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去看看。”
绝看着眼前蜿蜒入雾的石阶，声音冷冽道。
话音未落，他已一步踏上石阶。
玉科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沿着狭窄石阶向上疾驰。
石阶陡峭湿滑，仅容一人通行，外侧便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脚下石块松动，不时有碎石滚落，坠入下方无声无息。
二人速度极快。
绝在前，玉科紧随其后。
身形更是在陡峭石阶上化作两道模糊的影子，向上急速窜去。
突然——
“咯吱！”
一声仿佛骨头被硬生生掰断的异响，从下方深渊中传来。
紧接着是无数“噗噗噗”的破空声，密集得如同暴雨击打树叶！
“什么东西？！”
玉科心头一紧，下意识低头看去。
这一看，他瞳孔骤缩！
只见一只两眼猩红如血、翼展近三尺的蝠状生物。
正以惊人的速度，从下方黑暗之中冲天而起，直扑他的面门！
那生物口中更是尖牙弥补，留着淡蓝色粘液，在这昏暗光线中格外醒目。
“滚！”
玉科反应极快，手中长剑雷光瞬间汇聚。
朝着那扑来的生物，直接一剑挥下！
“刺啦——！”
雷光瞬间撕裂一大片黑暗，照亮了下方一片区域。
这一照，玉科头皮瞬间发麻！
只见石阶下方的黑暗之中，无数猩红的光点，正密密麻麻地亮起。
如同地狱般，睁开了千万只眼睛。
紧接着，那些光点动了——
无数只与刚才那只一般无二的蝠状生物，如同黑色的潮水般。
从深渊之下疯狂涌出，朝着上方的二人席卷而来！
它们扑扇着肉翼，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噗”声。
口中尖牙交错，黏液四溢，眼中红光嗜血。
“快！”
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冷静中带着一丝紧迫。
几乎同时，数团黑火自他手中甩出，直接砸向下方的蝠群！
“轰！”“轰！”
黑火在蝠群中炸开，瞬间点燃了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只。
“吱吱吱——！！！”
凄厉刺耳的惨叫，瞬间响彻整片空间！
焦糊味与肉体烧灼的臭味混合在一起。
伴随着黑火燃烧的“滋滋”声，充斥了整片黑暗。
然而，这并未阻止蝠群的疯狂。
后方更多的红眼生物踏着同类的尸体。
前赴后继地向上拼命冲来！
“老大！太多了！”
玉科一边挥剑斩落几只扑到近前的血蝠，一边吼道。
雷光在剑身上明灭不定，每一次挥击都带走数只。
但瞬间便有更多填补上来。
“往上冲！别停！”
绝的声音从雾气边缘传来。
他此时已接近雾气，正看向下方不远处的玉科，手中黑火不断砸向下方。
试图清出一条通路。
玉科见状，体内灵力疯狂运转。
脚下速度再提三分，拼命向上疾驰。
他的身旁、头顶、甚至脚下，不断有黑火落下。
精准地清剿着试图靠近的蝠群。
二人就这样一攻一守，在狭窄石阶上且战且退。
眼看就要冲入那片雾气之中——
突然，一股难以形容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
毫无征兆地从雾气中弥漫开来，瞬间将二人全身笼罩！
那气味仿佛积压了千万年的尸腐，混合着某种阴湿的霉味。
直接钻入鼻腔，直冲天灵盖而去。
“呕……”
玉科一阵反胃，护体灵光应激亮起，试图隔绝这股气味。
却发现这腐臭竟能穿透灵光，丝丝缕缕渗入体内。
“老大！这雾有问题！”
玉科脸色发白，紧张道。
此刻他不仅仅是恶心，更因为这雾气给他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而下方，蝠群的追击并未停止。
它们似乎对这片雾气有所忌惮，在雾气边缘徘徊尖啸。
却不敢真正冲入，只是不断试图从下方和侧方攻击还在石阶上的二人。
绝回头瞥了一眼，下方紧追不舍的猩红潮水。
又看向近在咫尺，却散发着诡异腐臭的浓雾。
“走！”
没有丝毫犹豫，他周身轰然燃起熊熊黑火。
整个人如同披上了一层流动的黑色焰甲般。
不再理会下方蝠群，身形一动，悍然冲入了浓雾之中！
玉科见状，一咬牙，体内雷灵力爆涌而出。
在周身形成一层噼啪作响的雷光护罩，紧随绝之后，一头扎进了雾中！
“嗡——”
进入雾中的刹那，世界仿佛被隔绝。
外界蝠群的尖啸、深渊的风声，瞬间变得遥远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不，并非完全寂静。
玉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能听到护体雷光与雾气接触时。
发出的细微“滋滋”声。
而更强烈的，是那股无处不在的窒息感。
不是空气稀薄，而是这灰白色的雾气本身。
仿佛带着重量，压在他的护体灵光上，挤压着他的胸腔。
“老大……这雾气……”
玉科刚开口，声音便有些发颤。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周身那层明亮的雷光护罩。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
雾气更是如同活物般，附着在灵光之上。
不断侵蚀、消磨，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他的灵力，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消耗！
绝的情况似乎稍好，黑火对雾气有着一定的抗性。
那些靠近的雾气，刚一触碰道黑火就被逼退。
但他周身的黑火也同样在持续消耗，焰甲的光芒明显比刚进来时黯淡了一层。
“别说话，节省灵力。”
绝的声音透过雾气传来，但却多了一丝凝重。
二人不敢停留，在能见度不足三尺的浓雾中。
沿着感觉中石阶的方向，继续向上而去。
只是每一步，都走的沉重无比。
这雾气不仅腐蚀灵光，更带着一种阴寒，丝丝缕缕试图钻入体内。
玉科只觉得四肢百骸逐渐发冷，运转灵力的经脉都仿佛被冻得滞涩。
时间感在这里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也可能是一个时辰。
玉科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额头冷汗涔涔。
他身周的雷光护罩已经薄如蝉翼，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破碎。
“老大！我……我快撑不住了！”
玉科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灵力即将枯竭，一旦护罩破碎。
他将直接暴露在这雾气中，后果不堪设想。
绝闻言，脚步一顿。
他微微侧头，斗笠边缘扫开些许雾气，看向身后的玉科。
只见玉科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
周身那层微弱的雷光闪烁得如同风中之烛，显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又抬起，透过浓雾看向上方。
雾气似乎稀薄了些许，隐约能看到。
再向上不过十余阶，石阶便到了尽头，没入一个类似平台的阴影中。
尽头近在咫尺。
然而这最后的十余阶，对此刻灵力濒临枯竭的玉科而言，却可能是天堑。
绝斗笠下的眼眸中，神色流转，瞬间闪过无数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