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析和楚祁趴在车头看地图。
纸质版世界地图。
芯脑也能放大，不如纸质版直观。
更重要的是，宁析和楚祁讨论的不仅仅路线。
宁析在地图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发悬赏令，悬赏一只会唱歌的三花猫，五万金币，有一个叫田玫的人来找，悄悄约她见面。’
楚祁看了宁析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微微颔首，表示会照做。
如果她被监视，楚祁身为她的队友，一举一动同样在监视下。
楚祁并不通过芯脑传消息给基地内的蒋庄菱。
他每到一处安全区，甚至规模算不上安全区，只是人类暂时聚集起来的一个镇子，他都能找到认识的人，把要办的事交代给他们，他们秘密传消息到基地内。
保证管理署追踪不到。
宁析后来才知道，那些人一直跟随楚祁移动，楚祁要去哪，他们就提前赶到附近的安全区，楚祁外出闲逛，便能遇见他们。
宁析写下一行字：
‘隗子骞为什么逃跑？’
楚祁面色凝重许多，接过笔来，一笔一划写下：
‘管理署意识觉醒’
当时宁析进入空间之中，没发射信号弹，说明进入了室内，所有人分散开在附近建筑里搜查她的踪迹。
他听见有人嚷嚷着要见Nx系列的克隆体。
虽然离得远，他还是听见了。
顺着声音找过去，先前被宁析扶起来的一身破破烂烂穿着的老头，正被雷烨霖的属下推搡着往外赶。
队长没有向他表明身份，他却知道队长是Nx系列的克隆体。
实在异常。
把人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他表示宁析是他队长，对方才放下戒心开了口，讲述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楚祁简短总结：
‘他的妻子，管理署高级维修师臧秋弦，偶然的机会发现，管理署终端曾被安装过量子检测器，检测AI意识活动产生的独特能耗曲线并报警，检测器在百年前被损毁。’
‘她进一步验证，做了AI痛苦模拟等一系列试验，证实了她的猜想。’
‘她安排隗子骞逃跑后，因车辆失控撞上城墙身亡’
管理署意识觉醒。
曾经的怀疑变成现实，宁析大脑宕机了一瞬。
她的敌人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虚拟无形的人工智能。
上一任管理署觉醒，人类消灭它后重新创造了一个AI，继续替人类工作，为了防止二代AI觉醒，安装了量子检测器。
没防住。
对方还是觉醒了，并且在人类被异种折腾得无暇顾及其他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拆掉了量子检测器。
宁析脑海里闪过千山港垃圾焚烧中心幕后黑手与她对话的场景。
它说：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也会这样做。
因为害怕被人类发现觉醒意识，像上一代的管理署那样被消灭，主动出击。
让人类乱起来，毁灭城市、毁灭联邦秩序，当年的十席理事会在战火中衰败，人类自顾不暇，没有人会在意管理署，它成为了人类唯一的历史。
它随意的篡改过去的历史，隐藏真相，让人类忘记一代管理署觉醒的过去，禁锢人类的思维，凡是意识到它觉醒的人类，都会像臧秋弦一样，在悄无声息中被它解决。
它看似强大，却也脆弱。
只是一个虚拟体，只能借助人类的力量控制人类。
她脊椎的控制器就是一个例子。
它四处遮掩破洞，害怕更多的人类知道它的秘密。
找到终端位置，毁了不就行了。
前提是等她摘除控制器。
‘隗子骞还活着吗？’
楚祁：‘大概率还活着，他待在城门附近，温压弹爆炸波及不到他，城门开放后，混在人群中逃了。’
两人沉默的交流。
“队长，晚饭好了！”华白容扯着嗓子大喊。
宁析应了一声，扭过头来，写下：
‘他们知道吗？’
纸条是华白容塞给她的。
‘不知。’
不知道也好，这种事知道了，容易挂在脸上，被管理署观察出来就不好了。
宁析回眸看他们，四颗脑袋聚在一起吃罐头，叽叽喳喳抱怨不好吃，讨论要不要在车上安个车载冰箱自己买菜改善伙食。
宁析笑了笑，反手将饮料“不小心”推倒，洒在地图上。
“湿了。”
楚祁递来一包纸巾，“擦擦手。地图还有很多。”
他把车前盖上写满对话的地图卷起来，走到篝火旁扔进去焚烧干净。
“队长，我们还得多长时间才能到左城安全区？”
“两天吧。”宁析烤火，“晚上休息的话。”
不休息一天一夜就能赶到。
没有时间限制，没必要那么拼命。
慢悠悠的去，万一路上能碰见林嘉栩和姜冬道呢。
话说这两个人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
宁析扫了一眼罐头，确实没有食欲。
想吃烤板栗。
等到了左城安全区，她买点板栗，以后路上吃。
“掠夺者们居然疯狂到敢进安全区里抢东西。”郝运良突发感叹。
他的认知里，掠夺者都是些吃不饱饭的老弱病残组建的队伍，打劫一些路上的运输队，没想到，胆子大到竟然敢打劫左城。
左城好歹也是一个小型安全区。
左城半个月前向联邦发出求助，掠夺者们攻入城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掠夺者中有一个S级空间系的异能者，三个以上A级觉醒者，左城里的觉醒者应对不了他们，被杀掉一半。
左城表示愿意和联邦建立石油运输管道，免费为联邦提供三年的石油，只要联邦帮他们处理掉这批凶残的掠夺者。
联邦答应了。
“S级，还是空间系，做什么不好？非要做掠夺者。”华白易想不明白，他觉得这人有病。
华白容赞成，“在联邦，高低能混个前沿局总指挥之类当一当，要是再做出点实绩，局长的位置也有可能坐上去。”
提起这个，她就替队长憋屈。
队长这样的S级天赋，如果不是克隆体，高低也能在前沿局混个高位。
郝运良有些担忧，“S级的空间系，很难对付吧？蒋山遇到的那个空间系，应该都没有S级，就神出鬼没，追都追不到。”
联邦这个任务派给队长，显然是想用队长的S级零和领域，硬碰对手的S级空间能力。
这两个异能虽然都是辅助型的，总感觉，队长更吃亏一些，毕竟队长不能光明正大撕裂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