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铁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第二天下午放学铃一响,小星星就抓起书包往图书馆跑。小雨和小宇跟在他身后,三人约好了一起去看新发现的老录像带。

春天的风吹在脸上暖洋洋的,路边的梧桐树已经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摆,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小星星忽然想,如果把不同季节的风声都录下来,应该能听出季节的变化吧?春风轻柔,夏风热烈,秋风萧瑟,冬风凛冽——每一种风都有自己独特的声音性格。

图书馆还是那样安静。他们轻手轻脚地走上二楼,音像资料部的门开着,那位管理员阿姨正在整理目录。

“阿姨好,我们来了。”小星星轻声打招呼。

阿姨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哦,你们来了。馆长特别交代,这批录像带比较珍贵,要在专门的阅览室看,跟我来吧。”

她领着他们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小房间。房间里有一张长桌,桌上放着一台老式录像机,旁边堆着七八盘录像带,都用塑料袋仔细地套着。

“这些都是八十年代初期拍的,”阿姨拿起一盘录像带,标签上写着“1982年民间手艺普查”,“当时文化部门组织过一次全面的民间手艺调查,拍了不少影像资料。但这些带子后来不知怎么就收在仓库里了,要不是这次整理库房,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

小星星小心地拿起一盘录像带。塑料外壳已经有些发黄,但保存得还算完好。透过透明的外壳,能看到里面黑色的磁带卷。

“可以看吗?”小宇已经跃跃欲试了。

“可以,但要注意,”阿姨严肃地说,“这些带子太老了,播放时如果出现卡顿或杂音,要立刻停下来。还有,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外借。”

三个少年郑重地点头。阿姨帮他们接通电源,调试好机器,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才轻轻带上门离开。

小星星深吸一口气,把第一盘录像带放进机器。录像机发出“嘎嘎”的运转声,电视屏幕闪烁了几下,出现了黑白画面。

画质比上次看到的还要模糊,雪花点很多,但依然能看清内容。镜头对准的是一家打铁铺,炉火通红,两个光着膀子的铁匠正在打一把锄头。大锤落下时发出“铛”的一声,声音透过老旧的电视喇叭传出来,有些失真,但依然能感受到那种力量。

小星星赶紧拿出录音笔,小宇则拿出从科技社借来的专业录音设备——一个便携式录音机,可以连接电视的音频输出,音质会比用录音笔对着喇叭录好很多。

“这个声音……”小雨轻声说,“比我之前听过的打铁声都要原始,都要有力。”

画面中的铁匠看起来五十多岁,皮肤黝黑,汗水在炉火映照下闪闪发光。他每挥一锤,肌肉就隆起一次,动作流畅而充满韵律。旁边的徒弟拉着风箱,“呼哧呼哧”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录像大约持续了十分钟,记录了从烧铁、锻打到淬火的全过程。每一种声音都很清晰:烧铁时木炭爆裂的“噼啪”声,锻打时铁锤与铁砧碰撞的“铛铛”声,淬火时铁器入水的“嗤啦”声……

录完这段,小星星按下暂停键:“这个打铁铺不知道还在不在,如果能找到当年的铁匠或者他的后人就好了。”

小宇一边检查录音一边说:“音质虽然不太好,但很有历史感。这种八十年代初的录音,现在很难找到了。”

他们继续播放下一段。这次是一个编草鞋的老人,坐在自家门口,手里拿着稻草,熟练地编织着。稻草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老人一边编一边哼着小调,那调子悠扬而沧桑。

“这是我太奶奶那辈人穿的东西,”小雨说,“我姥姥说她小时候还穿过草鞋,下雨天特别滑,但夏天很凉快。”

接着是一段制作豆腐的画面。石磨转动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豆浆过滤时的“哗啦”声,点卤水时小心翼翼的搅拌声……做豆腐的老师傅还对着镜头讲解了几句,但因为方言太重,听不太清楚。

