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琉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却依旧透着几分锐利:“陈叔可别打趣了,您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别打她主意。”
陈叔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傅小姐这话说的,我也就是随口夸赞几句。不过,傅小姐今儿个带朋友来,想必不只是单纯让她见识世面这么简单吧?”
傅琉夏目光流转,轻轻耸了耸肩:“陈叔,您想多了。不过是觉得有趣,就带她来了。”
陈叔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傅琉夏话中的真假,随后目光再次落在宁安身上:“宁小姐,不知你对这上流圈子的晚会感觉如何?”
宁安微微欠身,礼貌地回应:“陈先生,我从未参加过这样的晚会,一切都很新鲜。”
陈叔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年轻人多见识见识也好。只是这圈子里的水可深,宁小姐初来乍到,凡事还得多留个心眼。”
傅琉夏在一旁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轻轻拉了拉宁安的手臂,说道:“陈叔,您这话说得,好像我会亏待她似的。宁安跟着我,自然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陈叔笑了笑,不再多言。这时,不远处传来有人呼唤陈叔的声音,他便向傅琉夏和宁安告辞:“傅小姐,宁小姐,我先失陪一下。”
看着陈叔离去的背影,傅琉夏微微皱眉,低声对宁安说道:“别理他,老狐狸一只,就爱拐弯抹角地试探。”
宁安轻轻点头,心中却暗自警惕,这才刚进入晚会,就感受到了这圈子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暗藏的玄机。
就在这时,音乐声变换,舒缓的旋律响起,舞池中不少人开始翩翩起舞。
“走,跟我来。”傅琉夏拉着宁安往幕后走。
突然,一位穿着华丽粉色礼服的年轻女子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她眼神轻蔑地看着宁安,又看向傅琉夏,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琉夏,这就是你新带的人?看着可不像是我们圈子里的。”
傅琉夏眼神一冷,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林悦,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林悦却不生气,反而捂嘴轻笑:“哟,这么护着?难不成这小丫头有什么特殊之处?”
傅琉夏上前一步,逼近林悦,眼神中透着冷意:“林悦,注意你的态度。”
林悦见状,脸上闪过一丝畏惧,但很快又恢复了傲慢的神色:“哼,我也不过是好奇罢了。琉夏,你可别为了个外人,伤了咱们之间的和气。”
傅琉夏冷哼一声,拉着宁安绕过林悦,继续往前走。
绕过林悦时,宁安的裙摆不小心被对方的高跟鞋蹭到,林悦夸张地往旁边躲了躲,像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似的。
“走路看着点!”林悦的声音尖锐起来,“乡下来的就是没规矩。”
傅琉夏脚步一顿,回头时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再说一遍?”这回连名字都不叫了。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林悦被她这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却还是梗着脖子:“我说错了吗?傅家的成人礼,什么时候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了?”
“她是我请的客人。”傅琉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不想待,现在就可以滚。”
林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没敢再顶嘴,只是恨恨地瞪了宁安一眼,转身扭着腰走了。
傅琉夏这才拽着宁安穿过人群,往后台的方向走。经过装饰着鎏金气球的拱门前时,宁安抬头瞥见上方的横幅——“祝傅琉夏小姐成年快乐”,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原来这场晚会是为她办的。宁安心里微动,想起傅琉夏先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倒不像是在过自己的成人礼。
“发什么呆?”傅琉夏回头看了她一眼,“跟紧了。”
后台比前厅安静许多,化妆师和造型师正围着几个穿礼服的女孩忙碌,见傅琉夏进来,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打招呼:“傅小姐。”
傅琉夏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一面穿衣镜前,镜子旁边挂着件更华丽的白色纱裙,裙摆上缝满了细碎的水晶,像揉碎的月光。
“等会儿有个仪式,你跟着我就行。”傅琉夏拿起那身纱裙比划了一下,忽然转头看向宁安,“知道为什么带你过来吗?”
宁安摇头。
“因为李家那老东西肯定会来捣乱。”傅琉夏的指尖划过纱裙上的水晶,“他们总觉得我傅琉夏离了傅家就什么都不是,正好让他们看看,我现在的能耐。”
她的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桀骜,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宁安忽然想起傅琉夏之前说的“李思雅家那个老不死的”,想来这两家的恩怨不浅。
“仪式开始前,搜救队那边有消息会传给我。”傅琉夏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补充道,“你安心待着就行。”
话音刚落,前厅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隐约能听到司仪的声音:“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今晚的主角——傅琉夏小姐!”
