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琴屿潮音 声波海螺
农历廿二的鼓浪屿，在晨光中醒来得慵懒而诗意。
施墨渊推开别墅三楼阳光房的玻璃门时，海风带着微咸的凉意扑面而来。从高处俯瞰，整座小岛尽收眼底：绿树掩映的红砖别墅群，蜿蜒的石板小路，远处日光岩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更远方是蔚蓝大海与天际线交融的地方。
赤霄盘踞在他身边，巨大的身躯在晨光中泛着暗红色的金属光泽。它微微昂首，龙眸凝视着海面，似乎在感受什么。
“感觉到了吗？”施墨渊问。
赤霄低吟回应。通过羁绊，施墨渊能理解它的意思——海面的波动很有规律，像某种巨大的生物在呼吸。那是潮汐，月亮引力牵引下海洋的脉搏。
今天下午三点到五点，是采集“琴屿潮音”的最佳窗口期。涨潮时分，海浪拍打礁石的力度最大，声波能量最饱满。而根据何小湘的调查，下午三点半左右，鼓浪屿上的“音乐学校”会有钢琴集体练习课，届时岛上多个角落会同时响起钢琴声，与涛声交织成独特的声景。
但前提是，他们要准备好采集工具。
早餐后，五人聚在客厅。何小湘已经将需要的工具列成清单：
“特制海螺——不是普通海螺，需要能‘收音’并短暂储存声波能量的特殊品种。我在岛上的‘海洋宝可梦研究所’查到，鼓浪屿附近海域有一种叫‘音贝螺’的稀有宝可梦，它的螺壳有天然的声波共鸣腔，是制作收音海螺的最佳材料。”
“鼓浪石下的海沙——鼓浪屿的得名就来自那块‘鼓浪石’，据说海浪拍打时会发出如鼓的声音。石头下的海沙经过千百年声波冲刷，对声波能量有特殊的亲和性。”
“能量灌注装置——将海螺收音的声波‘灌注’到海沙中，需要一种温和的能量引导技术。我想可以用张小花的草系宝可梦的‘生长’能量作为媒介，草系能量温和而富有生命力，不会破坏声波的原始频率。”
张小花补充道：“我已经联系了岛上的植物学家，他同意带我们去采集几种植物的汁液，可以增强能量灌注的稳定性。”
池日卫的任务是警戒和安保：“那些可疑的训练家昨天没动静，但不代表今天不会行动。我和班基拉斯会在采集点周围布防，防止有人干扰。”
施墨渊点头：“分头行动。小湘和小花去准备工具，我和日卫去鼓浪石和听涛轩实地勘察。中午十二点前回别墅汇合。”
上午·分头行动
鼓浪屿的上午游客还不多，岛上弥漫着宁静的气息。施墨渊和池日卫沿着海岸线小路走向鼓浪石。
那块着名的礁石位于岛的东南角，是一块巨大的、中空的花岗岩。当涨潮时，海浪涌入岩石的空腔，再从上方的小孔喷出，会发出“咚咚”如鼓的声音。此刻潮位尚低，只能看到岩石黝黑的表面和周围嶙峋的礁石群。
“就是这里了。”施墨渊蹲下，抓起一把礁石缝隙中的海沙。沙粒细腻，颜色是深灰色，在手中微微发亮——那不是反光，而是某种微弱的能量光泽。
赤霄小心翼翼地靠近海边，将尾巴探入浅水。它闭上眼，似乎在感受海水的流动节奏。片刻后，它睁开眼，低吟一声。
“赤霄说，潮水会在下午两点半开始明显上涨，三点达到中潮位，四点到最高。”施墨渊翻译，“最佳采集时间是三点半到四点半，那时潮位高，浪大，而且岩石空腔会开始共鸣。”
池日卫让班基拉斯警戒四周。班基拉斯沉重的身躯踏在礁石上，沙暴特性微微释放，形成一层薄薄的沙幕环绕四周——不是为了攻击，而是感知。任何生物穿过沙幕，班基拉斯都能立刻察觉。
“暂时安全。”池日卫环顾四周，“但总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施墨渊也有同感。那是一种训练家对同类的直觉——有目光在暗处注视，带着审视和……敌意？
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继续勘察地形。鼓浪石距离听涛轩大约八百米，中间需要穿过一片礁石区和一小段山坡。如果采集时需要两边跑，时间会很紧张。
“也许可以分两组。”池日卫提议，“一组在鼓浪石取沙，一组在听涛轩收音，最后在中间点汇合灌注。”
“风险是如果遇到袭击，人员分散。”施墨渊思索，“但如果我们做好通讯和接应计划……”
正说着，赤霄突然警觉地抬头，望向海面。
远处，一艘白色的快艇正朝鼓浪屿方向驶来。快艇上有三个人影，都穿着深色衣服，看不清面目。快艇没有停靠公共码头，而是绕向了岛屿西侧一个偏僻的小海湾。
“不是游客。”池日卫眯起眼，“那条小湾没有正规泊位，只有渔民和……不想被发现的人才会去。”