一盘录像带放完了,小星星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他们决定加快速度,先把所有录像带都快速浏览一遍,记下有价值的段落,再重点转录。

第二盘录像带里,有一段制作油纸伞的珍贵影像。老师傅用刷子给伞面刷桐油,“唰唰”的声音很均匀;伞骨开合时,“咔哒咔哒”的响;最后试伞时,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嗒嗒”声模拟得惟妙惟肖——原来老师傅用喷壶喷水来测试伞的防水性。

第三盘录像带里有制作陶器的过程。转盘转动时的“嗡嗡”声,手塑陶土时的“噗噗”声,陶坯阴干时细微的开裂声……每一种声音都带着泥土的气息。

看到第四盘时,小星星忽然坐直了身体。画面上是一个木工坊,一个老师傅正在用传统方法制作木桶。那老师傅的脸……

“暂停!暂停一下!”小星星喊道。

小宇赶紧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老师傅抬头的瞬间——那是一张布满皱纹但眼神专注的脸,大约六十多岁。

“怎么了?”小雨问。

小星星盯着屏幕,心跳加速:“这个老师傅……有点像王爷爷描述的我爷爷的样子。王爷爷说我爷爷刨木头的声音和别人不一样,是连续的‘唰~~’的声音。”

他们继续播放。画面中,老师傅拿起刨子,开始刨一块木板。刨子推过,木屑如雪花般飘落,电视喇叭里传来“唰~~”的连续声音,丝滑而流畅。

“就是这个声音!”小星星激动地说,“王爷爷描述的就是这个声音!‘像丝绸被拉开的声音’!”

他们屏住呼吸,完整地看完了这段录像。大约五分钟,记录了老师傅制作木桶的全过程:选料、下料、刨板、组装、箍桶……每一个步骤都有特写,每一个声音都很清晰。老师傅偶尔会讲解几句,声音温和而沉稳。

录像的最后,老师傅对着镜头笑了笑,说了一句:“手艺这东西,急不来,得慢慢磨。”然后画面就结束了。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小星星还沉浸在刚才的发现中,眼睛盯着已经变黑的电视屏幕,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刨木头的老师傅。

“这真的是你爷爷吗?”小雨轻声问。

小星星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爷爷,只看过一张照片。但王爷爷说我爷爷是木器厂最好的木工师傅,刨木头的声音特别独特。这个老师傅的声音,和王爷爷描述的一模一样。”

小宇想了想:“我们可以去问问王爷爷。如果真是你爷爷,那这段录像就太珍贵了。”

小星星点点头,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如果录像里的人真是爷爷,那这就是他第一次“看见”爷爷工作的样子,“听见”爷爷工作的声音。虽然是通过三十多年前的影像,但那种真实感是照片无法比拟的。

他们继续看完了剩下的录像带。第五盘里有制作竹器的内容,正好可以和江爷爷的手艺对照;第六盘是编织渔网,网梭穿梭时“嗖嗖”的声音很特别;第七盘是制作传统糖果,熬糖时“咕嘟咕嘟”的声音,切糖时“咔嚓咔嚓”的声音……

全部看完时,已经晚上六点了。窗外天色渐暗,图书馆的灯一盏盏亮起。管理员阿姨敲门进来:“同学们,时间不早了,图书馆要闭馆了。”

小星星小心地把录像带从机器里取出来,放回塑料袋中:“阿姨,这些录像带我们还能再来转录吗?里面有很多珍贵的声音。”

阿姨看了看他们记录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时间和内容:“这样吧,我跟馆长申请一下,看能不能让你们周末来,用两天时间系统转录。但必须要有老师陪同。”

“谢谢阿姨!”三个少年齐声道谢。

离开图书馆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街灯亮起,车流如织。小星星背着装满录音设备的背包,心里沉甸甸的,装满了刚刚发现的那些声音。

“我要去找王爷爷,”他说,“现在就去。”

小雨看了看时间:“现在?都快七点了,老人家该休息了吧?”

