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教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是《学报》的稿费。
夏缘知道里面装的是她的第二篇论文《新时期广播媒体的转型与创新手法》的稿费,有一百多块,钱虽然不多,却使她在学校更有名气。她接过信封,有点小激动:教授,这个……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蒋教授拍拍她的肩膀,不过要记住,才华是上天的馈赠,要好好珍惜,用它来做有意义的事。
夏缘点点头,将信封放进书包里。
中午吃饭时,王美娟兴致勃勃地跑过来:夏缘,周六晚有个大院的朋友要办生日聚会,咱们一起去吧?会有很多有趣的人。
夏缘正在喝汤,闻言放下勺子:美娟姐,我上次不是说过吗?那种聚会最好别参加。
哎呀,你这个小丫头,想得太多了。王美娟不以为然,都是年轻人聚在一起聊天跳舞,能有什么问题?
坐在对面的陶斯民突然开口:夏缘说得对,美娟,那些聚会确实要小心。
王美娟愣了一下:班长,连你也这么说?
陶斯民夹了口菜,语气平静:我二叔跟我提过,最近上面对这种私人聚会查得很严。特别是一些高干子弟组织的,很容易出事。
夏缘诧异地看了陶斯民一眼,没想到他会帮自己说话。
王美娟有些不服气:那些都是道听途说吧?我认识的那些人,都挺好的啊。
美娟,夏缘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她,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朋友,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咱们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你想想,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受影响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家里人。
王美娟的表情变了变。如果真的因为参加聚会出了问题,确实会影响到家人。她迟疑道:那……那我再想想吧。
吃完饭,夏缘和陶斯民并肩走出食堂。阳光透过梧桐叶片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夏缘低声说道: 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
陶斯民侧头看她:你怎么对这些事这么敏感?
夏缘心跳加快。她总不能说自己来自未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可能是……直觉吧。她想了想,我总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陶斯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二叔也经常跟我说,做人做事要有分寸感。
他们走到图书馆门口,夏缘正要进去,陶斯民忽然叫住她:夏缘。
她回过身,问道:怎么了?
陶斯民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记得跟我说。
夏缘心中一暖,甜甜地回道:我会的,班长。
下午的时候,夏缘独自坐在图书馆里,面前摊开一本《新闻采访学》,实际上却在思考着自己的计划。她需要尽快联系徐庆厚,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最好的办法是制造一个偶然的相遇,自然而然地提起合作的事。
正想着,有人在她对面坐下。抬头一看,是陶斯民。
这么巧?夏缘压低声音道。
陶斯民摊开一本《新闻理论基础》:不是巧合,是专门找你的。
夏缘有些意外:找我做什么?
陶斯民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条,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二叔给的,《现代》杂志社的内部消息。
夏缘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时间:周日上午九点,王府井书店,作家见面会。她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囚鸟》要出单行本了,杂志社准备搞个小型的读者见面会。陶斯民解释道,我二叔说,作者如果有时间可以去参加。
夏缘的心跳瞬间加速。出单行本?这意味着更多的版税,也意味着她的影响力会进一步扩大。但是……她有些犹豫,我现在的身份……
放心,陶斯民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我二叔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你只需要以夏虫的身份出现,不会暴露学生身份。
夏缘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好,我去。
当天晚上,夏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舍友们都已经熟睡,只有她还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明天的见面会,会遇到什么样的读者?会有记者吗?万一有人认出她怎么办?
星期日,夏缘早早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穿上深蓝色连衣裙,化了淡妆,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夏缘,你今天好漂亮!李薇惊叹道,要去约会吗?
夏缘脸红了一下:不是,去参加一个活动。她没敢说太多,匆匆收拾好东西就出门了。
王府井书店人头攒动,夏缘在门口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举着《囚鸟》读者见面会牌子的工作人员。她上前打招呼:您好,我是……
夏虫老师!工作人员眼睛一亮,我是《现代》杂志社的小王,陶主编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快请进,读者们都在等您呢。
见面会安排在书店的二楼,大约有三十多个读者,年龄从十几岁到四十多岁不等。看到夏缘出现,大家都兴奋地鼓起掌来。
没想到夏虫老师这么年轻!
《囚鸟》写得太好了,我看了三遍都哭了。
什么时候还会有新作品?
面对读者们热情的询问,夏缘既紧张又感动。这是她第一次以作者的身份面对读者,那种被认可、被喜爱的感觉让她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谢谢大家喜欢我的作品,夏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写作对我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每一个故事都来自生活,来自对人性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