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特尔那终结的一剑,裹挟着焚尽星辰的烈焰与积攒千年的怒火,悍然斩落!剑光如同审判日的光芒,眼看就要将奥丁的身影彻底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奥丁那仅存的独眼之中,原本掌控一切的冷静与高傲彻底崩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入绝境的、扭曲到极致的疯狂与绝望!
“不——!!!”
他发出了不甘的、近乎野兽般的嘶吼。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败亡,更无法忍受漫长沉睡后物是人非、彻底落后的未来!
在这最后关头,他放弃了所有优雅与从容,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他不再维系尼伯龙根的稳定,反而将自身对“风”的权柄本源,以一种自我毁灭的方式彻底引爆、扭曲!
他要将整个国度作为自己的陪葬,哪怕只能拖住敌人片刻,哪怕代价是自身陷入近乎永恒的沉寂!
“轰隆隆——!!!”
整个尼伯龙根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仿佛天地初开般的巨响!天空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剥落,大地裂开深渊,空间结构开始以奥丁为中心向内疯狂坍缩,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即将席卷一切,将所有存在都拖入虚无!
这突如其来的、同归于尽式的疯狂,让刚刚完成融合、气息尚未完全稳固的苏尔特尔和海拉也为之色变!他们能感受到这股自毁力量的恐怖,一旦被卷入核心,恐怕会被其拉长时间,使他们错过重要时刻!
“阻止他!” 海拉发出急促的警告。
然而,奥丁的决绝太快,自毁的进程几乎无法逆转!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以超越思维的速度悍然冲出——是龙侍参孙!他忠实地执行着守护君主的使命,毫不犹豫地径直撞向了能量坍缩的核心,撞向了奥丁!
“砰——!!!”
巨大的爆炸声与龙骨碎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参孙以自身为代价的决死冲击,惜助所戴的坚硬青铜面具破开了“风”的守护,如同在即将闭合的毁灭之门中插入了一根楔子,强行干扰、延缓了奥丁自毁权柄的最终完成!
虽然未能完全阻止,但这片刻的阻滞,使得尼伯龙根的崩塌未能达到最极致的“归零”状态。
苏尔特尔斩出的剑光终于落下,狠狠劈在了奥丁身上!
奥丁的身影在剑光与自爆的双重冲击下发出最后一声充满无尽怨恨与不甘的哀嚎,气息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骤然黯淡,最终彻底消散。
他那庞大的神域也并未完全泯灭成虚无,而是如同一个被砸碎的精致模型,崩解成无数巨大的、漂浮在虚空中的残骸碎片,内部肆虐着混乱的空间乱流与残余的能量风暴。
肆虐的能量渐渐平息,只留下这片死寂的、布满巨大碎片的虚空。
光芒闪动,苏尔特尔与海拉庞大的融合形态缓缓解除。诺顿与康斯坦丁、耶梦加得与芬里厄重新分离。
诺顿的脸色异常苍白,他看了一眼重伤的参孙的方向,熔岩般的黄金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耶梦加得也微微喘息着,显然刚才奥丁的疯狂自爆也让她心有余悸。
他们悬浮于虚空,凝重地注视着那片尼伯龙根残骸。诺顿强大的感知仔细扫描着每一块碎片,耶梦加得也感应着大地的余韵。
良久,诺顿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消耗过度的沙哑与一丝不确定:“风的权柄已被他自行撕裂,大部分回归基础规则,但核心……似乎因最后的干扰并未彻底散尽。他的意识确实陷入了极深的沉寂,但依托这些残骸……”
耶梦加得接口道,语气同样凝重:“他为自己留下了一线极其渺茫、但并非完全不存在的‘可能’。这一次,他的沉眠将远超以往,但像以前一样……绝对意义上的‘死亡’会拒绝我们。”
短暂的沉默后,耶梦加得看向气息虚弱的诺顿:“接下来?”
诺顿将几乎脱力的康斯坦丁紧紧护在身边,目光投向远方:“我会带康斯坦丁去寻回奥丁的‘卵’,在祂苏醒前确保奥丁不会打扰到祂。”
耶梦加得点头:“我继续以‘夏弥’之身留在卡塞尔,查探奥丁的暗棋和后手。” 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且……能以友人之名相伴于‘他’侧的机会,或许仅此一次了。”
密米尔那幽蓝的骸骨头颅微微转向两位同胞,发出低沉而古老的龙语波动:“此件事了,我将回归我的国度,重整旧部。同时,我也需向‘陛下’禀告此处发生的一切。”
当提到“陛下”二字时,几龙都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仿佛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当象征着创造与源头的“神”开始苏醒,那位代表着绝对终结与守护的“陛下”,又怎会继续沉寂?祂们的意志,始终如影随形。
密米尔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带着一丝属于古老祭祀的虔诚:“待‘神’愿意重归神座,我将重新播撒信仰的种子,让祂的荣光与名,再度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语气无比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遥远的龙族时代,他本就是侍奉“神”的最古老、最尊贵的大祭司。
短暂的交流后,几位龙王向诺顿示意,随即化作数道流光离去,而诺顿则带着康斯坦丁走到重伤的参孙身旁,轻抚他重创的身躯。
在现实世界中的一处卧室里,一个金发男子在巴尔达奇诺至尊(baldacchino Supreme)上缓缓睁开了双眼。(巴尔达奇诺至尊14年生产,但龙族改后时间本来就比较乱,这里就当做己经生产了吧。)
那是一双如同熔金般的瞳孔,此刻却黯淡了许多,带着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与创伤。
他微微蹙紧了眉头,仿佛在忍受着某种无形的痛苦。一丝淡金色的血液,悄无声息地从他紧抿的唇角滑落,滴落在昂贵的床单上。
他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迟缓坐起,争起柜上丝制手帕,轻轻拭去嘴角的血痕。尽管虚弱,他那双重新聚焦的黄金瞳中,却燃起了更加幽深、更加冰冷的火焰,如同暗夜中蛰伏的毒蛇。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带着棋手暂时失利后、审视新局面的冷静与一丝玩味。
“他们……确实赢得了胜利,但我也并未失败。”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然而,棋盘尚未倾覆。”
“如今,所有的棋子都已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我,” 他轻轻阖上眼眸,身影仿佛要融入王座背后的无尽阴影之中,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静谧,“则得以真正隐于幕后。”
“游戏……” 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在他嘴角蔓延,“现在才算是,进入了真正有趣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