“我打个电话问问。”小星星掏出手机,翻出王爷爷的电话——这是展览后王爷爷特意留给他的,说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传来王爷爷洪亮的声音:“喂,哪位?”

“王爷爷,我是霍小星,霍星澜的儿子。”

“哦,小星星啊!有事吗?吃饭了没?”

“王爷爷,我想问您个事。您还记得我爷爷刨木头的声音吗?您说那是‘像丝绸被拉开的声音’。”

“记得记得,太记得了!你父亲又跟你说了?”

“不是,”小星星深吸一口气,“我今天在图书馆的老录像带里,看到一段八十年代初拍的木工录像。里面有个老师傅刨木头的声音,就是您描述的那种。我想问问,那会不会是我爷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爷爷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录像?八十年代初的?是不是一个做木桶的老师傅?穿着灰色工装,左手腕上有个疤?”

小星星努力回忆:“工装是灰色的,但左手腕……录像里没看到手腕的特写。”

“你们在哪?我现在过来看!”王爷爷的声音急切。

“我们在图书馆门口,但图书馆已经闭馆了。录像带不能外借……”

“明天!明天一早我去图书馆!小星星,你一定要让我看看那段录像!如果真是你爷爷,那……那真是老天有眼啊!”

挂断电话,小星星的手有些抖。从王爷爷的反应来看,录像里的人很可能真是爷爷。

小雨拍拍他的肩:“明天我陪你来。”

小宇也说:“我也来,带上设备,好好录下来。”

回到家时,已经快七点半了。林绵正准备打电话找他,看到他进门,松了口气:“怎么这么晚?也不打个电话。”

小星星放下背包,声音还有些激动:“妈,我今天可能看到爷爷了。”

林绵一愣:“什么?”

小星星把录像带的事详细讲了一遍。霍星澜也从书房出来,听儿子讲完,眼神变得深邃:“八十年代初的录像……那时候父亲还在木器厂工作,但偶尔也会接些私活。做木桶是他的绝活,厂里没人比他做得更好。”

“王爷爷说明天一早要去看录像,”小星星说,“他说如果真是爷爷,那真是老天有眼。”

林绵轻轻握住丈夫的手:“如果真是爸,那这段录像就太珍贵了。星澜,你明天也去吧。”

霍星澜点点头,眼眶有些红:“好,我去。我已经快二十年没听过父亲刨木头的声音了。”

晚饭时,一家人话都不多,各自想着心事。小星星能感觉到,爸爸的心情很复杂——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能再次“见到”父亲,害怕的是如果不是,会失望。

饭后,小星星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去整理录音,而是陪爸爸坐在阳台上。春夜的晚风很温柔,吹动窗帘,发出轻微的“呼啦”声。

“爸,您还记得爷爷的样子吗?”小星星轻声问。

霍星澜望着夜空,沉默了一会儿:“记得,但记忆越来越模糊了。他去世那年我二十五岁,现在我已经四十五了。二十年,足够让很多细节变得朦胧。”

“但有些东西不会忘,”霍星澜继续说,“比如他手上的老茧,摸起来像砂纸;比如他身上的木屑味,混合着汗味和桐油味;比如他笑的时候,眼角皱纹会堆起来……”

“还有他刨木头的声音。”小星星补充道。

“对,还有他刨木头的声音。”霍星澜轻声重复,“那是我童年和少年时期的背景音。我在那声音里做作业,在那声音里睡觉,在那声音里长大。后来我去外地读书,每次回家,听到那个声音,就知道父亲在家,心里就踏实。”

小星星忽然理解了,为什么爸爸听到木器厂的声音会那么激动,为什么会对爷爷的工具那么珍视。那些声音和物件,不只是记忆的载体,更是情感的纽带,连接着父子之间无法言说的深情。

“明天,”霍星澜说,“明天就知道是不是了。”

这一夜,小星星睡得不太安稳。梦里全是老录像带的画面:打铁的火星,编草鞋的稻草,做豆腐的豆浆,还有那个刨木头的老师傅……老师傅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刨木头的声音始终清晰,“唰~~唰~~”像丝绸被拉开。

第二天是周六,小星星醒得比平时还早。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发现爸爸已经坐在客厅里了,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

“爸,您没睡好?”

