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满心下警铃大作,暂时顾不上跟太子置气,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她的“犯罪证据”。
她趁着萧疏临正被几位王爷和宗室子弟围住寒暄、无暇他顾的间隙,像只灵活的小松鼠,哧溜一下钻到了自家“锣鼓巷美食摊”后面。
“快快快!”她压低声音,焦急地对着忙得满头汗的伙计们使眼色,“把这摊子往边上挪挪,挪到那处回廊拐角后面去,别正对着宫道,太显眼了。”
领班儿一脸懵,“娘娘……啊不,公子,生意正好着呢,刚才好多夫人小姐们夸咱们的肉干好吃……”
“好吃什么好吃,再好吃下去,你老板娘我就要被殿下拆骨入腹了。”
苏满满急得跳脚,亲自上手帮忙推那简易的餐车,“赶紧的,低调,要低调懂不懂。”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美食摊总算被转移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回廊角落,总算不那么扎眼了。
苏满满刚松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一扭头——
坏了,刚才太子站的地方空空如也,人影都没了。
完了完了。
他肯定是看见我的招牌摊,气疯了,这人还真是小气。
不对,他刚才就被贵女围着,现在突然不见……这地方房间这么多,难道是跟哪个看对眼的私下幽会去了?!
这个念头一起,苏满满心里的醋坛子彻底打翻,酸气混合着刚才的怒火,烧得她心口滋滋响。
她也顾不上什么低调不低调了,随手抓了个路过的侍卫,塞过去一小包能量棒,急切地问,“兄弟,看见太子殿下去哪儿了吗?”
侍卫被那没见过的吃食收买,小声指路,“殿下好像往西边暖阁去了,说是要更衣歇息片刻。”
苏满满提起侍卫服下摆,一路小跑朝着西暖阁的方向冲去。
行宫廊腰缦回,她绕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太子休息的那排厢房。
越是靠近,心里越是七上八下,既怕他真的在跟别人私会,又怕他是因为生气独自离开。
刚靠近太子暂歇的那间厢房窗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苏满满立刻屏住呼吸,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蹭到窗根下,竖起耳朵偷听。
只听萧疏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透过雕花窗棂传出来,“……查清楚了?为何今年破例允许携带女眷,东宫却毫不知情?”
卫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回殿下,属下已向总管核实过。此事……确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说是‘为添猎趣,允各府携适龄女眷同行’,但特意吩咐了不必另行通知东宫。”
窗外,苏满满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陛下的旨意?唯独不通知东宫?
刚才那些关于“选妃”的猜测瞬间又涌上心头,而且似乎被证实了。
如果不是别有用心,为什么单单瞒着太子?
这分明就是想让太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接触其他贵女。
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既有“原来他不是故意骗我”的一丝丝松动,更有“果然是皇帝老子要给他塞小老婆”的巨大委屈和危机感。
房内,沉默了片刻。显然,萧疏临也被这个答案弄得愣了一下。
随即,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哦?父皇真是……用心良苦。”
卫昭没有接话,房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苏满满正听得心乱如麻。
忽然,房内传来太子冰冷的声音,这次明显提高了音量,“听够了吗?滚进来!”
苏满满,“!!!”
被发现了。
但下一秒,她小脑袋瓜里那根名为“求生欲”的弦猛地绷紧,瞬间完成了高速运算:
认错?不可能认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认错的。
对,就咬死“选妃”这件事,不管他知不知情,都必须让他“被知情”。
这样我摆摊的事儿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被伤了心、只好化悲愤为事业能量的可怜正妃呢?
这么一想,苏满满顿时觉得底气足了不少。
她深吸一口气,挺了挺她那被束胸摧残得所剩无几的小胸脯,一把推开房门,不是“挪”进去,而是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气势“闯”了进去。