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抓住佩波的手，握在掌心。
他当然知道佩珀指的是什么，关于未来，关于家庭，关于他们之间那些小心翼翼又充满希望的规划。
“我知道，佩珀。我只是……”
他罕见地有些词穷，目光投向湖面。
“有时候会觉得，把它放在这里，就像把一座灯塔放在心口。太亮了，也太显眼了。”
“它会吸引很多东西……好的，坏的，计划内的，还有那些该死的、完全在意料之外的。”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索科维亚，拉各斯，西伯利亚……这些词像幽魂一样飘过脑海。
协议之争，团队分裂，罗德的重伤，与史蒂夫那场近乎决裂的战斗……
这一切，又何尝不是被“钢铁侠”这盏过于耀眼的灯塔吸引来的风暴？
佩珀理解地靠近他，将头靠在他肩上。
“我也知道，托尼，你也是为了保护，保护我，保护很多人。而且……”
她抬起头，微笑着。
“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医疗团队，有你那些天才的发明。”
“反应堆是铠甲的一部分，但它不会锁住我们的生活。”
“我们会有未来的，一个……也许真有那么个折腾人的小姑娘的未来。”
托尼笑了，这次是真心的，他低头吻了吻佩珀的额头，正要说什么。
他面前不到三米处的空气，突兀地炸开一圈橙金色火星。
门内是纽约圣殿熟悉的古朴大厅背景，以及一个托尼此刻绝对意想不到的身影。
张清玄一步踏出传送门，身后的斯特兰奇和面色依旧苍白的班纳博士紧随其后。
班纳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门外的托尼·斯塔克。
“托尼？！”
班纳踉跄着冲出了传送门，不顾自己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张开双臂，给了明显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托尼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班纳？老天，真的是你！”
托尼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后退了半步，随即用力回抱了一下老友。
随后又立刻松开，上下打量着他。
“你看上去糟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索科维亚之后你就……”
“说来话长，托尼，非常、非常糟糕的事。”班纳松开手，声音依旧低沉。
张清玄则看向一旁有些错愕的佩珀说道。
“波茨女士，情况紧急，我需要暂时‘借用’一下托尼。”
佩珀的目光快速扫过张清玄、斯特兰奇，最后落在班纳那明显不对劲的状态上。
作为斯塔克工业的cEo，经历过纽约大战、奥创危机等一系列事件的她，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远超寻常。
她没有丝毫犹豫或质疑，只是上前一步，轻轻握了握托尼的手：“去吧，注意安全。”
托尼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张清玄和那个还在旋转的传送门。
“看来是到茶话会的时间了。带路吧，道长。”
见所有人都已经通过，王法师挥手关上了通道。
托尼·斯塔克站在纽约圣殿的大厅里，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他习惯了斯塔克大厦或复仇者基地那种地方，而这里，高高的屋顶与四周古老的壁画，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檀香的气味。
他挑了挑眉，试着融入环境，但最终还是选择在一张看起来还算结实的古董发上坐下。
托尼打破沉默，目光依次扫过周围。
“所以，谁能用我能听懂的语言，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班纳，你说‘灭霸’？还有，这个地方……”他指了指周围。
斯特兰奇走上前，与王对视一眼。
王法师会意，双手在胸前虚划。
金色和橙色的魔法光线像活过来的丝线，在他手指间流动、交织。
托尼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他看到那些魔法光线在空中组成立体的、会动的图像。
宇宙星云在旋转，六颗颜色和形状各异的宝石在虚空中出现、分离，划过漫长时空，散落在宇宙各处……
图像非常精细，连宝石内部汹涌的能量流动都表现了出来，比现在最好的全息投影还要生动、直观。
托尼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半晌，他轻轻吹了声口哨，语气复杂地叹道。
“哇哦……这演示效果。不得不说，比我的全息投影……省电，而且便携。
他顿了顿，看向斯特兰奇。
“所以，这就是那六颗‘无限宝石’的来历？”
“而那个叫灭霸的紫薯精，想把它们像集邮一样凑齐，然后打个响指，随机消灭宇宙一半的生命？”
“基本正确。”
斯特兰奇收回了法术，空气中的图像缓缓消散。
“空间宝石已被他夺走。时间宝石在我这里。”
说着，他还指了指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
“而最后一颗，心灵宝石。”
“在幻视那家伙的头顶。”托尼接话道。
班纳放下茶杯，急切地补充。
“他手下的战士也十分强大。托尔和洛基他们，拼死抵抗，但……”
他的声音再次哽咽。
“托尼，他真的要来了，为了宝石。我们必须阻止他。”
“而且就是他让洛基带着齐塔瑞士兵，前来攻打地球的。”
“纽约……”
托尼抬起眼似乎向班纳确认着什么，班纳沉重地点头。
“是他给了洛基权杖，也是他策划了入侵。对他来说，那可能只是一次试探，一次……顺手而为的劫掠。”
“顺手而为。”托尼咀嚼着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
他想起了那枚冲向斯塔克大厦顶楼的核弹，想起了在虫洞彼端看到的、无边无际的黑暗舰队。
“幻视……”
托尼猛地站起身。
“他还在新复仇者基地，和罗德一起。我们必须立刻加强那里的防御。贾维斯！”
托尼那句“贾维斯”的呼唤戛然而止，大厅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班纳看着他，眼中带着不解。
“托尼，你说得对，幻视需要保护。但……我们还需要更多人。史蒂夫呢？娜塔莎呢？克林特他们？”
托尼的表情瞬间僵了一下。
“史蒂夫……”
托尼的声音低沉。
“他现在还是国际通缉犯，班纳。联合国、罗斯将军、117个国家签署的协议……他暂时可能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