霍星澜回过头,眼睛里有些血丝:“睡了几个小时。小星星,如果录像里的人真是你爷爷……你说,他会对我们现在做的事怎么看?”

小星星在爸爸身边坐下,认真想了想:“我想,爷爷会很高兴。他做了几十年木匠,一定希望自己的手艺能被记住,自己的声音能被听见。我们在做的,就是记住和听见。”

霍星澜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说得对。父亲一辈子老实巴交,最大的骄傲就是自己的手艺。如果知道几十年后,自己的孙子在收集老手艺的声音,还把他的声音录下来了,他一定会很欣慰。”

早上八点,王爷爷就打电话来了:“小星星,你们出发了吗?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们!”

小星星和霍星澜赶紧收拾出门。到图书馆时,王爷爷果然已经等在门口了,穿着整洁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

“王叔,您来这么早。”霍星澜上前扶住老人。

王爷爷摆摆手:“睡不着啊。昨晚我一宿没合眼,满脑子都是你父亲的样子。星澜,如果真是你父亲,那这段录像……那真是……”

老人的声音哽咽了,说不下去。

图书馆九点才开门,他们等了一会儿。小雨和小宇也来了,还带来了苏晓晓——她说这么重要的时刻,一定要来见证。

九点整,管理员阿姨准时来开门。看到这么多人,她有些惊讶,但听说是可能找到亲人的录像,立刻表示理解,带他们去了昨天的阅览室。

机器打开,录像带放进去。小星星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播放键。

黑白画面再次出现,那个木工坊,那个老师傅。当老师傅抬起头时,王爷爷猛地站起来,拐杖“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是他!就是老霍!”王爷爷的声音颤抖着,“你看那眉毛,那眼神,还有那个动作——他思考的时候喜欢摸耳垂,就是这个动作!”

画面中,老师傅正在端详一块木料,左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耳垂。

霍星澜紧紧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当老师傅拿起刨子,开始刨木头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唰~~”

“就是这个声音!”王爷爷老泪纵横,“老霍啊,真的是你啊……”

霍星澜的眼泪也掉下来了。二十年了,他终于再次听到了父亲刨木头的声音。不是记忆中的回声,是真实记录下来的声音。虽然通过老旧的设备播放,有些失真,但那独特的韵律,那丝绸般的顺滑感,错不了,就是父亲的手艺。

小星星看着爸爸,又看着屏幕上的爷爷,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三代人,通过一段三十多年前的录像,在这个小小的阅览室里相遇了。爷爷在录像里专注地工作,爸爸在现实里专注地看着,而他在中间,记录着,连接着。

录像继续播放。老师傅一边工作一边讲解,声音温和:“做木桶啊,最关键的是选料。杉木最好,轻,不容易变形。板要刨得均匀,不能一边厚一边薄……”

王爷爷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对对,老霍当年就是这么教我们的。他说,手艺活,糊弄不得,你糊弄活,活就糊弄你。”

录像的最后,老师傅对着镜头笑了笑:“手艺这东西,急不来,得慢慢磨。”

画面结束了。阅览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录像机空转的“沙沙”声。

王爷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老霍啊,看到没有,你儿子,你孙子,都在呢。你那些手艺,没丢,有人记着呢。”

霍星澜握住王爷爷的手:“王叔,谢谢您。要不是您,我们可能永远不知道有这段录像。”

“这是缘分,”王爷爷说,“也是老霍在天有灵。他一定是知道你们在做这件事,才让我们找到这段录像的。”

管理员阿姨也被感动了,轻声说:“这段录像我们可以复制一份给你们。虽然原带不能外借,但复制一份还是可以的。”