傅琉夏深吸一口气,脱下黑色丝绒长裙,换上那件白色纱裙。镜子里的少女瞬间褪去了先前的锐利,水晶在她周身折射出柔和的光,倒有了几分符合年龄的鲜活。
“走吧。”她拽住宁安的手腕,掌心带着微热的温度,“该上台了。”
穿过侧门的帘子时,聚光灯瞬间打在傅琉夏身上。
她扬起下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像骄傲的天鹅。宁安被她拉着,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有好奇,有探究,还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却在触到傅琉夏温热的指尖时,莫名安定了些。
傅琉夏站在话筒前,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最后落在某个角落,那里坐着个穿灰西装的男人,正用阴鸷的眼神看着她——想必就是李家的人。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成人礼。”傅琉夏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带着得体的笑容,却没什么温度,“今天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就一句——从今天起,傅家的事,我说了算。”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掌声,夹杂着几声不和谐的嗤笑。
傅琉夏像是没听见,忽然侧身,将宁安拉到自己身边,对着话筒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宁安,我的朋友。”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宁安身上,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灼热。
宁安挺直脊背,迎上那些目光,忽然明白了傅琉夏带她来的真正用意——这哪里是让她见识世面,分明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当作向所有敌人宣告主权的信号。
宁安的指尖在礼服裙摆下蜷成一团,冰凉的蕾丝缠上指节,倒让她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她能感觉到那道来自角落的阴鸷目光——穿灰西装的中年男人正透过她,掂量傅琉夏的底气,像在打量一件标着“傅琉夏所有物”的展品。
“朋友?”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台下炸开,带着铁锈般的沙哑。
众人循声望去,轮椅上的老妇人被人推着穿过人群,银丝般的头发贴在布满褶皱的额前,正是李家那位难缠的老夫人。
她枯瘦的手指敲着轮椅扶手,浑浊的眼睛在宁安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傅琉夏脸上,“琉夏丫头,成人礼带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傅家的规矩都让你吃到肚子里去了?”
傅琉夏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李老夫人说笑了。宁安是我认的人,轮不到外人置喙。”
“外人?”老妇人猛地拔高声音,轮椅碾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看着你长大,倒成了外人?这丫头身上的礼服是梵克雅宝去年的高定吧?傅家的钱就这么不值钱,给阿猫阿狗披金戴银?”
这话像淬了冰的石子,狠狠砸进人群。窃窃私语声瞬间涌上来,像潮水般漫过舒缓的音乐。
宁安忽然往前挪了半步,与傅琉夏并肩站在聚光灯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透过音响传遍全场:“李老夫人,衣服是傅小姐送的,我承这份情。但我是不是阿猫阿狗,似乎与您无关。”
全场骤然安静,连傅琉夏都侧过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作几不可察的笑意。
李老夫人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怯懦的丫头敢当众顶撞,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燃起怒火,枯枝般的手指直指宁安:“放肆!一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野丫头,也敢在傅家的成人礼上撒野?”
宁安没退,迎上那道凌厉的目光,声音依旧平静:“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傅小姐的成人礼,她有权决定谁能来,也有权决定谁配和她站在一起。”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或惊愕或玩味的脸,“至于我是不是野丫头,既不妨碍您喝茶,也不妨碍傅家的规矩,您又何必动气?”
这话不软不硬,既给了傅琉夏台阶,又暗讽了老夫人小题大做。
傅琉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她抬手轻轻按在宁安肩上,对着话筒道:“李老夫人,您看,我这位朋友说话直了点,但道理没说错。今天是我的日子,就别让不相干的人和事扰了兴致,您说呢?”
最后三个字带着淡淡的威压,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刀刃,看似柔和,却藏着不容拒绝的锋芒。
老妇人被噎得脸色发青,轮椅后的灰西装男人俯身低声说几句话。她的怒气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倏地瘪了下去,只是狠狠剜了宁安一眼,便别过脸去。
“傅小姐成年,是大喜事。”灰西装男人抬手示意,声音透过空气传来,不高,却让全场的议论声瞬间消弭,“老夫人年纪大了,难免失言,傅小姐莫怪。”
他没看宁安,仿佛她只是舞台上无关紧要的布景,目光落在傅琉夏身上时,带着几分审视,几分敲打:“傅家的事,自然该由傅小姐做主。只是这圈子里的人脉,终究要靠几分体面维系,不是吗?”
台下的目光再次聚集,这一次,落在宁安身上的好奇少了。再张扬的底气,终究要在隐性的权力网里,低头。
就在气氛稍显凝固之时,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道银色的身影裹挟着室外的凉风闯入众人的视线。
……
话说这本书竟然还有人催更嘛
还好我有存稿,三天发出6w,可是我还有4w(*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