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鬼力赤麾下出现的神秘重甲骑兵,引起了朱标的高度警觉。寻常箭矢难伤,这绝非北元传统骑兵所能拥有。他立刻召见兵部官员及仍在京中养病的徐达询问。
徐达虽卧病在床,闻听此事,亦强撑精神分析道:“殿下,北元苦寒,锻造技艺向来不及我中原。能造出如此坚甲,其材质或工艺,必有蹊跷。臣怀疑……或与先前漠北‘墨晶’之事有关。”
“墨晶?”朱标心中一凛。当初朱棣在察罕脑儿破坏的,只是“逆鳞”与北元合作的一个粗炼作坊。难道“逆鳞”并未放弃,反而将更成熟的技术提供给了北元?若真如此,北元军队的战斗力将得到质的提升,边患将永无宁日!
“立刻传令边关,设法缴获一副此类铠甲,送回京师研析!”朱标下令,“同时,命辽东、大同诸镇,改变战术,多以火器、钩镰枪、重弩应对,避免与之正面硬撼。”
(承)
就在朱标忙于应对北疆新威胁时,毛骧关于“逆鳞”的追查,也有了新的方向。顺着常家资金链条和之前郭桓案中涉及的江南士绅线索,锦衣卫的秘密监控网逐渐收拢,最终聚焦在几个以诗酒文会为掩护、实则经常聚议时政的江南文人团体上。这些团体的核心人物,多是些科举失意、或对朝廷政策(如严厉海禁、清查田亩)心怀不满的士子,其中不乏才华横溢、在士林中颇有声望者。
他们似乎并非“逆鳞”的直接执行者,更像是其舆论造势和吸纳人员的平台。而资助这些文会、并提供聚会场所的,是一家背景深厚的——杭州“漱玉书院”!
书院山长陆仲文,乃江南大儒,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其本人虽深居简出,但与致仕的钱唐乃是至交!
(转)
“漱玉书院……陆仲文……”朱标看着毛骧呈上的报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钱唐已死,线索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但这个书院,以及那些聚议的文人,无疑是一条重要的脉络。
“继续监视漱玉书院及那几个文人团体。”朱标指示毛骧,“记录所有出入人员,尤其是与朝中官员有接触者。设法弄到他们聚议的具体内容。但暂不抓捕,朕要看看,他们背后,到底站着谁!”
他决定放长线钓大鱼。同时,他也密令都察院,注意搜集朝中官员与江南士林,尤其是与漱玉书院过往从密的证据。他要双管齐下,既要挖出“逆鳞”的根基,也要肃清朝中可能被其影响或腐蚀的官员。
(合)
北疆方面,边军依令改变战术,利用火铳的远程攻击和钩镰枪的破甲能力,有效遏制了鬼力赤重甲骑兵的冲击,战局暂时稳定下来。一副受损的元军重甲被成功缴获,快马加鞭送往南京。
朱标亲自查看了那副铠甲。甲片黝黑,入手沉重,质地异常坚硬,刀砍上去只留白痕,确实非同一般。顾青被紧急召来,经其初步检验,确认甲片中含有“墨晶”成分,且锻造工艺精湛,远超之前发现的粗炼品。
“逆鳞”将技术输送给北元,已是确凿无疑!其祸国之深,令人发指!
朱标下令,将铠甲交由军器局深入研究,务必找出其弱点,并尝试仿制甚至改进。同时,他更加坚定了要彻底铲除“逆鳞”的决心。
然而,就在朱标准备对“漱玉书院”这条线采取进一步行动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上表——燕王朱棣!在沉寂许久之后,朱棣上书,并非为自己辩解,也非请求宽宥,而是针对北疆出现的重甲骑兵,提出了一套详尽的“以车制骑”战术方略,并声称,若朝廷准许,他愿在北平仿制战车,编练新军,戴罪立功,以御北虏!朱棣在这个敏感时刻突然发声,是真心为国分忧,还是想借此机会,重掌兵权?他的方略,究竟是破敌良策,还是又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