“谢谢,太谢谢了!”霍星澜连连道谢。

离开图书馆时,已经是中午了。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王爷爷坚持要请客,大家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

吃饭时,王爷爷讲了很多当年的事:“你父亲啊,不仅手艺好,人品也好。厂里谁家有困难,他都帮忙。我老伴生病那年,他偷偷塞给我五十块钱——那时候他一个月工资才七八十块。”

“他还特别爱学习,”王爷爷继续说,“虽然只上过小学,但自己买书看,学几何,学力学。他说,做木工不能光靠经验,还得懂原理。所以他做的家具,不仅好看,还特别结实。”

霍星澜静静地听着,这些故事有些他听过,有些是第一次听。每听一个,父亲的形象就更丰满一些。

小星星一边听一边录。他想,这些故事和录像里的声音结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人——不只是个木匠,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故事的人。

饭后,王爷爷要回家了。临别时,他握住小星星的手:“孩子,继续做你的事。把你爷爷的声音,把那么多老手艺人的声音,都传下去。这是积德的事,是大好事。”

送走王爷爷后,小星星和伙伴们没有立刻分开。他们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开始讨论接下来的工作。

“录像带里还有很多其他手艺的声音,”小宇说,“我们需要系统转录,建立档案。”

小雨点头:“而且,我们可以尝试寻找录像里那些手艺人的后人。就像找到霍爷爷一样,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老师傅的家人。”

苏晓晓兴奋地说:“这件事可以做一个专题报道。祖孙三代通过老录像带‘重逢’,多好的故事!我可以联系电视台,也许能做一期特别节目。”

小星星想了想:“先不急报道。我们得把声音整理好,把该找的人找到。而且……”他看了看爸爸,“我想把爷爷这段录像,做成一个完整的声音故事。不只是刨木头的声音,还有王爷爷讲的故事,爸爸的记忆,和我现在的记录。四代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霍星澜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才开口:“小星星,爸爸支持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您能不能录一段话,”小星星说,“说说今天看到爷爷录像的感受,说说您记忆中的爷爷。我想把这些声音都放在一起。”

霍星澜点点头:“好,我录。”

下午,他们回到小星星家。霍星澜在书房里,对着录音笔,慢慢讲述。从童年记忆中的父亲,到少年时期对父亲手艺的不理解,到成年后逐渐懂得,再到今天在录像中重逢……四十五分钟,霍星澜说了很多,时而微笑,时而哽咽。

小星星在一旁静静地录着,小雨和小宇也在听。他们看到,当一个中年男人谈论他已故的父亲时,眼神会变得柔软,声音会变得温柔。

录完后,霍星澜有些不好意思:“说得有点乱。”

“不乱,”小星星认真地说,“很真实,很动人。这就是我想记录的声音——真实的情感,真实的记忆。”

接下来的几天,小星星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声音整理中。爷爷的录像声音,王爷爷的讲述,爸爸的回忆,还有他自己对这件事的感受——他第一次对着录音笔,完整记录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四代人的声音,四个视角的故事,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声音纪录片”。小星星把它命名为《回响:四代人的木工记忆》。

周末,他们约了王爷爷和几位木器厂的老工友,一起听这段声音纪录片。在小星星家的客厅里,老人们戴上耳机,静静地听着。

当爷爷刨木头的声音响起时,几位老人都闭上了眼睛,仿佛回到了当年的车间。当王爷爷讲述时,有人点头,有人擦眼睛。当霍星澜回忆时,老人们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当小星星讲述时,老人们看着他,眼里满是欣慰。

听完后,刘爷爷摘下耳机,沉默了很久,才说:“老霍要是知道,有这么个好孙子,该多高兴啊。”

李爷爷说:“这不仅仅是老霍的故事,也是我们那代人的故事。小星星,你们做的这事,真的是在给我们这代人立传啊。”

王爷爷握住小星星的手:“孩子,这个声音纪录片,能不能多复制几份?我们这些老家伙,想留着,给子孙听,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爷爷、太爷爷,是干什么的,是什么样的人。”