施墨渊记下了快艇的特征和方位。深渊组织？还是其他势力？无论如何，今天下午的采集不会太平。
另一边，何小湘和张小花在“海洋宝可梦研究所”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帮助。
研究所位于鼓浪屿北侧，是一栋白色的现代建筑。接待她们的是位年轻的女研究员，姓林，戴着眼镜，说话轻声细语。
“音贝螺啊……确实是很稀有的宝可梦。”林研究员调出资料库，“它们生活在鼓浪屿和厦门本岛之间的海底峡谷，以声波为食，所以螺壳结构特殊，有七层螺旋共鸣腔。但音贝螺胆子很小，很少靠近人类活动区域。”
她看了看何小湘出示的包先生介绍信，犹豫了一下：“不过……我们研究所最近救助了一只受伤的音贝螺，就在后面的疗养池。如果只是借用它的螺壳共鸣特性收音，不伤害它本身的话……也许可以帮忙。”
在疗养池，她们见到了那只音贝螺。它约有脸盆大小，螺壳呈淡金色，表面有螺旋状的光泽纹路。此刻它正沉在水底，壳口微微张开，能看见内部柔软的粉色身体。
“它被渔网缠住受了伤，我们救治后一直在调养。”林研究员说，“音贝螺的共鸣特性很有意思——它可以把听到的声音‘储存’在螺壳的螺旋层里，最长能保存二十四小时。你们需要的收音海螺，其实只需要借用它的螺壳几分钟，录下声音后再把声波能量转移出来，不会伤害到它。”
张小花蹲在池边，让花疗环环释放出温和的治愈波动。音贝螺似乎感受到了善意，缓缓浮出水面，壳口开合了几下，发出细微的、如同风铃般的叮咚声。
“它在说话？”何小湘惊讶。
林研究员点头：“音贝螺可以通过壳的震动发出简单的声音，也能感知周围的声音频率。它说……它愿意帮忙，但有个条件。”
她翻译着音贝螺的“话语”：“它说最近海底很不平静，有‘黑暗的声音’在扰乱海流。它希望如果你们有能力，可以帮忙调查。”
“黑暗的声音？”何小湘心中一动，“是不是一种……低频的、让人不安的震动？”
音贝螺的壳又震动了几下。
“是的。”林研究员说，“从三天前开始，鼓浪屿附近海域的声波环境就出现了异常。有一种人类耳朵听不到的低频声波在持续扩散，很多海洋宝可梦都感到不适。我们监测到声波源头在……日光岩附近的海底。”
又是日光岩。那是明天要采集“日光岩曦”的地方。
何小湘与张小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显然不是巧合。
“我们答应帮忙调查。”何小湘郑重道，“但需要先完成今天的采集。”
音贝螺满意地沉入水中，片刻后浮起时，从壳中吐出了一小片金色的螺壳碎片——那是它自然脱落的旧壳层，依然保留着共鸣特性。
“这片碎片足够制作收音海螺了。”林研究员接过碎片，“你们下午三点前来取，我会帮你们加工好。”
离开研究所，两人又去了植物学家的住处。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住在岛上一栋爬满爬山虎的老别墅里。他听说了“能量灌注”的需求后，从温室里取出了几种特殊的植物：
“这是‘共鸣草’，叶片会根据声波频率轻微震动；这是‘传音藤’，可以将声音能量通过藤蔓传递；这是‘固波苔’，能暂时稳定声波不散失。用它们的汁液混合，涂抹在海沙表面，可以帮助声波能量附着。”
老教授一边调配汁液，一边絮叨：“年轻人，你们要找的‘琴屿潮音’，可不是普通的声音。那是鼓浪屿的魂——海浪是骨，琴声是魂。我在这岛上住了六十年，每天听，都觉得听不够。”
他看向窗外，眼神悠远：“但最近……声音变了。海浪声里掺进了杂音，琴声也变得急躁。这岛在不安啊。”
张小花轻声问：“教授，您说的杂音，是不是一种低沉的、让人心头发闷的声音？”
老教授惊讶地看她：“你也听到了？我还以为是我老头子耳朵不好使了。是啊，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海底打钻，又像……野兽的低吼。”
又是异常声波。
何小湘记下了这个信息。看来鼓浪屿的问题，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中午·别墅汇合
中午十二点，五人回到别墅，分享各自获得的情报。
“海底异常声波，源头在日光岩附近。”施墨渊总结，“深渊组织的人昨天出现在岛上，今天上午有不明快艇靠岸。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采集行动不会顺利。”
