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站在KJc飞行训练中心的调度大厅门口。他手里拿着一份飞行计划表。月球能源传输成功的事刚过去不久，全世界都在庆祝。他知道，现在是时候了。
技术不能只给军队用。
普通人也该用上。
调度台前有十个民用飞行员。他们都是国内大航空公司的技术骨干。他们穿着一样的深蓝制服，表情很严肃。有人低头看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新闻：“KJc神经接口安全吗？专家说可能伤神经系统。”
“林教官。”一个飞行员抬头，“我们不反对新技术。但这是飞机，不是玩具。出事就是几百条命。”
林野没说话，把计划表拍在桌上。
“明天上午九点，KL8867航班，从成都飞拉萨。高原航线，天气复杂。我会和你们一起飞。飞机装了最新的神经接口系统，全程开放体验模式。谁想试试，现在报名。”
没人动。
过了五分钟，一个年轻的飞行员举手。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七个人签了名字。
剩下三个摇摇头，走了。
林野看着他们的背影，转身打电话。
“准备b-09号客机，装全功能神经接口模块，接入主控系统。我要它像战斗机一样反应。”
“可这是民航。”技术员有点犹豫，“规定不允许——”
“我知道规定。”林野打断，“但我更知道什么叫平稳。”
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KL8867停在t2航站楼。乘客开始登机，大多是去西藏旅游的人。空乘检查设备时发现驾驶舱多了两个黑色头盔，样子像战斗机用的那种。
“那是什么？”有乘客问。
“新系统测试。”空乘答，“今天可能会有点不一样。”
九点整，飞机滑出去。
起飞一切正常。十五分钟后到了巡航高度，广播响了。
“各位旅客，本次航班正在参与KJc未来驾驶舱项目测试。我们会试一项新技术，让飞行更稳。请放心，所有操作都由专业人员完成。”
话还没说完，飞机突然一震。
前面出现大片乌云，雷达显示是强气流区。
以前遇到这种天气只能绕路或者硬扛颠簸。驾驶舱里，七个飞行员盯着仪表，手心出汗。
林野解开安全带，拿起头盔。
“我来。”
他戴上头盔，按了一下侧边按钮。
【神经接口已连接】
眼前立刻出现很多数据：气压、机翼受力、引擎推力、尾流……全都清清楚楚。
他抬手，在空中轻轻一划。
自动驾驶断开。
飞机微微倾斜，躲开了最强的气流。动作很轻，像树叶飘过风。
机舱里的震动没了。
刚才还抓着扶手的乘客松了口气。有人惊讶：“怎么不抖了？”
另一个望向窗外：“云还是那么厚，可飞机却稳住了？”
驾驶舱里，一个飞行员忍不住伸手碰了头盔。
他也戴上了。
刚脸上，眼睛猛地睁大。
“我……我能感觉到飞机每个部分？”
不是看到，是感觉到。左翼尖的压力，右引擎的震动，起落架缝隙带来的阻力……就像这些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不是遥控。”他声音有点抖，“这像是……我在飞。”
林野点头：“江哥说过，这就叫‘人机合一’。”
又一个人戴上头盔。
再一个。
七个人轮流试。有人闭眼沉浸，有人小声惊叹。原本紧张的脸慢慢放松下来。
十分钟过去，飞机穿出云层。
阳光照进驾驶舱。
林野摘下头盔，递给最后一个没试过的飞行员。
那人犹豫了一下，接过去。
脸上了。
他呼吸一顿。
“原来……这才是飞行。”
降落阶段，林野再次接管。
拉萨机场跑道短，侧风大，一向很难降。
他没碰操纵杆，只靠意识调整姿态。
飞机对准跑道中心线，下降速度稳定，落地非常轻，像羽毛落下。
轮胎触地那一刻，机舱里响起掌声。
“太稳了！”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我飞这条线二十次，从没这么舒服过！”
旁边的女人也喊：“比波音稳十倍！”
视频被传上网。
半小时内，播放量破百万。
#KJc神经接口试飞 冲上热搜第一。
评论炸了：
“真的假的？民航能这样？”
“我哥是南航副驾，他说这技术要是真用起来，飞行员工作要变天。”
“支持国产！别让外国垄断！”
就在大家热议时，另一种声音出现了。
一家科技媒体发文章：《警惕！KJc神经接口或引发大脑异常放电》
配图是一张假脑电图，写着“使用后出现幻觉”。
还有报道引用“匿名医学专家”说：“长期连接可能导致意识依赖，甚至人格分裂。”
有博主剪视频，标题吓人：“中企技术致幻？多名飞行员精神异常。”
林野在指挥室看到这些，马上打给苏棠。
“查来源。”
“已经在查。”苏棠语气平静，“三篇文章服务器Ip来自同一个海外地址，付款方是西雅图一家空壳公司。转发账号有很多水军特征，发布时间集中在文章发出后的十分钟内。”
“又是波音的老招。”林野冷笑。
他挂电话，打开直播。
镜头对准自己。
“我是林野，前空军飞行员，现KJc飞行教官。刚刚完成KL8867航班试飞。我现在宣布：神经接口系统全程运行正常，没有副作用记录。七名飞行员都可以作证。”
他顿了顿。
“如果你们觉得我们在骗人，那就派你们的人来飞一次。带检测设备，全程录像。敢吗？”
没人回应。
当晚，一个曾公开质疑的资深机长发道歉视频。
他坐在家里，面前放着体检报告。
“我今天去医院做了脑部扫描，结果完全正常。我错了。我不该信谣言，否定一个真正有用的技术。”
越来越多飞行员站出来分享经历。
“我已经申请加入培训。”
“这不是取代我们，是让我们更强。”
林野坐在指挥室，看着面板上的数据。
全国已有十二家航空公司提交合作意向。
神经接口民用化试点正式启动。
他走到窗边。
外面天黑了，跑道灯一盏盏亮起。
一架客机正缓缓滑行，准备起飞。
驾驶舱里，两个飞行员同时戴上黑色头盔。
连接成功。
系统提示音响起：【同步率：91.3%】
飞机加速，冲上夜空。
林野看着那道升空的航迹，手不自觉摸了摸左手手腕。
包里的功能饮料还没喝完。
他转身打开下一个计划文档。
标题是：《全民飞行时代——神经接口普及路线图》。
文档刚打开，屏幕右下角跳出一条新消息。
来自未知加密通道。
只有八个字：
你忘了控制代价？
林野盯着这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