小星星用力点头:“当然可以!我会给每位爷爷都准备一份。”

那天晚上,小星星在“日常声音地图”本子上写下了很长的一段话。他写发现录像时的激动,写确认是爷爷时的感动,写制作声音纪录片时的投入,写老人们听后的反应。

最后,他写道:

“今天我才真正明白,我们记录声音,不仅仅是在记录声波,更是在记录生命。

爷爷的一段录像,连接了四代人。录像里的爷爷在三十多年前工作,讲述他的手艺;王爷爷在现在讲述他记忆中的爷爷;爸爸讲述他作为儿子的感受;我讲述我作为孙子的发现和感动。

一条时间的线,就这样被声音串联起来了。

声音是时间的载体,是记忆的容器,是情感的纽带。当我们记录下一个声音,我们记录的是一段生命,一段历史,一段情感。

爷爷已经去世二十年,但他的声音还在,通过录像保存了下来。王爷爷他们这代人也渐渐老去,但他们的讲述被我们录了下来。等到我们老了,我们的声音也会被后人记录。

这样,生命就不会真正消失。声音在,记忆在,情感在,生命就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着。

今天,我不仅找到了爷爷的声音,更找到了我们这项工作的终极意义——用声音对抗遗忘,用记录延续生命。

明天,我们要继续。还有更多声音等待记录,更多记忆等待唤醒,更多生命等待连接。

在这个充满声音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段独特的声波。当这些声波交织在一起,就构成了人类共同的记忆,共同的历史,共同的情感。

而我要做的,就是继续记录这些声波,让它们在时间的河流中,永不消逝。”

合上本子,小星星走到窗前。夜色已深,城市安静下来。但他知道,安静中依然有无数声音在响起:夜归人的脚步声,远处火车的汽笛声,风吹过电线时的“呜呜”声……

这些声音,和爷爷刨木头的声音,和王爷爷讲述的声音,和爸爸回忆的声音,和他自己记录的声音,一起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声景。

