”
苏青青轻声说，“说不定，新年新气象，真能让他想通一些事情呢？”
“希望吧。”
陆子衿望向宿舍楼的方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心结要解。作为朋友，他们能做的，就是陪伴和等待
就像他和青青，也是经历了那么多，才慢慢走到今天。
“走吧，”
陆子衿牵起苏青青的手，“先去吃火锅，然后回去收拾行李。过年的事……我们慢慢计划。”
“嗯！”苏青青用力点头，重新挂上笑容。
考试结束的放松，对假期的期待，对未来的憧憬，还有身边这个无论如何都会牵紧她的手的人……
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而此时此刻，宿舍里，吴德正安静地整理着书架。
他的行李不多，几件衣服，一些书，一个笔记本。他把那枚银杏叶书签从书包夹层拿出来，放在手里看了看
金黄的颜色，在冬日透过窗户的阳光下，依然很漂亮。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将书签夹进了一本很厚的《神经网络与深度学习》的扉页里
合上书，放进书架的最上层
然后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是陈薇半个小时前发来的：
“学长，考试结束啦！提前祝您新年快乐！我的论文进入决赛了，特别感谢您的指导！年后如果有时间，想请您喝杯咖啡当面道谢，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可爱”
吴德看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窗外的阳光移动着，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良久，他放下手机，没有回复
转身，继续整理行李
他的侧影在阳光下，显得安静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