何小湘拿出加工好的收音海螺——那是用音贝螺壳碎片镶嵌在一个铜制框架上制成的，形状像一个小号的扩音器，内部有复杂的螺旋结构。“林研究员说，这个海螺最多能储存三分钟的声波能量，必须在采集后一小时内完成灌注，否则能量会衰减。”
张小花展示了调配好的植物汁液：“涂抹了这种汁液的海沙，可以保存声波能量七天。足够我们完成后续炼制。”
池日卫摊开手绘的防御部署图：“听涛轩和鼓浪石之间的路线我已经勘察过了，有三个适合伏击的点。我会让班基拉斯、护城龙、波士可多拉分别驻守，形成三角警戒区。一旦有异常，立刻通知。”
施墨渊看着桌上的地图、工具和情报，深吸一口气：“计划不变，下午三点开始采集。但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不是攻击，而是防御。如果有人干扰，优先完成采集，不要恋战。”
他看向赤霄：“赤霄，你负责声波能量的初步稳定。用你的渊海之力包裹声波，防止它被异常频率干扰。”
赤霄低吟领命。
“美纳斯和哈克龙负责制造水幕屏障，隔绝外部干扰。”何小湘安排，“沙奈朵用念力精细操控收音海螺的角度，确保采集到最纯净的潮音与琴声交融波段。”
“霸王花和花疗环环用芳香治疗和治愈波动净化采集区域的能量场。”张小花说，“防止异常声波污染样本。”
“班基拉斯你们负责外围警戒。”池日卫最后补充，“如果有人硬闯，不用客气。”
一切准备就绪。
下午两点半，五人离开别墅，分头前往预定位置。
施墨渊和赤霄、何小湘和张小花前往听涛轩；池日卫单独前往鼓浪石取沙；之后在中间点汇合。
鼓浪屿的午后阳光明媚，游客比上午多了不少。但施墨渊能感觉到，岛上的气氛有些微妙——有几双眼睛在暗处跟随，几个看似闲逛的人脚步过于规律，还有几只不常见的宝可梦（如黑鲁加、劈斩司令）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深渊组织，或者至少是敌对的训练家团体，确实在岛上。
下午三点，潮水开始明显上涨。
听涛轩建在伸向海面的礁石上，此刻海浪已经能拍到亭子的基座。涛声轰鸣，如同千军万马奔涌而来。远处，岛上确实响起了钢琴声——不是一首完整的曲子，而是许多架钢琴同时练习的音符碎片，高高低低，与涛声交织成奇特的交响。
“就是现在。”何小湘将收音海螺交给沙奈朵。
沙奈朵悬浮在半空，双手托着海螺，念力精细地调整着海螺的朝向。它闭上眼睛，超能感应全力展开，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个声波的频率。
海浪拍打礁石的低沉轰鸣，钢琴键敲击的清脆音符，海风吹过亭檐的呼啸，远处游轮的汽笛……无数声音如潮水般涌来。
但沙奈朵要的，是其中最特殊的那一段——海浪声的某个特定频率，与钢琴声的某个特定和弦，在某个瞬间完美交融，产生“1+1＞2”的共振频率。
这需要极致的耐心和精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海浪越来越高，钢琴练习似乎进入了一个小高潮，音符变得更加密集。
突然，沙奈朵睁开眼睛！
就是这一刻！
它用念力激活海螺，海螺内部的螺旋结构开始旋转，发出淡金色的微光。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声波被吸引、被捕捉、被压缩进那小小的螺壳中。
施墨渊能“听”到——不是用耳朵，而是用羁绊感受到——赤霄传递来的信息：一段纯净的、如同水晶般剔透的声波频率，正在被储存。
三分钟，收音完成。
沙奈朵小心翼翼地将海螺交给何小湘。海螺入手微温，内部隐约能听到海浪与琴声的回响。
“成功了。”何小湘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海面突然炸开！不是海浪，而是某种东西从海底冲出！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全身覆盖着黑色甲壳、长着三对复眼的虫型宝可梦——巨钳螳螂？不，颜色不对，而且气息……
“是‘深渊巨钳螳螂’！”施墨渊认出了那种被深渊能量侵蚀后的特征，“它在干扰声波！”
深渊巨钳螳螂振动翅膀，发出刺耳的高频音波！那音波直接冲击收音海螺，试图破坏里面储存的声波能量！
“赤霄，水幕屏障！”施墨渊立刻下令。
赤霄张口喷出密集的水雾，在听涛轩周围形成一道旋转的水幕。水幕不仅能阻挡物理攻击，其流动的水流还能扰乱声波的传播。