而他,将继续在这个声景中,寻找,记录,连接。用耳朵,用心,用爱,去捕捉那些即将消失的声音,去保存那些值得珍藏的记忆,去传递那些温暖人心的情感。

窗外的夜空,星星闪烁。小星星想,每一颗星星,也许都对应着地球上的一段声音。当那段声音被记录下来,那颗星星就会更亮一些。

而他,愿意做那个让星星更亮的人。

磨铁读书推荐阅读:萌娃修仙:我的姐姐是个老妖怪太子女儿身?九千岁助我当女帝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舰娘:异界来者变身综漫少女只想变强不软弱!荒村血祭轻熟末世空间:重生后被疯批娇宠了穿书之逆转乾坤综刀剑:都是挚友我怎么就海王了拐个总裁做驸马顶级绿茶穿越成了豪门里的真千金冷情糙汉一开窍,娇软知青扛不住地府公务员她恃美行凶冷艳总裁的贴身狂兵秦风李秋雪穿书七零?不怕!咱到哪都能潇洒幻兽飞雪传穿书霸总文,我竟是王妈女明星美又娇,刑警队长宠折腰姑奶奶喜乐的幸福生活四合院:万倍经验暴击,众禽慌了禹雪缠欢系统修仙:团宠废物小师妹无敌了谁家正经爹妈会玩强制爱啊80小夫妻:你上大学,我摆摊成婚当晚,我被病娇反派强取豪夺太师祖在下,孽徒桀桀桀!我靠鸡蛋开局,全世界都是我粉丝三生有幸只因遇见你天选小炮灰,我作死你们漂亮老婆请回家娇媳妇宠又甜:腹黑糙汉心尖尖40k,但随身携带讲话器黑神话:吾为天命狼魔帝记忆曝光,七大女帝悔断肠我将万界商城大陆打造成洪荒电影世界抱得美鬼归全家独宠养女?我将满门逐出家谱薄爷,退你婚的小祖宗又掉马甲了满门仙风道骨,小师妹嗨到入土作精媳妇,随军养娃的日常生崽疼哭,豪门老公日日哄妻抱娃柯南:我能用模拟器也很柯学吧抗战之血战山河软糯小花妖,被书生捡回家娇养了逼她替嫁?福运全被真千金带走啦快穿:恶毒女配成了男主的心尖宠四合院:小宝的幸福生活HP之她为什么会进斯莱特林?发疯娱乐圈,你颠我也颠
磨铁读书搜藏榜:重生军婚之宠爱三千:开局仨崽新科状元郎家的小福妻她有冥帝撑腰,没事不要找她作妖小透明的影后之旅穿越了,成为了全家的宠儿昊天纪年从迪迦开始的无限之旅寻金夜行者魔修仙界混沌馿帝空洞骑士:圣巢完蛋,我被网恋对象包围了戮途捕风捉凶让你演恶毒女配不是窝囊废界灵幻世嫁良缘快穿结束,回到原世界只想摆烂!湮火者,将赐予你终结!修仙世界有我不凡绝世凶徒海贼:全新旅程嫁狐猎户家的夫郎从天降她是,怦然惊欢穿来就撩佛子:破戒从吻开始诡途觅仙美强惨的首富老公是恋爱脑弃女归来她惊艳了世界盗墓:换了号,怎么还被找上门jojo:DIO兄妹的不妙冒险云龙十三子之七剑与双龙君渡浮虚变身从古代开始灵气复苏萌妻不乖:大叔撩上瘾星穹铁道:双生同源翘然有你精灵宝可梦之黑暗世界的小智漂亮宝妈靠十八般武艺教全网做人纨绔公主她躺赢了百日成仙嘿哈,快穿一霸横扫天下上什么班?回家种田!铠甲:我左手黑暗帝皇,右手修罗换来的短命夫君,要靠我用异能救霸住不放,金丝雀每天都在拒绝我是警察,别再给我阴间技能了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人在宝可梦,开局碰瓷霸主级耿鬼名门贵医
磨铁读书最新小说:海贼:捡尸罗杰,开局爆神级词条快穿小四!不,我来送渣上西天穿越影视之享受人生海贼男人千千万,喵姐自己占一半四合院:我有系统灵泉进化空间四合院:开局带何雨水去找何大清各小世界里快穿四合院:年代女性的幸福九幽走私犯:我在仙庭当卧底重回八零,血包觉醒后砸锅不干了奥特乙女:不结婚怎么搞科研火影:平民不语,只是一味共鸣嫌我姐弟吃的多,断亲分家你眼瞎快穿:我在三千世界当打工人快穿:万人迷总被抢夺我穿越女,继承亿点点遗产怎么了一心入魔星铁:苦主星期日,连夜追上列车团宠:成为星际珍稀物种唯一的崽诡异米花町,从抽钟离开始的日常穿成世家明珠:多情眼冷心计深撕碎男频爽文后,长公主她登基了重生影后:逆袭千金资本家小姐携空间带千亿物资随军恶女和离后觉醒,强占重欲前夫恭迎长公主还朝HP:百年遗愿八零,被乡下丈夫带娃要名分捡来的弟子怎么养歪了奥特:今天抗击外来侵略了吗虫犬同行,双生末世路穿成背景板后我成了女主的白月光凤起辽左,我教少帅做大佬奥特,从古利特开始的次元之旅天河逆劫:吾乃天蓬,弑神证道兽世甜宠:携现代知识撩爆兽夫重生八零,硬汉老公媳妇撩疯了塔罗师:简月灵与希反派大佬才四岁?男女主跪求放过重生成渣女学神,潇洒这一生夺我家产?我嫁竹马随军成团宠!摄政王妃又逃了:末世医妃携崽掀HP:大小姐绑定恋爱系统我喂夫君避子羹烽火芙蓉花越渊途太灵王百爪挠心穿成全网黑花瓶我靠沙雕杀穿内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