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罕见的迷茫和坦诚，“或许……像现在这样，暂时忘掉那些身份和责任，就很好。”
沈星辞看着他，忽然朗声笑了起来。
笑声低沉而愉悦，在寂静的河面上传得很远。
“好！”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船舷，“那就今晚！忘了你是林少爷，忘了那些狗屁倒灶的生意和规矩！就你，林清霂，和我，沈星辞！”
他又倒了两碗酒，将其中一碗递给林清霂：“来，喝酒！看星星！”
林清霂看着他畅快淋漓的笑容，感受着他身上那股无拘无束、仿佛能冲破一切枷锁的生命力，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真的微微松动了一些。
他接过酒碗，这一次，没有犹豫，仰头喝下。
酒液依旧辛辣，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
两人就这样站在船头，一碗接一碗地喝着烈酒，看着星空，偶尔交谈几句，内容天南海北，从漠北的风沙谈到南洋的香料，从兵法棋道谈到诗词歌赋。
林清霂发现，褪去那层强势逼人的外壳，沈星辞的见识广博得惊人，思维敏锐，言辞有时犀利，有时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幽默。
而他自己也渐渐放松下来，偶尔甚至会露出极淡的笑容，说出一些藏在心底许久的、关于江南烟雨的细腻感受。
酒坛渐渐空了。
林清霂的酒量本就不深，此刻只觉得浑身发热，头脑有些晕眩，平日里清明冷静的思维也变得迟缓而模糊。
他靠在船舷上，仰头望着漫天繁星，觉得那些星星仿佛都在旋转、跳舞。
“真好看……”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软糯的醉意，与平日清冷的语调截然不同。
沈星辞侧头看着他。
月光下，林清霂白皙的脸颊染上了诱人的红晕，凤眼迷离，水光潋滟，平日里紧抿的唇瓣也因为酒意而显得格外红润柔软。
那层冰冷的外壳彻底融化，露出里面从未示人的柔软。
沈星辞的目光骤然变得深暗，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缓缓靠近，声音低沉得近乎蛊惑：“哪颗好看？”
林清霂迷迷糊糊地伸手指着天空：“那颗……最亮的……”
他手指晃动着，身体也因为醉酒而有些摇晃。
沈星辞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他的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几乎鼻尖相抵。
林清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迷蒙的双眼努力聚焦，对上沈星辞近在咫尺，燃烧着暗火的目光。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所有的话语便被堵了回去。
沈星辞低下头，精准地攫取了他那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瓣。
“唔！”
林清霂猛地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那是一个带着浓烈酒气和灼热温度的吻。
霸道，强势，不容拒绝，如同沈星辞这个人一样，带着攻城略地般的气势，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
唇上传来柔软而滚烫的触感，混合着烈酒的辛辣和沈星辞身上独特的雪松气息，陌生而极具侵略性。
林清霂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沈星辞的手臂牢牢锁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扣住了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最初的霸道过后，那吻竟渐渐变得缠绵起来，难以言喻的珍视和探索，细细碾磨，吮吸，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甘美的清泉。
林清霂只觉得浑身发软，头脑更加晕眩，氧气似乎都被掠夺殆尽。
推拒的手无力地抵在沈星辞坚实的胸膛上，指尖微微颤抖。
一种战栗般的酥麻从相贴的唇瓣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星河旋转，河水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清霂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沈星辞才缓缓放开了他。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织，都有些急促。
林清霂剧烈地喘息着，唇瓣红肿，水光淋漓，迷蒙的眼中充满了震惊、无措和尚未褪去的情动。
沈星辞深深地看着他此刻诱人至极的模样，拇指轻轻抚过他微肿的下唇，声音沙哑得厉害：
“现在，还觉得那只是家族联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