但深渊巨钳螳螂不止一只。
第二只、第三只从不同方向的海面冲出！它们呈三角阵型包围听涛轩，同时释放高频音波攻击！
更糟糕的是，岸上也出现了敌人——三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训练家从树丛中现身，他们放出的是乌鸦头头、劈斩司令和黑鲁加，显然是有备而来。
“果然来了。”施墨渊眼神冷冽，“小湘，你保护海螺先撤！赤霄，我们掩护！”
“美纳斯，水炮阻挡！”何小湘指挥美纳斯攻击最近的深渊巨钳螳螂，“哈克龙，用龙之怒掩护撤退路线！”
张小花也让霸王花和花疗环环加入战斗：“霸王花，麻痹粉干扰！花疗环环，治愈波动维持屏障！”
战斗在听涛轩周围爆发！深渊巨钳螳螂的音波攻击极其刁钻，专门针对收音海螺的频率进行干扰。赤霄的水幕虽然能阻挡大部分，但还是有少量音波穿透，海螺内部的声波能量开始不稳定。
“这样下去不行！”何小湘焦急，“声波能量在衰减！”
施墨渊看向海面。三只深渊巨钳螳螂的配合极其默契，它们显然受过专门训练，目的不是击败他们，而是破坏采集。
他心念急转，通过羁绊与赤霄沟通：“赤霄，用‘渊海共鸣’——不是攻击，而是模仿刚才采集到的潮音频率，反向干扰它们！”
赤霄会意。它停止喷吐水幕，而是深深吸气，然后缓缓吐出——那不是水流，而是一种低沉悠长的龙吟。龙吟的频率在它精准的控制下，开始变化、调整，最后竟然模拟出了刚才采集到的“潮音与琴声交融”的频率！
奇迹发生了。
当赤霄的龙吟与潮音频率重合时，周围的海浪突然变得更加规律！波涛的起伏、浪花的高度、甚至海风的流向，都开始与这个频率同步！
而那三只深渊巨钳螳螂，它们的音波攻击在这个频率场中，如同泥牛入海，被自然的海涛声吸收、同化、消解！
“怎么可能……”岸上的一个黑衣训练家震惊，“那只暴鲤龙竟然能操控自然频率？”
施墨渊抓住机会：“就是现在，撤！”
何小湘和张小花护着收音海螺，沿着预定路线快速撤离。赤霄断后，继续维持着频率场，压制深渊巨钳螳螂。
岸上的敌人想要追击，但这时，池日卫的接应到了。
“班基拉斯，岩崩封路！”
巨大的岩石从天而降，砸在追击路线上！护城龙和波士可多拉从两侧现身，形成钢铁防线。
“走！”池日卫大喊。
五人汇合，迅速向中间点移动。
深渊组织的追击被暂时阻挡，但他们显然不会善罢甘休。更多的黑衣人从暗处涌出，宝可梦的咆哮声在岛上回荡。
“去汇合点，完成灌注！”施墨渊催促。
中间点是一个小山坡上的观景平台，视野开阔，易于防守。池日卫已经在这里布置了简易的防御工事——用岩石垒成的矮墙，周围撒了麻痹粉和黏黏网。
张小花立刻开始工作。她将鼓浪石下取来的海沙铺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涂上植物汁液。海沙在汁液作用下，开始泛起淡淡的银光。
何小湘将收音海螺放在沙堆上方：“沙奈朵，开始能量灌注！”
沙奈朵双手虚按，念力如丝般探入海螺，引导着储存的声波能量缓缓流出。那些无形的声波在念力操控下，化作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波纹，一层层渗入海沙。
海沙开始震动、发光，每一粒沙都仿佛变成了微小的共鸣器，内部回荡着潮音与琴声的旋律。
但就在这时，追击者到了。
这次不只是训练家，还有更多被深渊侵蚀的宝可梦——大狼犬、阿柏怪、毒骷蛙……数量超过十只，将观景台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瘦高男人，他鼓掌道：“精彩，真的精彩。居然能在我们的干扰下完成收音。但很遗憾，这些材料，我们要了。”
他身后，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那是一个黑色的方盒子，表面有闪烁的指示灯。
“深渊声波干扰器。”瘦高男人微笑，“启动后，会释放覆盖全岛的异常低频声波，所有自然声波都会被污染。你们的‘琴屿潮音’……会变成‘深渊哀嚎’。”
他按下开关。
“嗡————”
一种低沉到几乎感觉不到、却直抵灵魂深处的不适感瞬间扩散！整个鼓浪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海浪声变得扭曲，钢琴声戛然而止，连风声都带上了诡异的颤音！
而正在灌注的海沙，表面的银光开始闪烁、暗淡，金色波纹开始被染上丝丝黑色！
