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日头毒辣,野猪村的洼地却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莲叶亭亭如盖,点缀着初绽的粉荷,茭白和慈姑长势旺盛,绿意盎然。水面之下,则是李晚精心饲养的第一批“月钳虾”。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晚便和沈安和带着特制的细网笼子和水桶来到了洼地边。经过数月的精心喂养(偶尔掺入的空间泉水功不可没),这些最初只有指节大小的小龙虾如今已个个壳硬钳粗,色泽深红,在碧绿的水草间灵活地窜动,显得异常肥硕。
“时候差不多了。”李晚看着水中景象,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安和,我们试试看收获如何。”
沈安和点头,熟练地将网笼沉入水中预设的几个投食点附近。不过等待了约莫半个时辰,起网时,沉甸甸的网笼里便挤满了张牙舞爪、活力十足的大虾,噼里啪啦地挣扎着,看得人欣喜不已。
“这么多!”连沈安和都忍不住惊讶,这一网的收获远超预期。
“看来它们长得确实好。”李晚笑得眉眼弯弯,小心地避开钳子,将龙虾倒入清水桶中,“快,多捞几网,挑最大最肥的,今天就给大哥送去!”
夫妻俩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捞起了满满两大桶活蹦乱跳的龙虾。李晚特意回家换了一身体面些的衣裳,便由沈安和驾着马车,带着这盛夏的珍贵收获,迫不及待地赶往县城悦香楼。
到了悦香楼后院,李奇正为午市做准备,见妹妹妹夫来了,还带着两大桶从未见过的大号“月钳虾”,有些惊疑:“晚儿,安和,你们这是……”
“大哥,快来看!这是我们洼地里养的第一批‘月钳虾’,成了!”李晚兴奋地指着桶里。
李奇凑近一看,只见桶中的虾子个个都有手掌长短,挥舞着粗壮的大钳,生机勃勃:“好家伙!长得这般肥!这……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月钳虾’?这真是你们洼地里养出来的?”他几乎不敢相信。
“嗯!”李晚点头肯定道,“千真万确。大哥,快让狗蛋他们按我上次说的法子,做几道尝尝鲜!麻辣的、蒜香的都试试!”
李奇立刻来了精神,亲自拎着一桶虾去了后厨。狗蛋、王大力几个悦香楼的大师傅之前听李晚说过,却没见过“月钳虾”,如今看到这等优质食材,也啧啧称奇,摩拳擦掌地开始料理。
不一会儿,后厨便飘出了令人食欲大动的浓郁香气,那麻辣鲜香中又带着一种独特的诱惑力,引得前堂的食客都忍不住探头探脑地询问:“李掌柜,今儿个又研究什么新菜了?怎的这么香?”
“哎呦,各位大爷,您几位鼻子可真灵!”李奇从后厨探出半个身子,笑着拱拱手,可不敢把话说满,“今儿个得了个新食材,叫什么‘月钳虾’用的是新调的酱——里头有陈皮、香茅,还有一点点桂花酿。味儿飘得香,可我这也是第一锅,自己还没尝呢。”
他回头冲灶上喊:“狗蛋,一会儿做好了,先捞几只给各位爷试试味——要是各位爷点头,这菜就算成了;要是摇头,立马回锅,算我李奇的!”
等到几盘色香味俱全的小龙虾被端上来时,那红艳油亮的外观、扑鼻的复合香气,就已经征服了所有人。
李奇让小二给每桌上了几只。他亲自端着一小碟,来到悦香楼常客张老爷所在的包厢,碟子里的小龙虾只只通红,汁水还冒泡。
“各位爷先替我验验,”李奇压低声音,“要是好吃,明儿我给各位爷留一盆;要是砸了,各位爷就当没闻着这味儿,我请酒赔罪!”
此时,包厢里的张老爷几人和前堂的食客们们一样,满心都是疑问:
“这东西长得怪模怪样的,闻着倒是怪香的,能吃吗?”
“这……样子倒是跟我去扬州吃过的虾子长得差不多,只是身上的壳这么硬,这么多,怎么吃啊?”
“下手吗?这……会不会有辱斯文?”
李晚仿佛听到了食客们的疑虑,招呼着大哥和几位得力伙计一起给各桌的客人示范讲解小龙虾的吃法。
剥开硬壳,露出饱满弹牙的虾肉,蘸一下盘中的汤汁,送入嘴里——麻辣劲爽、蒜香浓郁、肉质q弹鲜美,那种前所未有的味觉体验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味蕾!
“好吃!太好吃了!”一个食客被辣得嘶嘶吸气,却根本停不下手。
“这肉也太厚实了!比河虾鲜,比海蟹嫩!绝了!”另一个食客连连赞叹。
张老爷吃得满头大汗,眼中精光四射:“李掌柜!这……这味道果真是霸道,明儿别忘了给我留一盆,我带着家人一起来尝尝。”
“别忘了给我也留一盆。”一桌的李老爷爷说道。
李奇点头一一应下。返回后厨,高兴的对李晚说:“晚儿,这味道独一无二!必定能火!绝对能成咱们悦香楼新的招牌!”
他敏锐地意识到,虽然悦香楼的烤鸭依旧是一绝,但城里已有好几家酒楼和饭馆开始模仿,虽然味道暂时不如悦香楼,可以后呢,说不定哪天就有人研究出更好的味道,到时客流必然会被分薄。这“月钳虾”味道独特,做法新奇,旁人短时间内绝对难以模仿,正是打造新招牌、吸引客源的绝佳时机!
当下,李奇便和李晚、沈安和商量定了供应事宜。李晚保证优先供应悦香楼,李奇则给出了一个极为公道的收购价,远比零散售卖划算得多。
当天午市,“悦香楼新品秘制‘月钳虾’,限量尝鲜!”的招牌便挂了出去。那霸道的香气和红火的外观本身就是最好的广告,第一批好奇点单的食客无一不被其征服,吃得酣畅淋漓,赞不绝口,就连那唯恐有辱斯文的那位食客也忍不住自己动手剥虾。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晚市,悦香楼门口竟然破天荒地排起了长队,都是闻讯赶来想要尝鲜“月钳虾”的食客!悦香楼再次迎来了久违的客流高峰,李奇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笑开了花。
看着眼前火爆的场面,李晚和沈安和相视一笑。洼地养殖的第一步,终于成功迈出,并且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