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李家村的平静就被一股莫名的暗流搅动。每逢赶集日,总有些邻村村民凑到李家村村民前,看似随意地闲聊,话题却总绕着养猪合作社打转。
“听说你们村建了个养猪合作社?”一个挑着柴火的汉子眯着眼笑,“用啥喂的猪啊?我家那几头猪总喂不肥,想取取经。”
村民不防,随口应道:“是啊,就用山里的芭蕉树杆子、叶子、菜园子里的菜叶子什么的青饲料,再掺点麸皮,猪崽吃得可欢实了。”
汉子点点头,嘴里念叨着“芭蕉树……没听过这种喂法”,转身就走了。可类似的询问一天天多起来,村民们渐渐觉得不对劲——那些人眼神闪烁,问完话就凑在一起嘀咕,走时还频频回头打量他们。
与此同时,悦香楼里的风波也悄然发酵。往日供不应求的李家村香肠、血肠,突然被食客指指点点。
“这肠子里的肉,是不是有问题?”一个粗嗓门的食客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听说喂猪的饲料怪得很,啥芭蕉树……能吃吗?吃了不生病才怪!”
“对啊,我也听说了,”旁边有人附和,“从没听说过用树叶喂猪的,指不定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王掌柜正在前厅招呼客人,听见议论脸色骤变。他冲进后院,拽住正在给烤鸭翻面的李奇:“那些食客咋回事?都在说李家村的肉有问题!你们真的用芭蕉树喂猪?”
李奇擦了擦手,皱眉道:“我刚才听跑堂的说了,好像是有人传李家村用芭蕉树喂猪,听着稀奇,就编出些瞎话来。”他顿了顿,“芭蕉树喂猪咋了?我们山里人都知道,那东西纤维足,猪吃了长膘快,干净得很!”
王掌柜心里咯噔一下。他猛地想起王老爷和周管事前几日来店里“喝茶”时,曾意有所指地提过“李家村饲料古怪”,当时他没在意,如今看来绝非巧合。他走到窗边,看着街上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是王老爷府上的家丁,正混在人群里煽风点火……
夜深了,雨水敲打着李晚家的木窗,像急促的鼓点。养猪合作社的核心成员围坐在堂屋,油灯的光晕映着一张张凝重的脸。
“今天又有三拨人来问饲料的事,”陈老汉敲了敲拐杖,“那眼神,不像真心打听,倒像是来探底的。”
“这事不对劲,”村长李顺敲了敲旱烟杠,“这背后肯定有人搞鬼。”
李有田猛地灌了口茶:“肯定是彩绣坊周管事他们搞的鬼!之前贿赂村民破坏我们的作坊没得逞,现在就想用谣言来毁我们!”说完看了角落里的李金宝一眼,李金宝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李宁看着桌上摊开的账本,沉声道:“大哥传回消息,说悦香楼的香肠销量跌了三成,还有人嚷嚷着要退钱。我猜,集市上那些‘食客’,多半也是周管事雇来的托儿。”
“会不会是……王老爷?”有人小声说道。
李晚盯着跳动的灯芯,指尖轻轻叩着桌面。邻村人的打探、悦香楼的质疑、集市上的流言……这一切都像精心编织的网,目标直指合作社的信誉。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柜子里(实则从空间里)翻出一本旧书,指着其中一页:“你们看,这是祖上记的养猪经,里面就写着‘芭蕉茎叶青嫩,剁碎拌糠,猪食之健脾开胃’。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是老法子了。”
“可外人不知道啊!”一个年轻村民急道,“他们就信那些瞎传的话,说我们用‘怪饲料’,猪吃了会生病!”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雨声哗哗。李晚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谣言最怕什么?怕真相。他们说我们饲料古怪,我们就把‘古怪’的好处亮出来;他们说我们的猪有问题,我们就带大家看活蹦乱跳的猪崽。”
她站起身:“明天起,合作社每天派两个人去集市摆个‘饲料摊’,把芭蕉树、芭蕉叶摆出来,当场讲解怎么喂猪,再把老祖宗的养猪经拿给大家看。”转头看向李宁,“二哥,你去悦香楼的王掌柜,让他帮忙在店里挂个告示,说明李家村饲料的来历和好处,再推出‘芭蕉猪’特色菜,让食客亲口尝尝味道。”
“春生叔!”李晚的声音陡然坚定,“您带着几个村民去邻村走一趟,找那些平时信得过的人聊聊,把实情告诉他们——那些人为啥盯着我们?还不是因为我们挡了他的财路!”
油灯的光映在李晚的眼里,像燃起的火苗。村民们看着她,原本焦虑的神情渐渐被一股力量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