“阻止他！”施墨渊厉喝。
但深渊组织的宝可梦已经扑了上来！混战再次爆发！
这一次，敌人数量更多，配合更严密。显然，这才是真正的伏击主力。
赤霄、班基拉斯、美纳斯、哈克龙、沙奈朵、霸王花、花疗环环、护城龙、波士可多拉——九只宝可梦对抗超过十五只深渊宝可梦，陷入苦战。
而海沙中的声波能量，正在被快速污染！
张小花咬牙，让花疗环环用尽全力释放治愈波动，试图净化污染。但治愈波动对深渊能量的效果有限。
何小湘的沙奈朵也在努力维持灌注进程，但干扰器的声波太强，它的念力开始不稳。
眼看就要功亏一篑——
施墨渊忽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冲向那个干扰器！
“找死！”瘦高男人冷笑，指挥两只大狼犬扑向施墨渊。
但施墨渊没有停下。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晶核——水之灵核！
在靠近干扰器的瞬间，他将水之灵核用力砸向地面！
“赤霄，共鸣！”
赤霄长吟，渊海龙心的力量全力爆发！水之灵核爆发出耀眼的蓝光，蓝光与赤霄的龙吟共鸣，形成一个短暂但强大的“纯净频率场”！
在这个场中，所有异常声波被净化、驱散！干扰器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最后“啪”地一声，炸裂了！
瘦高男人脸色大变：“五行灵核？！你们竟然……”
他话未说完，池日卫的班基拉斯一记破坏光线轰来，他仓皇躲闪。
干扰解除，沙奈朵抓住机会，全力完成最后的灌注！
海沙爆发出璀璨的金银双色光芒！光芒中，隐约能听到海浪拍岸的轰鸣与钢琴清脆的和弦完美交融，那声音如此纯净、如此动人，仿佛将整个鼓浪屿的灵魂都凝聚在了这一捧沙中。
第一味材料：“琴屿潮音”，获取成功。
但战斗还没有结束。深渊组织的训练家虽然震惊，但没有撤退的意思。
“就算拿到了材料，你们也走不出鼓浪屿。”瘦高男人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狠厉，“岛上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悠扬的钟声。
那是鼓浪屿“风琴博物馆”的报时钟，平时只在整点响起。但此刻，钟声以一种特殊的节奏敲响——三长两短，重复三次。
瘦高男人脸色一变：“撤退信号？为什么……”
他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头儿，岛上来了批硬茬子！是‘海天堂构’的吴师傅带人来了，还有……包先生的人也到了！”
“包荣？！”瘦高男人咬牙切齿，“老不死的……”
他恶狠狠地瞪了施墨渊一眼：“算你们走运。但下一味材料，你们绝对拿不到。”
说完，他吹响撤退口哨。深渊组织的训练家和宝可梦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在树林和礁石后。
片刻后，一群穿着传统武术服的人赶到观景台。为首的是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根黄杨木手杖——正是包先生提到的“吴师傅”。
“包先生让我来接应你们。”吴师傅看了看战场痕迹，又看了看那捧发光的海沙，眼中闪过赞许，“琴屿潮音……已经有三十年没人成功采集过了。后生可畏。”
他看向施墨渊手中的水之灵核：“五行灵核……难怪能破深渊的声波阵。但你们暴露了这个，接下来会更危险。”
施墨渊将灵核收回锦囊：“我们别无选择。”
吴师傅点头：“先回海天堂构，那里安全。明天采集日光岩曦，深渊肯定会加大力度阻挠，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一行人跟随吴师傅下山。路上，施墨渊回头看那片观景台。
海沙已经被小心收起，装入特制的玉罐中。但空气中，似乎还回荡着那短暂的、纯净的潮音与琴声。
那是鼓浪屿未被污染的灵魂之声。
而为了保护这声音，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明天，还有更艰难的挑战等着。
赤霄蹭了蹭他的肩膀，传递着坚定的意志。
施墨渊笑了笑，轻抚它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